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全集》第22/109页


疤根见时候不早了,在这破仓库里的时间长了怕引起德国哨兵的怀疑,他见望风的兄弟蹲在高处没动,知道暂时没有危险。在黑暗中,他又往圈内凑了凑低声道:“这位兄弟……。”

“你就叫我胡四吧,”胡四打断疤根的话语道:“兄弟们都叫我胡四。”

“好,今晚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什么时候干这个活就看胡四兄弟的了。”他压低了声音道:“撬箱开包兄弟们听强子哥的,其余地看我的手势行事……”

时间过得很快,几天后他们在卸一艘日本货船时,胡四发出了暗号,二百多件有十箱子是鸦片,疤根他们也做了暗记。箱子面上虽然尽是些日文和德文,但在胡四的指点下,疤根和强子也都看到了暗记。他们把早已偷带进船舱的铁锹拿出来,悄悄地撬开了木箱子,哇!好家伙,胡四真够格,一点没搞错,满箱子都是黑油油的用防潮纸包裹着的拳头大小的鸦片,足有二百来斤。他们码定这一箱货,又原封封好,从外表看不出动过的痕迹,但实质轻轻一揭盖就开了,便于夜间盗取。这时传来甲板上监工催促劳工快干地叫骂声,这些监工从来不下到又脏又臭的货舱中来,货舱里面不但空气不好,且鼠患成群,看了令人咋舌。他们码定的那一箱子鸦片,由强子和一个工友最后抬出货舱。

货物码垛时他们也动了心思,把强子抬来的那一箱子鸦片码放在了第二层,以防监工在检查对数时发现有撬过的痕迹。盖防雨篷布时他们把那箱鸦片搭在两块篷布的接缝处,便于夜间拿取方便。

半夜时分他们正准备行动,突然天空乌云密布,打闪打雷,不一会功夫就下起瓢泼大雨来,雷雨交加。疤根和强子等兄弟乐得不得了,真是天公作美,老天助我也。

疤根和强子性子虽然直,干事爽快粗糙,但粗中有细,谁都没有想到的一个问题他俩想到了。两人叫兄弟们都把衣服脱了,光着屁股,只拿着装鸦片的袋子,在雷雨中悄悄向货场摸去。打闪时他们马上伏在地上,以防了望台上的岗哨发现。

看起来雷电这东西确实厉害,不但人怕它,连狗的听觉也被搅乱惊没了。看货场的几只德国本土狗,在中国雷电的恐吓下,早已吓地趴在窝里,不管雨中的事了。疤根、强子他们跷腿抬脚的在雨中借着闪电和路熟,摸到了鸦片箱子。二百来斤,七八个兄弟一会功夫就拿没了。疤根断后,整理好现场才离去。

第二天早晨雨还在下着,两个监工牵了狗打着油纸雨伞来到了工棚查看,他们的目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晾晒衣服的,如果谁的衣服湿了,说明夜间出工棚了,那定是偷东西去了。两个监工转了几个工棚,满意地牵着狗回去了。

当二把头知道丢失了偷运的鸦片时,是十几天以后的事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丢得蹊跷?鸦片到底在哪里丢的他们也稀里糊涂的。在货场?在运往仓库的途中?在仓库里?关键是这帮子劳工苦力他们是怎么知道夹在货物中的鸦片的,这对他们始终是个迷。

这批货是运往总督府官邸后面的炮兵营仓库的。运输是码头从苦力市场租来的人力车,运一件多少钱。路途中有监工押送,仓库收货的论件点数,他们不管也不知每件的重量。那些苦力进了仓库卸了货拿了运费钱便走,管它重量不重量,巴不得那些箱子都是空的,自己多省一份力气,就这样空箱子进了仓库。

二把头叫来账先生,商议道:“出一道榜文,看工友中有没有懂德文、日文的,如果有的话这案子定和他有关。”

“爷,不会吧,进来的苦力,大多都是咱俩验的工,这些人除了身上的力气,再无别的本事了。懂德文、懂日文就不在这码头上出苦力了。斗大的字能识仨的还不知有没有个?”

“话不能这么说。”二把头不赞同账先生地看法,吸了口雪茄烟,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有本事的人都藏在民间,藏在这些人群中,这就叫藏龙卧虎。但这些龙虎很难显露出来与我们一同干事,他有他们的理想和志向。我叫你出榜文的意思是引诱一下,这叫做树上有枣没枣咱们打一竿子。”

“爷,我这几天在考虑这事,即使懂德文、日文,如果不知那暗记,也不会知道箱子里有鸦片哪!”

“这个人了不得呐!德文、日文都很精通。那暗记是把错了的德文字母与错了的日文字母合起来拼读才知是那东西。如果这个人不除,咱们以后的这种买卖可就没法做了。”

“爷,我先出了榜文,然后再派出人去打探那些货的下落,咱们暗中悄悄地进行,不露声色地摸排。”账先生阴险地说道。

招贤榜文出了几天,也没哪个才能人去揭榜,眼瞅着榜文风吹雨淋地从墙上掉落下来。账先生心中自是高兴,因这事还是他判断的对。本来吗,在这些臭苦力中,哪来得有那么大的学问的?还他娘的德文、日文,我看一文都不文。

二把头站在窗前,看着被风吹落下来的榜文,看着那些码头上的苦力,他想起了冬生,叹了口气,道:“不为我所用啊!”他抬头环顾四周,把码头上凡能看到的在干活的劳工都收入如了眼帘,心想:这上千的劳工,他们业余时间私下里都在干什么?他看着他用的那帮子监工、跟班,除了抽大烟,打劳工,装模做样得装个当官的再没有什么本事了,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那个生哥不走,为自己所用,码头上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起码能知道这上千的劳工背地里都在做什么?

