《推理女王的游戏校对版作者似水无痕》第17/34页


  秦路影转向项泽悠,“小悠,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栏杆有与这一样的刀痕。”果然,在不远处的另两根铁杆上,也找到了深浅、数目不一的划痕。
  “这和张成的死有关?”
  秦路影不答反问:“张成大约有多高?”
  项泽悠想了想,“比哥哥略矮一些,看起来也有175厘米以上吧。”
  “我现在终于弄清楚昨晚在海中看到像蛇的东西是什么了。”秦路影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唇边扬起一抹从容的浅笑,“接下来,只剩一件事要去做,就是确认张成跳海时手里所拿的纸片。”
  “我们该怎么做?师父你有线索?”项泽悠询问。
  “去张成的房间看看,如果我猜得不错,有一样东西应该不见了……”
  张成的房内和他们上次来时相比看不出太多的变化,只是缺少了主人,房里那股浓重的药味随之散去了些许,残留一缕淡淡的余味,飘散在空气中。
  “师父,你说这里少了什么?”
  秦路影并不急于揭晓答案,而是示意他们往桌子上看,“还记得昨天我动过他的一件东西吗?但张成很快就紧张地收了回去。”
  “是剪报?”在秦路影的提示下,项泽羽很容易便回忆起来,“桌上的剪报都不见了,难道张成跳海时手里挥动的纸片就是那些剪报?”
  “会不会是张成在我们来过后,怕再被人看到,收到了其他地方?”这次项泽悠倒想得很周详。
  秦路影微微一笑,“找找看就知道了。”
  三人在房里一番查找,并未看到先前的剪报踪影。至此似乎可以确定,秦路影的猜测没有错,剪报不见了。可项泽悠仍旧显得更加迷惑,“师父你怀疑张成不是自杀?假如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凶手刻意制造的,那么剪报究竟是张成自己毁掉了,还是被凶手拿走了?目的是什么呢?我越来越糊涂。”
  “张成没有毁了剪报的理由,需要让剪报消失的人是凶手才对。”秦路影仿佛话中有话,没有说破。
  “凶手这样做肯定跟剪报的内容有关,昨天只有秦小姐你一个人看了剪报,上面写的是什么?”项泽羽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秦路影却不急不缓地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拨号,“我会告诉你们,但不着急,在这之前我有些事要先确认一下。”
  项泽羽不再追问,静候。秦路影拨通了电话,手机中传来白薇底气十足的声音,“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已经乐不思蜀了。”
  “我还没到岛上。”秦路影并不理会白薇的抱怨,平静地开口,“在船上发生了一点儿事。”
  “要不要紧?”白薇立即紧张地问。
  “别担心,我很好,但这事几句话解释不清,回去我再慢慢给你讲。薇薇,我想让你帮我去查些情况。”
  “说来听听。”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程玉的作家?”
  “那个两年前因为一本言情小说畅销而走红的程玉?我知道她,但没打过交道。”
  秦路影对白薇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作为编辑,白薇自然更熟悉目前比较出名的作者。白薇手上有很多资料,所以秦路影相信从白薇那里,一定能打探到她想要的消息。她想了想,继续问道:“你能肯定她的成名作是发表在两年前?大约几月?”
  “我记得大约在年底,等我给你查查看。”白薇略沉默之后声音重又响起,“找到了,是十一月。”
  “好,你再上网帮我搜索一则当年的新闻,应该是在七月,找到读给我听……”
  白薇依照秦路影的要求做完事,才奇怪地问道:“你查这些干什么?这两者之间有联系?”
  “我要是说有关,薇薇你相信吗?”秦路影语气渐渐变得有些沉重,“而且,恐怕还牵连了更多的人。”
  “小影,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你不是小说写多了,脑子里产生了幻觉吧?”白薇打击秦路影,“我可警告你,别去招惹那个程玉,听说她脾气不太好,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路影对白薇的叮嘱置若罔闻,只凝神重复着白薇刚说过的一个词,“幻觉,幻觉……”
  “喂?小影?你到底听见我说的没有?”
  “对了,就是幻觉!”秦路影忽然露出了然的神情,“薇薇,你还要帮我去江边的码头走上一趟……”
  又交代了几句,秦路影才安抚住满肚子疑问的白薇,挂断电话,转向其他两人。项泽悠像是忍了许久,又不敢随便打扰秦路影打电话,这才迫不及待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有头绪了?”
  “我知道‘自杀号’幽灵船的秘密了。”秦路影笃定一笑,“等晚点薇薇去码头查看过后,发来短信息,就能得出最后的结果。”
  “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回去等?”
  “不,我们必须先和一个人过过招,只有他说了实话,事情才会好办。”秦路影话中透出几分饶有兴味的意味。
  秦路影三人返回餐厅的时候,除了程玉、彭鑫,沈力也坐在桌边,和霍宇康正讨论着什么。屋子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但只有程玉捧着一只杯子,坐在窗边焦躁无聊地一口口饮着。其他人显然没有心思喝咖啡,几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仍留在桌上的托盘里,丝毫不曾动过。
  “沈船长您也在?”项泽羽礼貌地和沈船长打招呼。
  “嗯,我暂时把船设定成了自动驾驶,想来和宇康讨论一下怎样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快些航行速度,早点儿到达岸边。”
  “真能提高点儿效率最好,我可不想再漂在这海上,过担惊受怕的日子。”程玉撇了撇嘴冷哼。
  “程小姐你当然希望早到岸边,一切就可以成功结束,无从查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玉瞪眼看向说话的秦路影,语气尖锐。
  秦路影并不急于解释,径自走到桌旁,从托盘中端起一杯咖啡,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交叠起一双长腿,悠闲地喝起来。
  其他人都不开口,但程玉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几天不平静的日子已经让她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索性放下杯子,不依不饶地再次追问:“你给我说清楚!”
