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全集》第71/109页
果然,生哥没有那么大的胆气,黑暗中他摸索着火镰对准火石和引火纸,心中暗暗祷念:轻一点,别发声太大,别把日本人惊醒了,求上帝保佑,只一下就打着了。
这个学过道家拳术,受崂山里老道长点化过的人,不知是不是受芳芳的影响,在大局攸关的那一刻,他反倒求起上帝来保佑他来了。这大概是女人的魅力,看起来女人的魅力是无穷大的,能使男人神魂颠倒,把自己的教派和信仰都忘了。果不其然,上帝没有保佑这位半俗半道教的不属于自己门派的半异教徒。只听他叭的一声,只打出了星火光,且那火镰没拿住,大概是心里作用的原因,那块火镰从手中脱出,掉在了自己的脚背上。那块火镰虽说是硬铁打造的,但它较小,掉在脚背上没有打痛生哥。再从脚背上滚落到地板上,那发出的响声就有限了,日本人是绝对不会听到的。就在生哥一愣神间,就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在那火镰击打火石发出的星火闪烁间,疤根看到了,你道他看到了什么?原来小火轮上装的动力驱动是台锅驼机,什么是锅驼机?就是把锅炉和蒸汽机连在一起的小型机械,因蒸汽机安装在卧式锅炉的背上而得名。用煤、木柴作燃料,管理起来比较方便,使用简单。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小型动力机械。这种锅驼机虽小,但设计的很全面,在锅炉的右下角还专门留有一个小方孔格子,用来存放修理工具或点火的火柴等。
生哥用火镰打出星火的闪烁间,疤根的脸正好朝着那个方向,瞬间的闪烁进入眼睛的影象虽然模糊,但在模糊的印象中疤根能凭着感觉分辨出其中的一些东西,恍惚中依稀见得那小方格孔内,有个很熟悉的小圆铁桶。这种小圆铁桶疤根在街市里见过,他在努力地想在街市的什么地方?忽然他想起来了,有些有钱的人在吸香烟时,故意拿着这种装火柴的精制小桶在手中把玩,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当时的这种火柴桶不亚于后期的名牌打火机,不是一般普通人所能使用的。是大英帝国的产品,是专门用来供应海上作业人员使用的,这种火柴着火力强,其包装严密,防潮性能好,很受野外作业人员的欢迎。小火轮在海上潮湿气大,日本人肯定要选用这种高级火柴作为火种了。作为引燃锅炉的火种,那肯定不会随便让个人带在身上,肯定要放在锅炉的附近以便随时取用。
在那个工业启蒙与发展的年代,火柴作为生产资料放在锅炉机的工具箱内,应属小火轮上的规章制度。疤根喜出望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对生哥道:“生哥,别动。”
生哥不知是怎么回事,还以为疤根要到地板上去摸那块掉落了的火镰呢?疤根确实蹲下了身来,冬生只觉着他向他的右后方爬去。没错,疤根摸到了那只小铁桶,他心里想他不用摇那只小铁桶,就能感觉出里面装着的是洋火。他摸索着取出一根,轻声对生哥道:“生哥,把引火纸卷给我。”
生哥以为他摸到了火镰,忙说:“兄弟,还是由我来打火吧!”
