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全集》第106/109页


这时的仲家洼防御堡垒里的德国人经不住日本人山炮的轰击,克莱曼步兵指挥官已经令他的士兵撤出了堡垒,向后撤了一大截子,但并不是被打垮,失败地撤退,而是战略战术地撤出,等敌人的炮火一停再返回堡垒阵地。

那知克莱曼步兵指挥官的这一战术失策,他刚指挥士兵撤出堡垒阵地,日本人炮火一停的那一瞬间,克莱曼步兵指挥官还没来得及观察的煞那间,日本士兵就越过战壕跨过鹿砦登上了仲家洼堡垒。

克莱曼步兵指挥官一看急了,忙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往回反扑争夺,德国士兵哪里冲得动啊!咱们先从战前德国人在仲家洼堡垒和哨所的兵力部署就知道德国士兵的战斗力了。舒伊将军在仲家洼部署了二十六名骑兵,这些骑兵像是通讯兵,和十二名巡逻兵,再就是一百五十名陆军官兵。防御上除了在阵地前布置了雷区和一长达四百米的防步兵铁丝蒺藜网,在铁丝蒺藜网后面一百米处则是德军的防御战壕,战壕后面是鹿砦,再后面是堡垒。堡垒的后面三百米处是克莱曼步兵指挥官和他率领的士兵驻守的大型掩蔽部和军火库。日本人为什么不对军火库进行炮轰?因为日本人有把握把青岛港打下来。再说德国人在堡垒里积存准备了充足的弹药。

舒伊将军跟日本人相比,他的兵力显然不足,德国人打的是堡垒战。如果日本人把湛山到芙蓉山一线的五座防御堡垒都打下来,那么德国人肯定就被迫投降了。所以攻上仲家洼堡垒以及哨所的那些日本士兵,并不往克莱曼步兵指挥官的掩蔽部方向冲击,而是等待左右德军堡垒的攻破。他们只是在堡垒里抵挡阻止克莱曼步兵指挥官指挥的德国士兵的冲锋。

强子见日本士兵攻上了仲家洼炮台,竖起了日本膏药旗。心生一计,他令那些投降的日本炮兵把衣服脱下来,让兄弟们换上。对生哥道:“生哥,咱们上次在仲家洼修炮台挖暗道,那条挖偏了的暗道出口就在战壕附近,我用石头堵上了,咱们从那里钻进去,打那狗日的日本人个措手不及!”

这个注意好,生哥、疤根、辫子兵、三扒皮等一些头目都赞成。强子便率先带领着那些换了日本军服的兄弟钻进了暗道,生哥带领着其余的兄弟们紧随其后。

当强子带着那些换了日本军服的兄弟们突然出现在炮台的时候,那些日本士兵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来了呢,刚要与强子搭话,就听强子一声令下,兄弟们的枪弹就射向了日本士兵。

远在三百米处的克莱曼步兵指挥官,正在指挥着德国士兵往堡垒上冲锋,堡垒上传来密集的枪声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疤根这时看见堡垒后面的德国士兵,正在战战兢兢,慢慢地向堡垒冲来。他把日本膏药旗扯了下来,叫生哥把衣裳脱了下来,然后把生哥的衣裳绑在了旗杆上,高高地竖立在那里。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都是生哥的人,咱们跟着生哥出生入死,没有一个孬种。今天咱们面对的一个是德国人,一个是日本人,这两个列强强盗跑到青岛港上来欺负咱们中国人来了。他们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手中有枪,咱们也有枪,他们手中有炮,强子弟刚才带着兄弟们缴获了日本人的一些,咱们也有了。等这一仗打完了,咱们就回去学着打炮。兄弟们,看到杆子上这件衣裳了吗?这是生哥的衣裳,生哥在,这件衣裳就在,我们大家就在。生哥的这件衣裳我们不往下摘,永远挂着。直到把德国人、日本人赶出青岛港去。兄弟们听到了吗?”四五百个壮实汉子齐声大喊道:“听见了。”那声音真是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德军阵地上,舒伊将军这时也从青岛港德军司令部赶到了仲家洼克莱曼步兵指挥官的指挥所。当他看到堡垒上的日本旗子换成了中国人的衣裳旗子,又听到了中国人气吞山河般的呼喊,舒伊将军明白了一切。他急令克莱曼步兵指挥官重新组织兵力冲锋,抓紧时间把丢失的堡垒夺回来。

克莱曼步兵指挥官,指挥着他的部下发起了两次冲锋,都被生哥的兄弟们打了回去。舒伊将军见了有些恼火,他从掩蔽部里出来亲自组织指挥下一轮的冲锋,手拿着望远镜往生哥的堡垒上察看着,他要找出突破口,让他的士兵冲上去。

这时生哥的一个兄弟,指着舒伊将军,说道:“哥们们,都看到了吧?那个手里拿千里眼的就是德军司令,叫……叫什么来着……”他一时想不起舒伊这个名字,觉着挺扫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子,不做声了。

他无意中的一句话,激起了三扒皮兄弟的英雄气概。他们接连打退了德国士兵的两次冲锋,有些打红了眼,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见三扒皮把上衣脱了,赤着膀臂,嘴里咬着他家祖上传下来的那把给牲口扒皮的牛耳尖刀,从堡垒上跳了下去,直向舒伊将军走去。

疤根急了,忙喊:“三扒皮哥,你这是做啥子去?”

