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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为自己辩解一二?”
“那你信么?”
“不信。”秦放歌顿了下,果断摇头。
十二娘再次苦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既然如此,那又要她辩解什么?
她的再度沉默令秦放歌愤怒,她出卖了他,如今看到他难道不该心虚不该愧疚不该害怕?可她为何竟这般镇定坦然?既没有惊惶恐惧到全身发抖,也没有痛哭流涕地跪倒在他脚下哀求,她只要死,只要他给她一个痛快……
死,很好。他会让她死的,只是不会让她痛痛快快的死。
秦放歌冷冷笑了,起身将她拖至院外的篱笆墙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她绑在栅栏上。
那是个很屈辱的姿势,十二娘被堵着嘴反绑在木栅栏上跪于地上。绳子捆得很紧,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挺着背僵硬地跪着。这其实是在意料之内的,早知他会想法子折辱她,如今这样不过只是开了个小小的头,接下去他还会怎样污辱她折磨她?完全不是她所能预料。
天渐渐黑下来。
向晚时分,正是蚊虫肆虐之际,偏偏她又在潮湿的林荫处。耳旁尽是嗡嗡嗡的蚊鸣声,头脸手颈,但凡j□j的部位就逃不过蚊虫的叮咬。十二娘如今才知道那种奇痒痛麻却又无力抓挠纾解的滋味――真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她死不了,连咬舌自尽都不能。
夜渐深。
万籁俱寂。
一片寂静里只闻虫声呢哝。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身体上一点点的不适也会放的很大,又何况是那般钻心入骨的奇痒。十二娘的眼皮已经肿的睁不开,脸上像是被抹了辣油,火烧火燎般痛楚,又像有无数蚂蚁在咬噬爬行,令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恨不能失五感闭六觉,就此成泥胎木偶。
小屋里的灯不知何时亮起,窗纸上映出秦放歌高大的身影。有一阵他推开了窗,探身朝外张望了一阵,而后便坐下来,把两腿高翘在窗台上,悠闲自在地在窗前喝起了小酒。
他瞧不上她。
十二娘知道,打从那一晚她爬上他的床,试图诱惑他起,他便再也瞧不起她。
耳中忽有古怪异响。
“嘶嘶嘶”仿佛毒蛇吐蕊,由远及近从左侧快速地向她靠近。
她心中大震,蓦地转过僵硬的脖颈,黑暗里有幽蓝两点光亮,彷如鬼火一般朝她飘来。她涣散的目光顿时一凝,已看出那是一条青皮巨蟒。趁着暗夜,那孽畜毫无顾虑地朝她扑来,显然已将她当做今夜的晚餐。
恐惧刹那间攫住了她的心,她终究是害怕了,几乎是不由自主便挣扎了起来。然而捆住她的绳索都是特制的牛筋绳,凭她的本事根本就无法挣断。她扭了两下便停下来,心头泛起难言苦意,从看到秦放歌的那一刻她就想到她会死,她想过许多种死法,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竟会成了巨蟒的点心!
这般不堪的死法多少让她有些不甘。
然而已容不得她再不甘了,巨蟒张开大口,令人恶心的腥晦臭气霎时从它口中四散弥漫。
她无力自救,只能眼睁睁看那血盆大口逼面而来。

☆、第2章 京畿营(小修)

恶臭熏人欲呕。
腥红的蛇信子倏忽间便到眼前,透过巨蟒大张着的嘴,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尖利的牙齿。它是先用牙齿咬死她再撕碎吞掉,还是就这么囫囵个儿地把她吞下去?
绝望中,十二娘撇过脸朝着小屋窗口处望去,这种时候,她心底里仍抱了一二分的希冀,明知已是无望,却还在隐隐祈盼什么。
真是够可悲的!
窗口处的那道人影仍旧一动也不动。
十二娘在心里悲叹一声,认命地缓缓闭上眼。
双眼即将合上的刹那,却忽有一道光――雪亮的光,如电般转瞬即至。
“噗”,十二娘听到一声轻微的洞穿皮肉的钝响,随后便见一篷血雾在眼前爆开,腥臭的血点子下雨般“嗖嗖”飙在她脸上,好像连眼睛里都溅进了几点,睁眼望出去,只见一片血红。睫毛上挂着的血不停往下滴,透过迷蒙的血色她看到巨蟒那丑陋的头颅在半空中落了下来。
他到底――还是救了她。
秦放歌从窗间一跃而出,探手接住自半空中飞回的广寒刀,回手又是一刀劈在血泊中嘴巴尚在一张一合的巨蟒头上。待那孽畜死透之后,这才收刀回身,看向已成血人的十二娘。
她还没有被吓晕,正自抬头怔怔看着他。
秦放歌走上前,广寒刀在月下泛着冷光,他顿了顿,挥刀挑向紧紧捆缚住她的绳索,只一下牛筋绳便纷纷断裂。
十二娘从绳索中解脱出来,整个人立时向前栽倒,好似虚脱一般软软趴伏在地上,许久都没动一下。
秦放歌厌恶地抬脚在她身上踢了踢,道:“起来!”
