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全集》第44/109页
不出冬生所料,凡事都有原因,无缘无辜的掌柜的不会器重他,也不会把个如花似玉得美貌女儿嫁给他。冬生并不卤莽,也不象梁山好汉那样性急,他在老儒腐知半年的感染下,也学会了凡事都动脑子好好想想的秘诀。既然面前得这位漂亮小姐自称是芳芳的同学,也说自己救过她,自己也多少的有点印象,何不利用她脱身呢?动物的贪欲是老天爷定的,是谁都免不了的,包括世上所有的动物,都得吃,得喝。狗吃饱了临走时再叼上一块骨头,这是不争的事实。掌柜的和他的女儿只等着生哥拿筷子,因为到嘴的肉没有不吃的。出于父女俩意料不到的是生哥即没动筷子,也没问掌柜的难处在哪里?而是问掌柜的女儿道:“芳芳这会在哪里呀?”冬生深知象芳芳和面前的这位美小姐能说会道,在大学里必定是一些活跃分子,她们之间的关系肯定联系得很紧密,相互之间的动向肯定知道或了解。果不其然,她答道:“芳芳呀,这会还在基督教堂里呢!”
掌柜的插嘴道:“你们怎么跑到那儿玩去了呢?”
“爹爹,我们没去玩,《圣经》上有几个问题我们同学们一起去找牧师解答来着。”无形中的话语切入冬生托词走脱的借口。
“芳芳没告诉你,下午她要在柏林路等我?”
“没哇!噢,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催她走时,她让我先走,说她还有一两个小问题。原来如此啊!看我明天不去找她算帐!”说完她朝着生哥嘻嘻着笑了起来。
“芳芳在柏林路等我,我要跟她说一件很大的事情。”冬生蒙着脸说道:“我不能耽搁了,耽搁了会给很多人误了事,我们的目的就达不到了,就前功尽弃了。”
“生哥,除了性命,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能不能吃了饭再去?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掌柜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冬生寻思了片刻,道:“掌柜的,我本不应该告诉你,你对我这么盛情,一片热心,我也不好糊弄你。再说我不说,芳芳早晚也就告诉你的女儿了。我们已经找阿毛谈了,不开杀戒来互相比试,比试输了地退出青岛港去,赢了得为老大。”冬生的话还没完,只听掌柜的道:“哎哟——生哥,我今天见了你就感觉不一样,原来这是遇上了救星了。”说着他拉着闺女就要跪下来给冬生磕头,冬生赶忙把他父女俩扶住了,对掌柜的女儿说道:“你刚才还叫我生哥来,妹妹哪有给哥哥磕头的?”
“我这爹爹呀,就是太迂腐,现在都民国了还拿些封建礼教来灌输我。”说着嬉笑了两声,来掩饰内心得不好意思,又接着道:“生哥,小妹我是否也跟你一起去?”
冬生心想:这爷俩够缠人的,哪个男人被这个女人缠上了,一辈子什么事也不用干了,光围着她的屁股转就行了。忙道:“好妹子,那些人都蛮得很!野巴巴的,且和你不熟,万一认为你是阿毛的眼线跟你动起粗来,你这细皮嫩肉的伤了哪里?我怎么跟掌柜的交代?这样吧!这桌饭就这么放着,我和芳芳约会上跟他们商量好了事宜再回来吃。”冬生说着已把礼帽扣在了头上。掌柜的明白了生哥说的事情,无意中得知生哥要除掉阿毛,他的心情很兴奋,他认为这事只要生哥去干就能成,他用做买卖人的眼光和经验看生哥,觉得生哥有这个能力。生哥要除掉的毕竟是他的心腹大患,为了抵御这个心腹大患,他都想拿出半个家产或陪上自己的心爱女儿做抵注。这回他知道生哥要去办的事是去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心腹大患除掉了自己从此不再多掏那些冤枉的“孝敬”钱,他的这个春和楼就活了,就真正的春意盎然了,和了人气了,更上一层楼了。