“不,生哥,我摸到了洋火!”听声音他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
“啊,啊,我,我……”黑暗中两人看不见面孔;黑暗将会给人们带来什么?天底下的人谁不怕黑暗?所以人们都在追求寻找着光明。越是在黑暗中的人,越是被黑暗笼罩着的人,追求光明的心切就越急迫。当光明来临之前,他会激动,他会欢欣,他会……生哥啊啊了两声后没了词语,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从怀里掏出半截子蜡烛,这可是他临行前山里妹给他的,这半截子蜡烛是山里妹过年过节时,用来守岁和给天地诸神、老祖宗祈祷用的。她没钱,舍不得用啊!一根蜡烛她用了三年还没用完,她舍不得用;她知道人在黑暗中的不便与无奈,她知道生哥在黑暗的海上需要它,它能给生哥带来一时的光明和希望。山里妹悄悄地塞给了生哥,生哥默默地接受了,他把它小心地揣在了怀里,在内衣的里层,紧贴着皮肉;好使他感觉到这半截子蜡烛的温暖,和希望得到的光明。有了火种蜡烛马上就会燃起来,生哥在黑暗中像瞎子一样把拿着蜡烛的手伸向疤根,直到伸到疤根的胸口,生哥的手触到的是疤根的心脏,他感觉出疤根的心像一只拳在用力地向外捣,倘若不是那几根肋笆骨拦着,恐怕早就捣出来了。
疤根并没去接那根蜡烛,他静了静神,稳了稳心,对生哥道:“不,生哥,你拿好了,我来划洋火。”他说着蜷局着身子,蜷起右腿把裤子在腿上绷紧了,“噌”的一声,只听那大头的防风洋火“哧啦”一声,在裤腿上划着了,那蓝而微红的火焰放出耀眼得光芒。在黑暗中待久了的眼睛忽然见到了光亮,明亮给眼睛带来漫无边际得遐想。生哥将蜡烛送到了火焰上,蜡烛顿时燃烧了起来,它燃起的火焰放出的光芒,溢满了整个锅炉舱的房间,使生哥、疤根把整个锅炉舱一览无余。他俩除了看到填煤扒炉渣用的工具或一些零碎的杂物,再什么也没有。疤根有些泄气,他打开炉膛往里看看,炉火早已熄灭不知多少天了,里面凉瓦瓦的。疤根一脸的茫然,烛光下,他从茫然中的脸色上流露出爷爷是否在黑暗中辨错了舱门?如果真是那样,可就糟了,黑灯瞎火地挨个舱去找,万一弄出动静来……不堪设想。生哥见疤根有些毛糙,他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意思是让疤根不要潦草,精细些。生哥知道爷爷处世稳妥,办事认真,观察事情细心,不会拿着他的生命开玩笑,爷爷将来不能动了还指望着他养老呢。
生哥毫不怀疑,信心百增,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注意力集中到了脚底下的煤堆上,他在思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为什么要把煤仓里的煤倒进来?堆在这里,碍脚碍手的。他虽没在这里烧过锅炉,但他一看就明白,完全可以用铲子,到煤仓地出煤口处,铲了往锅炉里填。这堆煤堆在这里显然是多余的,是否……他蹲下身来蹴在煤堆前用手往下挖去,扒拉了没两下就感觉到了有东西,忙把左手中的蜡烛递给了疤根,双手从煤堆中提出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枝手枪,两千发子弹。生哥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若不是在日本人的船上有危险,他真想唱几嗓子戏。疤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感觉到煤堆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弯下腰去用手一扒,果然还有一只袋子,扯出来打开看时,大概有二十来斤的大烟膏。两个人真是喜出望外,不可言表。东西既然弄到了手,目的达到了,危险之地不可久留,得立刻离开这里。
生哥、疤根各提着袋子顺着舱梯往上爬去,事不凑巧,上面的舱门开着,舱梯上下形成风道,被上面扑下来的风,轻轻地把疤根手中的蜡烛扑灭了。那舱梯是陡直的,蜡烛灭了,眼前没了光亮,他俩如同掉进了无底的深渊,眼前一片漆黑,动弹不得。他俩只得像瞎子一样,轻声的前后呼唤着慢慢地往舱门爬去。忽听当的一声,生哥手中的袋子碰到了舱梯上,发出了铁器撞击舱梯的声音,这声音顺着铁的舱梯传到了小火轮的各个部位。在这静静的舱底下,舱梯还产生了回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商人是精明的,中华词典里有个词专门贬他们,叫做“奸商”。“奸”是什么?词典里说是“狡诈,虚伪”。有句俗语说是无奸不商,但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总有好的商人,安分守己地奏买卖。商人既然精明,用智慧得来的钱财就不能让别人随意拿了去,包括他们的货物。尤其在这兵荒马乱窃贼四起的年头,他们本来就狡诈虚伪,作奸犯科,能不防备别人吗?小偷把贼偷了,这种情况在社会上出现的不多,果真有?那可是贻笑大方了。