三扒皮头也不回地道:“我把这小子的皮扒了,我再叫你给我当司令!欺负中国人……”三扒皮说这些话时,谁也没听清,他的嘴里咬着刀子,说话时呜啦呜啦的。

舒伊将军开始不知是怎么回事?当他见三扒皮朝着他走来时,又见三扒皮嘴里咬着把牛耳尖刀,心里明白了三扒皮是冲着他来的,于是命令身边的士兵朝三扒皮射击。

说来也怪,大概是三扒皮给德国人扒皮扒的,身上有瘮人毛,瘮得那些德国士兵的手都在哆嗦着,那么多的德国士兵居然没一个射中三扒皮的。

还是舒伊将军有胆量,就在三扒皮离他不到十几步远的时候,就在那霎时间,舒伊将军一迟疑,但他马上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抓过枪来,对着三扒皮的胸口就是一枪。三扒皮向前踉跄了几步,他用左手捂住了胸口,鲜血从他的指缝和嘴里流了出来。他用右手指着舒伊将军,嘴里紧紧地咬着那把扒皮的牛耳尖刀,想说什么?然而他始终没有说出来,身子晃了几晃倒在了血泊中。

舒伊将军看着眼前倒下去的这位英雄,他深知庞大的中国是一头睡狮,这些英雄只不过是睡狮身上的一些毫毛。

舒伊将军指挥着他的士兵,攻打生哥兄弟们的堡垒,几次被打回来时,他看着堡垒旗杆上挂着的生哥的那件衣裳愣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从他踏上青岛港这块土地起,在这块土地上从来就没有谁敢阻止德意志帝国军队的步子,今天他遇上了。他看着生哥的那件老百姓穿的再朴素不过的衣裳,心里开始打怵。那不是什么军旗,是中国老百姓的衣裳,是中国的老百姓在阻挡着他们,老百姓的力量是巨大的。

时间不允许舒伊将军再去想什么,他得抓紧时间组织兵力把堡垒夺回来,因为日本人在堡垒的正面,有可能就在他发起冲锋之前,抢先到他的前面,把堡垒夺了去。

舒伊将军正在重整兵力重新向生哥发起新一轮冲锋时,蒙克尔医生来了。蒙克尔医生还没走到舒伊将军的跟前,舒伊将军就说道:“蒙克尔医生,我的好朋友!这里不需要你,你还是回你的诊所去吧!”

蒙克尔医生站住了,他严肃地对舒伊将军,道:“将军阁下,你这里确实不需要我,但他们需要!”蒙克尔医生指着被风吹拂着的生哥的那件衣裳,道:“我的那些受伤的同胞兄弟们需要……”然后他双手抱拳,对着舒伊将军作了个揖,行了个古老的中国礼节,道:“将军阁下,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着生哥的堡垒走去。

舒伊将军看着这位中国朋友的身影,对他的举动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然而军人的天职告诉他,现在是战争,战争没有朋友。他看着蒙克尔医生的背影,慢慢地举起了枪。

蒙克尔医生倒在了他的朋友,德意志帝国将军舒伊的枪口下。就在蒙克尔医生倒下的同时,日本人的一发炮弹落在了舒伊将军和他的士兵们的前面,舒伊将军和他的士兵赶快隐蔽,炮弹没击中他们。

第七十八章 日德青岛战争 (二)

 强子把那些日本炮兵俘虏后,把他们的军服换了,然后把他们随便一绑,扔在那里不管了。这些日本炮兵那里肯伏首就擒,见强子他们换了他们的军服扔下他们不管了,便相互用嘴把绳结咬开,逃脱开来。

再说这次攻打青岛港的是日军第十八独立师团,与德国人交战的是师团司令官,神尾光臣中将,下辖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九步兵旅,一个炮兵团,外加工兵运输队,兵力约六万人(日军曾扬言六小时攻下青岛港)。

他这次进攻德国人湛山到芙蓉山防御线上的五座炮台是全面的,但他又分出了三个重点突破。第一个突破就是仲家洼炮台,因为这里是湛山到芙蓉山防御线上的中心指挥所。第二个突破是芙蓉山上的五号炮台,这里是青岛港防御线上的西北端,靠着铁路紧临胶州湾。从这里突破可以顺着铁路直达火车老站,到达总督府。第三个突破是青岛港东端湛山上的一号炮台,这里可顺着海岸线直达总督府。所以神尾光臣中将在安排好他的炮兵轰击仲家洼炮台前,急着赶往铁路边上的五号炮台去了。