掌柜的在这一时刻决不会阻拦生哥,但他也知道生哥是不会为了一顿饭再回来的。他急忙令店小二快速取来包装纸和一百块光洋,掌柜的把餐桌上的那只烧鸡包好和那一百块光洋一并递给生哥,道:“生哥,你本来是到鄙店用餐的,没想到鄙人鄙俚,多了些话语影响了生哥用膳。生哥一定是饿了,请生哥把这两样东西带上路上好用。”
冬生心想:掌柜的诚意要给,自己一点不拿也不合乎常理,倒显得自己心无诚意,不给面子,让掌柜的感觉到尴尬。于是他对掌柜的道:“掌柜的是爽快之人,一番厚意,盛情难却。这烧鸡我权且收下,光洋先寄在掌柜的这里,等我做完了事情,有了闲工夫再来取。”
掌柜的见生哥不贪图钱财,不好色,只得依了他。
冬生把烧鸡夹在掖下,大步离开了春和楼。他走在大街上,肚子在咕咕地乱叫,他饿得有些发慌,想找个僻静处把那只烧鸡吃了,可山里妹瘦弱的影子一时一刻得老在他的眼前出现。冬生心想:山里妹现在是否也饿了?山里妹吃过烧鸡吗?还有爷爷……
他忍着饥饿,迈开大步向海滩的草棚子走去。
第二十九章 崂山里狐仙 情结白牡丹
强嫚和山里妹、爷爷在菜市场卖鱼。因她长得秀丽白净,在人群里特别惹人眼球。有些人看着她眼生,就以为她在青岛港上是初来乍到。几个人贩子就盯上了她,但苦于没有机会下手。
再说她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诱骗她是不会上当的,只有寻得机会绑架。人贩子一般不出面,他们买通了大把头的两个保镖;这买卖他们愿意干,只要把人弄到指定的地方,就可以拿到大把的钱,以后的事就不用他们管了。
这买卖出力少干起来干净利落省事,钱来得快!不过这两个保镖也不痴,在绑架之前多少的也得打听一下强嫚的身世。他们也怕绑在茬口上惹来杀身之祸,当他们打听到强嫚是强子的妹子时,其中的一个有些打憷,道:“这强子、生哥、疤根都是拜把子的兄弟,生哥现在虽说在德国人手里,但他的生死未定,万一德国人把他放出来,到时候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再说虽然阿毛的人在追杀强子、疤根,那阿毛的人是依仗人多势众,但他们最终不是强子、疤根的对手。”
“老弟,我看你这个人有些傻气?咱们干这种事情也去明目张胆地干?你是叫那个生哥领着强子、疤根攻打总督府衙门吓怕了吧?你要知道咱们这是暗中秘密……”
“老哥,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咱们在青岛港上横行惯了,没人敢怎么着咱们!可现今不行了,后起之秀到处都是,且邪不压正,咱们干的这事毕竟是作践人的买卖。”
“我说老弟,你别提着裤子装正经,咱们在黑道上走了这么多年,每天趟的都是混水,你想要清白?青岛港上的民众谁答应?屠夫手上必定沾血,走到哪里也有血腥味,你想放下屠刀洗手不干了,谁相信?”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能不能不绑强子的……另绑……”
“人家要的是强子的妹子,你绑了别的女人谁给你钱去?”