日本商人跑到青岛港上来倒卖军火鸦片,应该说都是些出类拔萃的人物,这些聪明的商人在夜里能不留个看船值夜的吗?不用说他们,就说咱们老百姓过着穷庄户日子,都养只狗夜里好看家呢,何况这些日本人。他们夜里看船值星并不是固定的,而是轮流着,到了晚上他们在一起打牌赌钱折腾到半夜才睡觉,有时就忘了该谁值星了。话又说回来,他们的这种值星不是战场上两军对峙时的哨兵,得瞪着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阵地,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对方地攻击。他们的这种看船值夜只是个预防,预防这东西不是时刻警惕,时间一长就松懈疲塌,麻痹大意,失去了警觉性。轮流吗,时间一长就没有人专门告诉你了,都是自己各人去看值星表,自觉按时值星。既是自觉不是强制命令,那么必有疏忽了的时候。
今天夜里就轮到小火轮上的大副值星,这家伙三十来岁,个头不矮,在日本算是个大个子。这家伙曾是个武士出身,练过游泳运动员,有一身的好水性。不管是在陆地或是在水里,三两个人斗不过他,在日本算得上是条响当当得壮汉子。当生哥不留神,那装枪枝弹药的袋子撞响了舱梯后,那声音传进了他在梦中的耳朵里,把他从梦乡中拖了回来。朦胧中他辨不清刚才的那声响是真是假,正躺在卧铺上犹豫,忽然想起自己今夜应该值星。本身是个大副又是今夜值星,出于责任感吧,他一骨碌从卧铺上爬了起来,急忙穿上衣服提了盏风灯就从卧舱快步上到了甲板上。他在海上干了七八年也算是老水手了,手提着风灯围着小火轮巡视,当他转过来时生哥的小船离开小火轮还不到二十米,强子断后的小船也就离开四五米的样子。
那家伙在小火轮上用风灯一照见有条小船要逃走,他断定是在小火轮上偷窃了东西,忙把手伸进腰里去掏枪,怎奈朦胧中只急着去巡查,哪里还带什么枪?这家伙旱地水里都有一套,真可谓是艺高胆大,他一看那窃贼的船要走,哪里能容的。只听他用日语大喊了一声“八格”,然后纵身一跳,就往强子的小船上跳来,可惜的是他的弹跳力不佳,再加上小船在走,他落在离小船两米远的水中。练过游泳运动员,在两米的水中算不上什么,只见他一个猛子就赶上了小船,他扒住小船的后艉并没上船,而是左右一晃,借着那高高的浪尖托起的小船,很轻松地就把小船扣了瓢。强子他们落入水中后,就唧喳着乱喊乱叫起来。那个日本人见强子他们的水性一般,也只是个自我逃命的本领,听见前面还有条船,便扔下了他们不管,直奔前面的小船游去。冬生、疤根他们听见日本人叫喊,又听到强子他们落水后地喊叫声,知道坏事了,忙掉转船头回来营救。他们刚掉转过船头来划了没几下,就听见有人游了过来。生哥、疤根知道他们的兄弟中没有有这么好的水性的,只听生哥道:“兄弟们,别叫那个日本人靠上船。”
这时的那个日本人已经靠了过来,都怪他取胜心急,目中无人,他并没扎猛子潜水,而是直接地就往小船扑了过来,整个头颅都暴露在水面上。疤根从玩狗的兄弟手中夺过桨来,朝着响声处猛力打去,只听砰的一声响,震得疤根的虎口都发了麻,那日本人啊了一声,接下来他打了第二下,当他打第三下的时候桨板落了空,只打在水面上。日本人是死是活他们就不管了,排除了危险,急忙掉正船头,顺着急流寻着兄弟们的呼救声,一一把他们救上了小舢板。
这时小火轮上的那些日本人也发觉了,黑暗中他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知道事情与他们有关,所以他们朝着强子他们喊叫的方向,胡乱打着枪。
落潮的海流越来越大,小舢板上装了八九个人有些超载,大的浪花有时会灌进船舱,他们只得一边从船舱中往外淘着水一边顺流而下,很快他们就顺着退潮的流,出了胶州湾的出海口。
强子摸了摸那袋子枪和子弹,对生哥道:“生哥,这回得好好地把兄弟们训练训练,让他们都百发百中,看谁还敢欺负咱们!”他说着话又提了提那袋子大烟膏,掂了掂,道:“这东西味挺大,能闻到它得香气,得二十多斤吧?真是不老少乎,能值多少钱?”
