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全集》第204/250页


“对。”她把声音闷在掌心。

“真的?”他靠近一些。

“嗯。”

“果真,再不瞧了?”呼吸的热度笼罩过来,带着几分醉人的蛊惑。倾瞳顿时慌了神,“喂,你别过来!”双手在身前毫无章法乱挥一通。忽然,“咝――”听到他闷哼一声,她才惊觉到指尖触着包裹的棉纱――他的伤处。

“大狐狸,你要不要紧?”倾瞳不禁情急,来不及探视,低嚷的樱唇已被他堵住一个深吻,差点又迷糊得分不清东西。反应过来忙不迭纠结地往后撤,玉掌抵住他的胸膛,柔光下,冷玉琼脂越发相应销魂,她结结巴巴地建议,“你……你……身上有伤……不能乱来!”

莫怀臣目不转睛锁着近在咫尺的清颜――潮湿的杏眸羞涩如雏鹿,满满都是可爱的慌乱――不禁骤然发出一声低叹,将她狠狠拥入胸口,旋风般翻转压在身下,“我没法子,快疯了。”

“大狐狸,不成,你你……”

微弱的抗议被中途截断,只见月色摇曳,摇落一室烟云春光,情爱成潮……

直到月上中天,倾瞳躺了许久,终于顺过气来,气咻咻戳那个可恶的男人,“你真疯了?看,伤口都渗血了!”

“也许是呢……”他平躺着呼吸悠长,指端优柔拂过她美丽的曲线,语声有丝轻忽,“现在这样,简直像一场美梦,做梦的时候怎么会疼?”

“你……”倾瞳余光扫见他带些恍惚的神色,月光底下的轮廓更显清瘦苍白――他一直是个如此逞强的男人,这大半月来,他重伤在身,又要应对无数大小的国事麻烦,定然心力交瘁,却连声抱怨都不会,只是淡淡憔悴得叫她心尖阵阵酸楚发疼。她不禁伸手抚上他的俊面,故意嗔道:“最近伤势恢复得这么慢,还瘦了,怎么这么不当心?”

莫怀臣却满足地微微弯唇,收紧了手臂,将她环在身边,语静如一汪渊鸿,“你不是回来了么?”

“我是大夫,不是神。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何早日康复?”

“病去如抽丝,总需时日,至于健康寿数,我其实……”

倾瞳猛地捂住他的薄唇,心痛居然呼啸个不住,啐道:“不许胡说!”

莫怀臣终于笑着勾首,眼中温柔无限。他捉住她的皓腕,轻啄一下她微颤的指端,“傻丫头,得你在侧鹣鲽相守,是我此生所愿,我怎么舍得?别担心,我只是有些累,无碍的。”

倾瞳见他如此从容,终于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埋首攀上他的臂膀,掌心贴在他胸口起伏的地方,真气燃起一线热暖送入,“别勉强自己,以后我会帮你。”

莫怀臣听了,却微僵了僵,侧身抬起她低垂的下颚,认真守着她的眼,“人说得盈瞳公主一人,如得雄师百万,千里江山。不过瞳,我只想你做我的妻,你别误会,我……”

“嘘。”倾瞳竖指贴在他的唇间,妩媚一笑,顷刻似点亮了屋中的晦暗,亦令他心霎时暖透,“既然你我一心,何必多言?我都明白。”

两个人难得心平气和,淡淡倾谈了许久,过往一切不再如鲠在喉,只如昨日云烟轻慢消散。倾瞳这才得知绍渊竟已派使者去了历越,携带厚礼为李娉求亲。被软禁在宫中的李娉终于不再日日啼哭,似乎也在盼望出嫁之日的到来。难怪大狐狸前些日子不要她去探望李娉,原来是打定主意还那个小公主一个心愿么?那么李邈已死之事,究竟只能靠李娉的守信不说,还是大狐狸打着另一番主意?

面对她一时忍不住的追问,他静默了许久,才慢慢道:“瞳,那年你昏迷之日,死风老人曾说过一个预言。你想不想知道?”

“噢?师父说过什么?”

他拂着她丝凉的发,“他说,你命格贵极,唯王者可得之。”

倾瞳不禁色变,“所以……你相信他?”

“死风老人的预言,五十年来,无一落空。你的师父,你应该比我清楚。”

“可是,我根本没有……”

莫怀臣打断她急急的辩解,低语安慰,“我知道你无心后位,也知道你喜欢自在四海,不过如今情势,一个决定,不只影响你我,更会牵动大局。瞳,给我一些时间。”

深邃的眸底传递着坦白的情深,微光间亦流动星芒,竟令她莫名地安心信任。她一时垂首道:“罢了。你也歇一歇,别把自己逼得太狠。我说会相助,自不食言。”

晚间传膳后,倾瞳哄莫怀臣服了一味定神丹,让他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自己披了衣裳起身,一面吩咐林外守候的柴青去宫中取了药送到赛嫣府邸,又写了一封客气书函,做主送去了绍渊贵重的奇珍玉器,总是不失风度送客之意。柴青归来回禀,赛嫣公主留下了药,却将礼物通通摔了,连夜带人离开了开元城。

倾瞳抽抽嘴角,沉心与刘慎之在书房继续交谈商榷。

据说堰丘的凌帝二十来日内聚集重兵百万,气势汹汹直朝着绍渊进发而来。绍渊亦大调兵马粮草,严严驻扎边境。看来这一次,两国兵戎相见,怕是在所难免。

她沉吟片刻,说要看看绍渊的地形图纸。刘慎之迟疑了一下,悠悠摇着纸扇取来了那张标志机密的兵略图。这位倾城国色的女子蹙眉思忖,一会儿扬唇一笑,提笔在一旁的宣纸上疾书几行秀丽小楷,又用朱红在图上点下几个至要关卡,将那份兵略图重递到刘慎之眼前,“这样大致布局,防御阻击堰丘大军,先生觉得如何?”

刘慎之斯文接过那纸张,倒是当仁不让,灯下拂着青须一一看明,越看眼中越是诧异欣赏,不禁抬头笑叹,“素闻盈瞳公主有治国之大才,且用兵如神,果然名不虚传。”

倾瞳清面静淡,亦是莞尔,“那么,我算合格了么?先生可否将真的兵略图拿来,至少他醒之前,还能有点时间研究布局。”

刘慎之不禁尴尬,咳了一声肃然立定了,居然朝她深深一鞠,行了文士的大礼,“请夫人恕慎之无礼之罪。大人的天下大业,日后还劳夫人多多费心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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