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王幕后的真主》第199/214页


  天机抬起头,看着丝绕,张开嘴巴,却又合上,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丝绕来说,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丝绕不解地问道。
  天机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终于再次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你们不用再等云修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
  丝绕仿佛被谁重重地在头顶敲了一下一样,身子微微一歪,差点倒在地上,但是她马上伸手扶住墙,保持了身体的平衡。
  她有些愤怒地摇了摇头,“云梦,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个玩笑。”
  “这不是玩笑,这是事实,云修确实已经死了,他是死于洛克拉城的内乱中……”
  “你闭嘴!闭嘴!”丝绕用力地挥着手打断了天机的话,然后她轻蔑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你一定想说,丝绕,跟我走吧,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现在你没有希望了,你何必再等他呢。你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哈……”丝绕仰天冷笑了一下,“我从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呢?”
  “你说对了,但是你又说错了,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确实想这样跟你说。但是我不会真的这么做。”天机说着惨淡地苦笑了一声,“因为我知道,假如云修活着,那么我或许还有一线机会。但是当云修死后,你对他的爱却已经完全凝固,我就是半分机会也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到我这里跟我说这种疯话?”丝绕瞪着云修,大声道。
  “这不是疯话,这是事实。”天机垂下头,平静地说道,“我也不喜欢这个结果,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云修死去……但是我们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他已经死了!”
  “你胡说!你胡说!”丝绕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些失控起来。
  “在暴动发动之前,云修住在洛克拉城香格拉里酒店。然后宰国堪摩突然派人去酒店袭击他,他一番血战,逃了出来,刚好碰上暴动暴发。他在暴动中一直冲杀,最后他身中三剑,在东南城门的时候已经摔下马来,被马匹一直拖到通洲河里,虽然还没有发现尸首,但是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丝绕挥动着手,拼命地推开天机。
  “丝绕,丝绕,你听我说,我现在要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天机说着,伸出手搀着丝绕,“你要跟我走,堪摩现在正在全面清洗革命党以及云修在通海国的实力。具体操作这个计划的就是云修从前的一个手下,他对云修了解很深,而且他知道你跟云修的关系,你必须马上给我走,不然的话,我担心他会对你下手。”
  “我哪里也不去!我哪里也不去!”丝绕此时头疼愈裂开,已经完全不能想东西了,她只是拼命地动手推开天机,同时拼命地摇着脑袋,“我们跟云修约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我们哪里也不去。”
  “云修已经死了!”天机急了,冲着丝绕大声喊了起来,“没有人可以在身中三剑,再被烈马拖走十数里还活着的……”
  “我不听!我不听!”丝绕塞住耳朵,大哭着说道,“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丝绕,我没有骗你,你必须给我走!你留在这里有危险!”天机说着,将丝绕扛在背上,“不行,你必须给我走,只要离开通海国,随便你去哪里,我都不拦你,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混蛋!混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丝绕哭着用力地锤着天机的肩膀,但是天机置若罔闻。
  就在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可多从另一个角落缓缓地走了出来。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把她放下来。”
  在这一刻之前,天机从来不知道可多竟然也可以有如此之冷酷的表情。瞬时间,天机甚至完全被可多这种表情所震慑,有些呆呆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天机王子摇了摇头,“不行,我要保护他的安全。”
  “那你就去死吧。”
  可多说着,捡起旁边的一块木棍。而天机王子也伸手摸到了腰间的剑,他并不想拔剑,他只想用剑鞘将可多击晕。
  就在两个人一触即发的时候,丝绕突然张开口,在天机的颈项处狠狠地咬了一口,一阵钻心的疼让天机不禁皱起眉头来。然后,他就感到汩汩的鲜血不停地从自己的脖子里流了出来。
  他于是无力地叹息了一声,轻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留下来吗?”
  “我求求你,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们跟云修约好了,我们要在这里等他的。”丝绕此时哭的嗓子都已经沙哑,她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经历了尘世无尽洗刷之后,已经完全丧失了未来和希望,仅仅依靠着心中的回忆与梦想生存着的老人一般。
  天机闭上眼睛惨然一笑,眼角堕下两颗泪珠,“好吧,我让你留下来。”
  说完,天机将丝绕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身形踉跄的离开了。
  他的脖子间依然有鲜红的鲜血在汩汩的汹涌而出,然而他完全感觉不到,与内心的痛比起来,脖子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第十二集 第四章 杀情  
  通海国,通洲河。
  从早上开始,人们就看到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渔翁,拿着一根黑色的钓竿,沿着通洲河边在走,但是一直走到黄昏的时候,人们都没有看到他下竿。
  于是,在黑夜即将降临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有奇的人忍不住走上去,问道:“为什么一走了一天都不下竿呢?”