生哥的思路随着强子的话音进到了大烟馆里,大烟馆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一个个羸弱的烟客蜷局着身子卧在那里吞烟吐雾地过烟瘾,大把的银子送给了烟贩子,流进了外国人的腰包,到后来家破人亡,流落街头,冻饿而死。码头上原来的工友兄弟为了这口烟,搞到最后身败名裂的不在少数。生哥清楚地记得,他的那个工友小伙子刚结婚,媳妇才十九岁,漂漂亮亮的,一说话两腮一对酒窝。就住在青岛村朱元璋他娘要过饭,生朱元璋的那条胡同里。还叫过他好几声生哥哩,就因为小伙子染上了大烟瘾,借了人家的高利贷还不上,人贩子上门来把媳妇领走了去顶债,后来小伙子饿死在栈桥旁。因大烟被害死的中国人在这青岛港上比比皆是,这种事情生哥满眼都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的心里一动,对疤根、强子和船上的众兄弟们道:“兄弟们,这袋子里的大烟咱们不卖了,卖了还是残害咱们自己的兄弟。我留心观察了,在青岛港上的外国人,他们不吸食鸦片,他们贩进鸦片来让咱们抽,是来掏咱们的血汗钱!”
强子提着那袋子鸦片,道:“生哥,那么这袋子大烟怎么办?扔到海里去吧。”
有个兄弟道:“强子哥,要扔也得掰把碎了再扔。”
兄弟们见这个注意好,他们七手八脚的一会工夫就把那些鸦片掰成了碎屑扔进了海里,小小的碎屑随着海流冲向海外……
第五十一章 寡妇庵泪竹庵 小尼姑思爱情
冬生正在李老板的大车店里跟爷爷、山里妹说话。爷爷离不开大海,山里妹也像是在海边过惯了,每天见不到海水,听不到海浪声,心里就干渴,发慌。
爷爷和山里妹是在冬生他们那天晚上,偷窃小火轮上的枪枝时,冬生怕小火轮上的日本人过后怀疑,报复爷爷和山里妹,才安排大车店的李老板把爷爷和山里妹接到大车店避风的。小火轮上的日本人丢了枪和鸦片后,并末怀疑爷爷和山里妹。
这一老一小生活在破烂垃圾成堆的海滩上,跟野生动物差不多,没亲戚朋友;祖孙两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苦无依,靠捞点小海货艰难度日,当时日本商人看到了这一点才租爷爷船的。事发后他们认为是他们下线的那些日本小贩找人干的,所以他们一气之下点燃了锅炉驾船回国去了。爷爷和山里妹要回海滩去,冬生放心不下,正在那里说着,疤根进来,道:“生哥,强子派人送来一个人,那人说要见你,说是美妙小姐……”冬生听是美妙小姐,把手轻轻一摆,疤根不再言语,止住了话音。
美妙,美妙小姐,这个名字又勾起了冬生的回忆,他千思万想,百感交集,百苦交酸。是啊,妹子,我多长时间没去看你了,冬生在想:我每天都在干什么?忙什么?难道就不能到东海楼去看看她吗?唉——我知道你内心的孤独……