他本意为炮兵轰击完仲家洼炮台,会很快赶到五号炮台来。这在他的作战计划中是万无一失的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出纰漏,他万没想到在这青岛港上中国人竟会缴他的炮兵部队的械。

当他在五号炮台等待着他的炮兵部队过去时,炮兵们迟迟没有到,他就感觉到他的炮兵部队可能出了问题?他正准备派他的部下去接应时,那些被强子俘虏了的炮兵用牙齿咬开绳结,跑来向他报告。他听后大吃一惊,忙又赶回了仲家洼炮台,到了仲家洼炮台后才知道,攻打仲家洼炮台的他的那些士兵都在炮台上战殁了。这时他才明白了,现在占据仲家洼炮台的不是德国人,而是中国人,德国人正在炮台的后面向炮台上的中国人进攻。

神尾光臣中将不愧为是个司令官,他没命令他的炮兵先去炮击炮台上的中国人,而是炮击炮台后面的德国人。神尾光臣中将算这笔帐来,如果他先炮击炮台上的中国人,那么炮台后面的德国人就趁机冲上了炮台。所以神尾光臣中将下令先炮击炮台后面的德国人,那些日本炮兵对地形不熟,有炮台隔着,根本就观察不到炮台后面的情况,只是一个劲地乱轰。

就在这时老儒腐举着他的幡幌来了。原来老儒腐和疤根、蒙克尔医生乘着爷爷和山里妹驾驶的小船,从仰口湾到了小崂顶山寨后,老儒腐见自己在生哥的山寨里作用不大,便和蒙克尔医生一道下山回到了青岛港。当他听到德国人的堡垒防线上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只当是生哥带着他的兄弟们攻打青岛港来了。老儒腐听着那密集的枪炮声,心里很欣喜,很兴奋。他没想到生哥的绺子发展得这么快!竟敢攻打德国人的堡垒防御线,这在青岛港史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如果真的把德国人的堡垒防线攻破了,生哥冲进青岛港来,那德国人就得滚下海去,滚出青岛港去。老儒腐想到这里,又把他的阴阳八卦图拿了出来开始占卦,这次他占得很清楚,卦象上说得很明白,守者败,攻者胜。这可是卦象上说的,卦象是什么?它传达的是上苍的旨意。老儒腐甚是欢喜,他的一腔热血涌上心头,他要亲自去告诉那些德国人,别打了,打,你们也是败!不如趁早卷了你们的铺盖走人,兴许还能留条活命。

上天的旨意,使老儒腐不能自我,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姓甚名谁?也是他有生以来鼓起得最大勇气。他把阴阳八卦图收拾好,放进褡裢袋中背在肩上,举着他的看相算命看风水“知半年”的幡幌,一步三晃的,嘴里哼唱着“罗成叫关”向着德国人的堡垒防御线走来。

老儒腐听得出仲家洼炮台方向的枪炮声最密集,最激烈,长长的一条防线上,单独那里有隆隆的炮声。再说仲家洼的那个土鳖财主,请老儒腐去给他看风水,踩地理,踩穴好地时,老儒腐就觉着德国人不光在那里建军火库,恐怕还有什么别的军事设施?要么,德国人能如此重视仲家洼这个地方?并在堡垒的外面修建了四个火炮座。老儒腐想:这是德国人明着的东西,那么德国人藏在暗处的呢?既然德国人在这里弄的事情如此得神秘?在枪炮大作,决定他们命运的战争中,青岛港上德军司令部的那个叫舒伊的将军肯定也在那里。老儒腐认得舒伊将军,德皇二世陛下过生日,和他们的国庆日,德国人在汇前村前,靠近汇泉湾海滩上的跑马场上举行庆祝活动,都是这个舒伊将军和总督阁下主持讲话。战争打起来了,老儒腐估摸着那位总督先生肯定猫在总督府里不出来。

战争是将军和士兵的事,没有参加过战斗,没有经历过战争而成为将军的将军,那是口头书本将军,是永不言败的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打过败仗的将军,在败仗中崛起的将军,才是真正最惨烈的将军。关羽败走麦城,最后落了个尸首各异,百姓们还是认为他是将军,还修了关帝庙纪念他。这才是中国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将军。一个外国蛮子,依仗着手中的洋枪铁炮,也跑到青岛港上来冒充将军,这使老儒腐从心底里十分得厌恶。老儒腐要亲自告诉他,你们德国人战败是上苍的旨意,是卦象上说的,叫这个舒伊将军早些知道,好让他输的心里有底,不要到最后打败了还不知道是怎么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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