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法师txt小说》第85/99页


  他们信步走着,离刚才藏行囊的地方已经相当远了。珊边试着循原路走回去。"希望有一天,克撒穿越时间的能力,就像他穿越空间的能力那么律。我真的好想回到喀洛斯去亲眼看看当时的情形。

  我听过的每件事都像罩了一层纱。"

  瑞特比纠正她喀洛斯的发音,他说这个名字应该只有两个音节,而且重音落在第一音节,读作'夸罗'才对。

  "我可是听过克撒这么念的喔,伺况还是他命名的呢!"她反驳着。

  "我猜三千年前是那么念的吧,但是语言都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你也晓得,祖先们是三百年前离开阿基夫的。"

  珊迦停下脚步一会儿。"最初的伊芬人从哪里来,似乎没有记载。我想这也是你们的谜团之一吧。"

  "谜团之-……没错。不过我父亲曾提起:我们的语言几乎就是阿基夫语,而在席拉塔教徒烧毁书籍之前,最古老的书就是用阿基夫文写成的。还有,看地图就知道,伊芬宾卡离阿基夫非常的远,和你在地图上所能飞行的最远距离几乎一样远。"

  "那喀洛斯――或者说'今罗'呢?"她生硬地学着瑞特比的发音,"它还在阿基夫吗?"

  "它不在阿基夫里面。从来不在。不过在三百年前,人们还知道它在哪里。就像古文明之战一样,它是不会被遗忘的。我猜在冰河时期过去后,气候回暖,阿基夫的国王以及他们的邻国都曾派人到克尔山脉,确定废墟是否仍旧是废墟。"

  "克撒没说过这些。我还以为喀洛斯早已随着亚格斯消失了呢。"

  "你看过画着泰瑞西亚遗迹的地图吗?"

  珊迦耸耸肩。没有。其实,她那些讲述古文明之战的书里是有一些地图,只是她以为它们都是不正确的,所以压根没去注意过。

  "我们必须飞越伤逝海才能到那儿去。我们不太可能在九天内就回来。"瑞特比微笑着,一脸的诡计。不浪费,不奢求。如果关于远祖的伊芬族人这部分,基克斯没说谎的话,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全毁灭了。

  "现在去的话,我们必须度过两个寒冷的白昼、还有两个比白昼更冷的夜晚,才能到达阿基夫、在那儿降落;而且回来时还会更辛苦。

  你真的要去吗?还是我们现在回去,告诉克撒我在宾卡市看到基克斯的事吧。"

  "他不会想要见到我们的。"

  结果,在伤逝海上的这趟航行既不有趣也不舒适:他们在高曼尼南方海岸的小村庄里,买了一些毯子和一张油帆布。做买卖的渔夫拿着册达付的银币,说她一定是疯子;他们启程之后不久,也不得不同意;但是也来不及了。风太强了,他们被一股狂流一路吹着跑,一直到他们已经看见陆地了,却还是陷在气流中。这两天两夜里,他们唯一的活动,就是躲在毯子里紧紧地窝着。

  "你不是应该空出一只手来控制一下状况吗?"瑞特比咆哮着。

  那还是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俩扭着身子,努力地把毯子完全裹住脚。

  "控制什么?调整浮球的方向吗?"她吼回去,"我们不就是来被风吹的?"

  "你在海上飞行过几次?"

  "一次而已,还是失误造成的。"

  "当我没问。"

  第三天早晨,悲惨的航行终于结束了。脚下的陆地广阔得看不到边际。珊迦开始降落,把手伸出浮球外进行测量。当他们坠落地面时,她的手已经冻得发白了。

  她等待手上的冰慢慢解冻,问道:"好了,去喀洛斯要走哪条路?"

  "这是哪里?"

  "你不是在看地图吗?"

  "亚佛神保佑!珊迦,实际状况长的和地图上画的又不一样!"

  他们找到一片绿洲,那里站着一位牧羊的青年,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但他看到这两个陌生人时,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他说着一种他俩听不懂的话,但是认得出来其中有喀洛斯这个字,而且他用的是三音节的古老发音。他嘎啦嘎啦地讲了一大串话,然后指向东南方。

  他们又听出了"克撒"和"米斯拉"。珊迦给了这个年轻人一块镶银的玛瑙,交换他身上所有的食物。他吹着口哨,大踏步地走开了。

  "你觉得他刚才说了什么?"他们走回到方才藏行囊的峡谷时,珊迦问瑞特比,"――除了我们是傻瓜、白痴之外。"

  "大概是在咒骂克撒和米斯拉吧!"还没说完,浮球漂了过来,他们又缓缓升空。

  "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件事都虚无的要命。即使在伊芬宾卡,离亚格斯已经够远了,可是即使你穿过荒野、在废墟中找到冰河时期和战争之前的自己,一切还是虚无。据祖先们带到宾卡市的书上记载,他们还住在阿基夫的时候,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他们盖不出像废墟原样的建筑物了。人不够,石材不够,金属不够,知识、技术也不够。你看,克撒总是谈论著索蓝谜一样的过去,我父亲读的书又都谈论到克撒和米斯拉之谜;全部都是关于喀洛斯的。不管新的或古老的,反正所有的事都在那里结束。喀洛斯,它是个召唤着黑暗的名字。"

  浮球搭上了一阵轻风,珊迦把方向调整好。"在伊芬宾卡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老是想这些事情?你们国家里的每个人都很会说故事吗?"瑞特比苦涩地笑着,"不,只有我父亲是那样的;而我是他教的。他和我的祖父、外祖父都是学者。我最早的记忆就是他们三个在争执,为了一千年前死掉的古人。我觉得很羞耻。我讨厌那些历史教训,只要不当学者,叫我做什么都行。后来席拉塔教徒人来了。

  亚佛神保佑,那时我的祖父和外祖父都已经过世了。我父亲必须养活我们,于是我们搬到乡间,他努力学习农事,就像在研究编年史那么认真。但他还是忘不了宾卡。他过不像没有学生可教、没人与他争辩的日子。我母亲叫我坐在父亲脚边听讲,否则就要挨打。我一向很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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