“我懂你的意思了,如今青岛港上能人辈出,咱们干事不能再明目张胆的了,到了咱们该收敛的时候了。这好办,咱俩也来个暗箱操作,装扮成阿毛的人,来个鱼目混珠。让强子、生哥、疤根闷在葫芦里,等着去找阿毛弄清事情的真相去吧……”
两人商量已定,便改装来到菜市场盯梢强嫚寻找机会。天底下的事就是这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骗子总是想尽方法,千方百计叫你防不胜防。那天当他俩看到山里妹离开摊位走了,其中一个蹭到强嫚的摊位前装做买鱼,低声对强嫚道:“妹子,你强子哥在那边等你,叫你过去一趟。”说完在前面径直走了。
不是强嫚涉世不深没有经验,其谁家遇到这种事情也得跟着去看个究竟?强嫚一愣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急忙跟在了那人的后面,走出了菜市场,来到大街上一个前门进后门出的,前后门通的过道。就在强嫚刚迈腿往里进的瞬间,被人一把拽了进去,堵上嘴,蒙上眼睛,装进麻袋包,藏在货车上拉走了。
强嫚被绑得结结实实,在大车上无法动弹,她只记得那货车老是在不停地走,直到她饿昏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妓院里了,老鸨母对她很和善,指望着她能给她挣很多的钱。强嫚那能去干这种事,何况她的心里早有了一个生哥,所以,开始打死也不从。
据开窑子的虔婆讲,那些被拐卖来的良家女子多半都是这样,也有少数为了生活所迫自卖自身的,但大多都是逼良为娼。窑子铺,这是什么地方?清净身子进去,一身污垢出来。你想争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越洗越混,谁去查你的**去?开始不从的强嫚终究抵不过窑子铺那帮人从精神上的恐吓和肉体上的折磨,一个弱小女子怎能抵御了恶势力的宰割。她想逃,那是痴心妄想,她想以死来洗刷身上的耻辱,那也办不到。她连死的权力都没有了,有人看得她紧紧的,她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最终她不得不屈从,去接纳客人;她只有这条生路——接客……
她时常地对那些嫖客说:“我卖的是皮肉,不是情感。”对那些喜爱她的嫖客如同陌路相逢,根本就记不住他们曾在她那美白似玉的胴体上蹂躏过。这并不是她有健忘症,而是对人性的麻木,对人生情感的丢失。对于那些嫖客在她的肉体上泄欲寻欢作乐,她如同木偶式的痴呆。
有一天她的房间里,老鸨子送来一个二十岁左右得小伙子,老鸨子对强嫚道:“闺女,好生伺候着,这可是个雏子,他师傅刚才说过,他自小没碰过女人,女人的这东西对他来说是个希罕物,你让他悠着点,别饥渴不挑食,干得太猛了。”说完咧着个吹破风嘴又对小伙子,道:“小伙子别急,人生都有头一回,慢慢来,慢慢享受,你若跟我家小姐对了光圈,以后天天来受用,我这里给你打三七折。”说着把小伙子推上床,放下门帘,哼着吕剧《过小年》走了。
强嫚木讷寡言,显得更加呆滞,瞅着小伙子看了一会,便自己把衣服脱了,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小伙子得暴虐。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小伙子并没有象那些个嫖客一样,迫不及待得犹如猛虎捕食,嘴里爹呀娘啊地乱叫着,把她的全身吻个遍。而是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不声响。老鸨子招呼完别的嫖客,见这里没有嬉笑声,便在门外大声嬉笑着问道:“里面怎么了?怎么没动静?怎么都不吱声?都恣杀了?还是弄完了……”
“我喜欢这样,你别来打扰。”小伙子答道。老鸨母一怔,自言自语地道:“不是说是个雏子嘛?怎么成了老枪手了?”她带着疑虑下楼去了。
小伙子下床来,掀起门帘把门带好。然后静静地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闭上眼睛象是在养神,也象是在诵咒语。强嫚本以为小伙子关上门,预示着他将有特异的,超出别的嫖客的特技动作来玩弄自己。她在床上耐心地等待着,在她来说是难逃一劫的摧残。她等了多时小伙子还是原封不动地坐在那里闭目默诵,象是她不存在一样。强嫚蓦然想起有的嫖客喜欢亲手给窑姐脱衣裳,似乎这样他们之间的兴趣更加浓厚。有的嫖客甚至只给窑姐脱完衣服,看着窑姐那赤条的玉体,就很满足,尽兴而归。强嫚似乎明白了小伙子的心里,他就属于这一类,假如不是那样,那么他坐在那里穷嘟囔什么呢?为了早些打发他离开这里,强嫚慢慢穿好衣裳,坐在床上等待那个小伙子重新来给她脱。小伙子见强嫚穿好衣裳,指着桌旁的椅子说道:“姐,坐这儿说说话吧!”那语言很带情感,听上去很成熟,很老到,仿佛已经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
强嫚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她觉着有些纳闷,有些奇遇的感觉。心想:是否遇到了嫖客的另类,这另类要在她的身体上施展什么样的伎俩?还末尝未知。她并不防备,也无戒心,任凭男人们在她的身体上寻欢找乐子。她今天倒要看看这位装神弄鬼的男人,又要耍什么样的花招来玩弄自己。她整理装束,来到镜子前照了照,她有个信条,就是在非人的魔鬼眼里自己更要本分地做人。她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她虽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但她那仪容动态表明她不是个粗野的女人,老天赋予她的自我教养显现出她的女人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