他叫账先生去摸排在这上千的码头劳工中有没有抽大烟的,信息很快地传了回来,账先生告诉他说:“劳工中确实有不少染上了烟瘾的,但染上烟瘾的人干不长久。鸦片这东西一旦吸食成瘾体力马上下降,浑身上下没了力气,那苦力活就干不了,就自动的不来上工了。咱们隔三差五的招工大多数都是这个原因。如果说是不是他们合起伙来偷盗?我看不像,因为吸鸦片的都是偷着抽,他们成瘾的程度也不一样,很难结起伙来干这么大的事情。光鸦片二百多斤呐,这得多少人合伙干哪?”账先生极力排除了那箱鸦片是在码头上丢的。

二把头听完账先生的话,道:“有道理,不过我总觉着有双眼睛在我们背后盯着我们,一旦有了机会他们就会下手,置我们于死地。”

“这个人……”

“我也说不清,有一种不是太好的预兆。”

“不会是阿毛吧?”

“那小子就那么点本事了,咱们不得不防他就是了,我怕的是那些后起之秀。”二把头有些阴郁地说:“这些人一旦成事,会叫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他用拿着雪茄烟的手往码头上干活的劳工指了指,随手把那雪茄烟蒂扔出了窗外。他想起了暗地里杀死疤根、强子家人的事,于是问道:“那两个家伙到现在没有什么动静?”说着用手暗示了一下杀人的动作。

账先生马上会意了,道:“我看也是两个孬种,不知怎的象没事一样,按理说早该找阿毛拼命去了。这个好象死的不是他家里的人,他俩不会不知家里的人都被杀净了吧?”账先生见自己的谋划没达到目的,疤根、强子并没找阿毛血迸,他觉着有些蹊跷,心里有些懊恼。

二把头听完账先生的话,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打消了大脑中所有的念头,冷静地思考,心想:这两个家伙也是条血性汉子,家里的人都被杀净了却装做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们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那个生哥到哪里去了?这些事象是给二把头在心里添了一片阴影。

第十三章 疤根诊所情爱 德国火车颠覆

2

 疤根、强子工友等盗来的鸦片,各自找买主销掉了。大多都是工友的亲属把鸦片带出青岛港租界,销到了四周乡镇。

疤根、强子没了亲属只能自己去卖。疤根告诉强子,他在大鲍岛的中国城认识一个开烟馆的小老板,这家伙挺讲义气,比较靠实,他觉着把这批货挪给他挺合适,不会出什么漏子。强子不认得那些做这种买卖的人,正愁没个去处。疤根一说合了他的心意,于是与疤根前往。

自古这开烟馆的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挂门头,树旗杆。都是挂狗头卖羊肉,什么“福寿店”啦,“凉茶水馆”了等等。且抽大烟的都是些熟人回头客,直到把家中的那点身份抽净了才算罢休,也就再也在他常去的烟馆里见不到他得踪影了。青岛港上的鸦片馆大都分布在商业区;这里是供那些商人、买办、帮办、职员等人进食得高级些的烟馆。那些暗布在租界边缘和中国居民区的烟馆,档次最低等,价格也低些,供那些贫穷的烟鬼来消费。

一天的晚上,两人取了那批货来到了中国城。强子在暗处望风,疤根进去交涉;价钱相对得低,小老板很快收了货付了款。小老板做这种买卖比较有经验,他知疤根这货来路不正,他又想与疤根长期做下去,于是和疤根定了个条条,就是一旦犯了事,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出卖朋友,除非对方当面揭发对质做证。(奇*书*网.整*理*提*供)两人烧香跪地发誓,信誓旦旦。

多密的筛子也漏水,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往往自己觉着密不可漏,到了关键时候就出差错。可巧的是;应该说不算巧,账先生手下的一个跟班,这家伙吸了很长时间的大烟。由于吸大烟不顾老婆孩子,老婆两年前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他,到济南府去另寻了人家。他光棍子一根,自己吃饱了全家不挨饿。平时想方设法搜刮工友的几个钱,时不时地跑到这家烟铺子里来抽大烟。当疤根与小老板捣弄完事往外走的时候,这家伙正过足了大烟瘾。他睁开眼来瞅着了疤根的一个侧影,但不太清楚,似像非像,他自己也确定不下来。疤根出了门,他才问老板道:“掌柜的,刚才走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疤根的?”小老板一愣神,心想坏了,干这种买卖最怕有熟人撞见,这倒好,怕什么来什么,单就有人认出了他。小老板忙矢口否认,道:“客官,您是这里的常客,我这里来去的人多了,不知您问的哪一位?”

“就是刚走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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