  这次秦路影终于缓缓回答,声音平静而淡然,“程小姐自己心里想必比谁都清楚,只要下了这艘船,你杀了贾路和张成的证据,也许就淹没在茫茫大海里,再也无从查起。”
  秦路影的话一说出口,屋里所有的人反应不一。沈力和霍宇康停下交谈,诧异地望了过来,尤其是沈力,脸上掩不住震惊的神色;彭鑫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视线也集中向了这边;项泽羽皱起眉,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等待着秦路影的下文;项泽悠则表现出“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的得意之色。
  “根本是胡说八道!”程玉比之前更加愤怒,一张脸涨红到脖子,失控地豁然起身,冲到秦路影面前。不远处的项泽悠迅速跨了几步,挡在中间,防止程玉做出疯狂的举动而伤害秦路影。程玉尖声吼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你们没有一个好人!你们都看我不顺眼,是不是?”
  秦路影对程玉激动的反应视若无睹,依旧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咖啡。她浅浅看了一眼程玉,“就凭你隐瞒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玉一愣,忽然安静下来,不见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她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视线在屋子里游移,却不和任何人对视。半晌,她才脸色难看地吐出一句反驳的话,“你……你胡说,没有这回事!”
  但她的迟疑闪烁泄露了她心里的忐忑,也让所有的人明白她这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没关系,也许是程小姐你自己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你的成名作来得不光彩,所以你当然不会说实话。”秦路影挑眉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天我在张成桌上看到的新闻剪报,时间是你的成名作发表前的四个月,有个少女在你所住的大楼里跌下楼梯死亡,当时有人作证说看到她是你的访客,但你坚持她离开后的事你并不知情,警方没有证据说明少女的死和你有关,就作为意外结了案。”
  “这事都过去了。”程玉咬着唇,看上去却越发紧张。
  “别急,我还没说完。”秦路影笑笑,放下咖啡杯,“张成和贾路都曾出现在证人名单里,张成也是那楼里的住户,贾路则说是去拜访朋友经过,两人都证实看到少女自己走进楼梯,然后听到坠楼的声音,没发现其他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证明了你无罪。张成和贾路这次会在船上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谋。”
  “我也是被约到船上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么,为什么当年的证人中,只有张成和贾路两个人死在了这艘船上?为什么张成口口声声说要赎罪?假如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是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的内情,这就是少女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害,凶手就是程小姐你。”
  “原来你早就杀过人,现在的一切是为了掩盖以前的罪行。”项泽悠不屑道。
  程玉拼命摇头,痛苦地抱住肩膀,慌乱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我没杀人,她是自己摔下楼的,我只不过轻轻推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杀人凶手!”
  “程小姐,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下船后我将以三桩杀人罪名逮捕你。”项泽羽亮出了警察证。除了早已知情的几人,只有霍宇康表现出微微的惊讶。
  程玉神情黯然,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失神地开始叙述:“其实,我和那个女孩儿也不怎么熟悉,她网名叫做‘浪花’,我们在网上认识,同样爱好写小说。有一天,浪花和我说她写了一篇得意的作品,这次一定能一举成名,她说写完后先拿给我看看,让我给一点儿建议再去投稿。我们聊天中发现家离得不远,她干脆约好时间拿着稿子来找我,说当面交流比较清楚。”
  “那稿子就是你后来发表的成名作?”秦路影拿出银质烟盒,取了一支烟点燃,夹在指间。
  程玉点了点头,“我看到那稿子后,顿时觉得很精彩,但我发誓我没有杀了她的想法。浪花走后,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在楼梯口拦住她,说要留下稿子借看几天。当时我只是想可以拿来借鉴一下或者抄上几句,浪花像是明白我的意图,坚决不同意。我就忍不住伸手去抢稿子,争执中我推了她一把,她重心不稳滚下了楼梯,正巧被上楼来的张成和贾路看到。贾路那时还是个自由记者,有随身携带相机的习惯,就拍了下来,这照片成为以后要挟我的凭证。”
  “难怪贾路死的那天,我们去他房间查看时,你那么紧张地抢走他的相机。”项泽悠恍然道。
  项泽羽追问:“张成又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说要赎罪?”
  “浪花摔下楼时,并没有立即死亡,她曾向我们求助。我一时鬼迷心窍想得到稿子,贾路则想借机拿其作为要挟我的资本,张成怕惹事上身,我们同时犹豫了,就那样看她挣扎着死在了面前……”程玉抱住头,流下不知是悔恨还是恐惧的泪水。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心中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般,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说不出个中滋味。最后,秦路影幽幽的声音再度扬起,“在那之后,你就把她的稿子拿去发表,最终成了名,但得知一切的贾路却不肯放过你,一直敲诈你。”
  “没错,贾路这两年是从我这里要了不少钱,可我真的没有杀他。这次上船,我也是因为收到他署名的信,以为他又想要钱,才会来和他见面,我甚至不知道张成会在船上,你们要相信我!”程玉几近绝望地哭诉。
  “的确,杀了贾路和张成的凶手另有其人,我刚才那样说,只是逼你说出真话罢了。”秦路影摁灭手中的烟,转向沈力,“沈船长,您没有话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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