  戴斗笠的渔夫笑了笑,“我在寻找我想钓的鱼。”
  好奇的人又问:“你想钓什么样的鱼啊?”
  戴斗笠的渔夫答道:“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鱼。”
  好奇的人以为自己碰到了个傻子,摇了摇脑袋,离开了,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这个戴斗笠的渔夫就站住了,他喃喃道:“这就是我要的鱼了。”
  于是,他坐了下来,撒出钓线,端坐在河边钓起鱼来,人们都觉得这人真是太奇怪了,哪有这个时候钓鱼的。于是,他们就像那个好奇的人一样,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傻子,纷纷摇着头走开了。
  他们全都离开之后,天也黑了下来,这个时候,渔夫见四周无人,便站了起来,取下头顶的斗笠,露出丑陋的脸庞。
  然后,他一个纵身,跃入滔滔的河水之中,徇着召唤笛与他之间的感应,他缓缓地朝着河中间游去。到了一个方位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所要的那条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鱼就在自己的下面。
  他于是往下游,一直往下游,当他游到河的底部的时候,他看到了他想要的那条鱼――一个被三柄剑当胸插过的云修。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当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所有的店员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西鲁芙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看到丝绕和可多两个人回来了。
  她于是隐约赶紧迎了上去,“呓,云梦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尽管已经跟可多说好了,回来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已经在外面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用来整理情。但是,当看到西鲁芙站在眼前的时候,刚刚受到云修之死剧烈打击的丝绕还是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但一句话说不出来,而且脸上还露出痛苦的样子。
  而站在她身边的可多,虽然将谎话准备了好几百遍,但是当事到临头的时候,从未撒过谎的他也支支吾吾了起来。
  西鲁芙有点糊涂了,但是过了一会,她就明白了,她看着可多,然后轻声问道:“是不是云梦跟丝绕她……”
  可多知道西鲁芙是误会丝绕的伤心,是因为云梦的关系,所以赶紧附和着点头,“嗯!嗯!”
  西鲁芙于是赶紧把丝绕搀进书店,给她泡了杯茶,然后却又不知道该什么安慰,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想通,外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她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丝绕身边,看着她喝水。
  而丝绕看到西鲁芙这样关心的看着自己,于是便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而西鲁芙看到丝绕这么伤心的样子,则越发的替丝绕难过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站在一旁的可多,看到这一幕,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些,她们两个人之间互相照顾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样想着,可多走上前去,对西鲁芙说道:“西鲁芙,你好好劝劝丝绕吧,我在这里不方便,我先回去了。”
  说着,可多又拍了拍丝绕,丝绕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看着他,笑着饱含深意地说道:“你自己要想开些哦,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丝绕含泪点了点头。
  然后,可多便最后一次朝这两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书店。
  回到家,可多将他的行李箱打开,将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找到了最下面的一个东西,一把由纯白的洛水绢包着的长剑。
  可多恭敬地将这把剑捧了出来,放在了房间的中央,然后跪在了地上拜了三拜,才伸出手将这剑上的绢一层一层的揭开,所有的绢匹都被揭开之后,露出里面淡红色的剑体,这就是可多家家传的宝剑――杀情!
  剑有两种功能,一是让敌人死,二是让自己生。所以,剑不但会有锋利的剑刃,也会有坚韧的剑鞘。
  但是,杀情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剑,从某种意义上说,杀情只是半把剑,因为它只具有一半的剑的功能――那就是让敌人去死。
  杀情是只有拥有必死之心的人才能使用的一把剑!
  可多将白色的绢撕下一块,绑在自己的头上,再举起路上买的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均匀的喷在杀情之上。顿时淡红色的剑身立刻开始变得血红血红,仿佛刚刚从人的身体里拔出来一样。
  可多如此这般在剑身上一连喷了九口酒之后,杀情的剑身已经比真人的血液还要红上十倍,而且这鲜红色并不是静态的,而是仿佛沸腾了一般,在剑身四处乱窜起来。
  顿时,一股凌厉的杀气从杀情的剑身不可遏抑地喷涌而出,激荡得整个房间都为之变色――杀情活过来了。
  活过来的杀情充满杀性,它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鲜血,它越是饥渴,对敌人的伤害性越大,同时,对主人的反噬越多。曾经使用过杀情的人中,有将近一半并非死于敌人的剑下,而是死在了杀情的反噬之下。
  可多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杀情一下,结果,就有一股鲜血从他被割破的指尖朝着剑身激射而去,而杀情也顿时血光大盛,杀气愈发凌厉。
  可多迅速收回手指,但是仍然感到一阵晕眩,他于是赶紧闭上眼睛,稳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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