来人是东海楼妓院的一个外买,是专门听老鸨子的差遣到市面上买东西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采购,不过采购是采购,他和真正意义上的采购又不一样,真正的采购根据上方的旨意,到市面上去把东西买回来,然后交割清楚就完事了。他这个不行,得身兼多职,时刻听从老鸨子地呼唤。就跟宫廷里皇帝身边的答应差不多,得随时侍侯着老鸨子,同时又是老鸨子的情人。大茶壶不在的时候老鸨子洗个澡,搓个背什么的就是他的差事了。不过,妓院里的大茶壶都不是吃斋的,个个都荤腥兼并。比方说妓院里新来了漂亮的妞,垂涎三尺得大茶壶就会等待时机去沾那腥味。他这里走了,老鸨子的爱情也不是太专一,换换样,找找刺激,焕发焕发青春也不是什么过错,那么,这焕发青春的事就由老鸨子的情人担任了。因妓院里的事都由他跑腿,进出妓院大门的次数他最多,往往都是给嫖客和妓女买东西居多,因此外观人把这种人叫做外买,不称他们采购。外买里进外出比较熟悉,所以妓院里的妓女们有个事或往家里捎个信什么的,都是给他几个小费找他来做。为了挣点小费赚点跑腿钱,他会十分效力地去把事情办得很妥帖。
原来自从桂枝被卖进东海楼后,她卖艺不卖身,接触得多半都是青岛港上的社会上层人物,这些人给东海楼的老鸨子带来了滚滚财源。鸨母视桂枝比她的亲娘都亲,惟恐桂枝有个什么闪失断了她的财源,有时都自己值班伺候着这棵摇钱树,对桂枝的一切都是百依百顺。
济南府有个大腹贾,年轻时在苏州做过绸缎生意,济南府的绸缎庄都是他开的,几十年下来积攒了大批财宝。入乡随俗,苏杭的琵琶当属天下,他在苏州时受苏州人的感染,不知怎么得就爱好上了这种体半梨形,曲颈,四弦,拨弦乐器发出的响声,他能听得津津有味,看得痴痴迷迷。告老回济南府后,他曾从苏杭搬弄过几个美貌女子来,每日专弹琵琶给他听。他的老婆死得早,又没续弦,人家从苏杭过来的女子不是为了挣他暂时的几个钱。因见他没有老婆,膝下又无儿女,且有那么大的家业,弹琵琶的小女子图得是能嫁给他,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好来受这份家业,以后自己也好有个老有所养。这些选过来的女子,在苏杭也算是怀抱琵琶婀娜多姿,形态优美。这些美女见他不好色,老不动心,自己在这里干耗青春,得不出个结果,没有归宿,所以个个都抱着琵琶回苏杭去了。
人生在世不能一概而论,根据自己的性格都有自己的所好。这个大腹贾一生愿意听琵琶曲,看琵琶女子演奏,他回到济南府后,从江南雇过来的琵琶女,个个都回去了。自己闲着没事干,不知怎么的就又迷上了佛经,常到寺庙里去拜佛烧香听和尚念经,尤其是愿意听那些小尼姑念佛经,后来干脆只到尼姑庵里去拜佛烧香。如果听到哪个小尼姑佛经念得好,嗓音脆,他会多施舍些银子以资鼓励,因此庵堂里的小尼姑子见他去了,诵起经来都格外卖力。
在德国人侵占胶州湾,青岛港开埠之初,他就想在青岛港上开家绸缎庄,苦于对这些洋毛子不了解,不摸底细,他没敢轻易妄动,只是派人来青岛港打探了几次消息。
青岛港上的“谦祥益”、“瑞蚨祥”两家绸缎庄在他在世时都没敢轻易开张,什么原因?因为他的绸缎买卖做得太大,苏杭那边的绸缎生意人跟他太熟,且他在苏州那边有绸缎买卖,有基地。你就是开了张最后也得被他顶垮,闹不好,你进的货都是他家批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