她在地上动了动,脊背弓起,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爬起来。秦放歌皱眉,忽然一把抓住十二娘后领,将她提溜起来,几步走至小屋门口,丢在大水缸前。
“也只有你这样的贱人才引得来那等恶心人的孽畜。”他道,“洗干净了再进来,老子还有话要问你。”
十二娘又在地上趴了一阵,方慢慢缓过劲来,先自动手将堵住嘴的那块烂布扯了出来,这才挣扎爬起,颤抖着两手捡起地上的水瓢舀了瓢水,放在水缸旁的木凳上,掬水将脸上、发上那些腥臭的蛇血一点点洗净。也不知是不是那蛇血的原因,她面上紧绷的肿胀感跟难禁的奇痒竟减轻了许多。
衣襟上的血渍并不好洗,她揉搓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洗干净,衣服却湿了大片。
她只得放弃,抬眼看到站于窗前冷冷看她的秦放歌,站起身将湿漉漉的头发理一理,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秦爷……”她呐呐道,“请容十二去换件衣服。”
秦放歌不说话,只是寒着脸盯着她看。这男人长了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好像能看到人心里面去。她不敢多看,别过身走入仅隔了层布帘的里屋,那是她平日的卧房,她的换洗衣物都在床头那只箱子里。
但不等她走至床边,秦放歌便跟了进来。
“秦爷,我要换衣服。”十二娘提醒他道。
秦放歌仍旧不语,抱了两臂就那么大刺刺盯着她看,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
“我不会逃跑……”她知道,他是怕她跑了。
秦放歌打鼻子眼里嗤笑了声,道:“怕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子。要不要我找面镜子给你瞧瞧?就凭你现在那张肿的似猪头样的脸,谁有兴致碰你?”
他既如此说,十二娘又能如何?只得背转身脱下湿透的外衫。
正值酷暑天气,她穿的甚是单薄,外衫之下除了白色的一圈裹胸和底下薄薄的白绸单裤便再没有别的衣物,大片肌肤尽皆裸/露在外。
秦放歌的喉咙不觉便紧了紧,目光一寸寸落下去,在十二娘玲珑纤细的腰肢上停住,那样细的腰,却因练武而有一股柔韧劲拔的味道。微翘的臀在绸裤下若隐若现,诱得人心神荡漾。
他只觉一团邪火在小腹下熊熊烧了起来,蓦地便走过去,一双手鬼使神差般伸出去,将那盈盈细腰握在掌中。粗粝的手指触到她滑腻肌肤的一刻,他已不再犹豫。
他将她推趴在床柱上,就手一拉,裹胸便散了开来。
十二娘乖觉地抱着床柱并不反抗,其实反抗也没有用,她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而且她欠他,因为欠债,所以就只能承受。只是,他不是一直嫌她脏么?而且,他方才才说过她像个猪头,没有兴致碰她。
“秦爷,我脏!”她咬住唇,一字字提醒他。
“脏有什么?唐相都不嫌你脏。” 他笑,这女人还真有自知之明,可他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无言,只用力扣紧坚硬的床柱。
唐相唐相,他还真会找她的痛脚,知道那人另有新欢,早便不肯要她,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话来刺她。
“你不是一直都想上我的床?我成全你。”秦放歌道。
他想,他大概在狱中太久,被憋得发疯了,所以才会对这曾经爬他床却被他推开的肮脏女人起了兴致。他将十二娘微微侧转的脸用力拨转过去,这张脸虽被蚊虫叮咬的难看之极,却仍有商玉的影子,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可她并不是商玉,她只是那奸相玩过不要的肮脏女人而已。
“不然……唐相又怎知你是真为他卖过力的?”他微喘着气冷笑,手越过她单薄的肩扯过衣箱上那件外衫,一股脑儿将她的脑袋蒙住。如此他心底里那罪恶感才减轻了些,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原就不配得到他的尊重跟怜惜,怎样折磨侮辱都不为过。
十二娘陷在一片黑暗里,被他紧紧抵在床柱上。
世界仿佛忽然沉寂,耳旁只有秦放歌刻意压制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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