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75/563页


果然,经陈汤这么一说,匈奴人呼喝之声顿时弱了不少,还夹杂着一些嗡嗡议论。

郅支怒极而笑,扯着嗓子大吼:“是你们汉军先置女子于战场,还有脸说这种话!”

郅支体型胖大,声音虽哑,但中气十足,自非陈汤所能比。他直接喊话,城外汉营都听得清楚。

汉军这边无不为之一怔,张放首先就想到青琰,但青琰并不在本营里,而在后方三十里的辎重大营,与众多胡人家眷为前方将士煮食浣衣。不过,她们都属于后勤杂役,不算在作战序列,与郅支把大小老婆推上战场第一线是两码事。

陈汤冷着脸,将喇叭口正对远处城头的郅支:“单于以女子驰马操弓,登城列阵,无人不见。我军之女子,却又何在?”

这种没由来的荒唐指责,陈汤都懒得反驳,反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指出这一点,看你郅支还有何话说。

不料郅支手里长戟一指,正对着望楼,声色俱厉:“大家看到那个穿朱甲的‘少年’没有?不要以为披上一身龟壳,就想掩盖过去,除非她能把脸也蒙住!行军作战,却携带女子,还以甲胄掩饰,这就是你们汉军的统帅!哈哈哈哈!”

望楼、朱甲少年……貌似只有一个人符合郅支的指控――张放。

看到所有人望向自己的古怪眼光,张放愣住了,汉军这边认得张放的将士也愣住了。

“我――操!”张放终于忍不住爆出自穿汉以来第一句粗口,上前抢下陈汤手里的喇叭,冲着郅支咆哮,“呼屠吾斯!你哪只眼看老子像……是女人了?有种把你的那群阏氏送过来,老子骑给你看!”

此言一出,无论汉胡,甚于包括匈奴人,无不哄笑。弄得其余三门的敌我双方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情况。

事关名誉,张放也是急眼了,顾不得自己毛都没长齐,就用匈奴语直呼郅支之名,放话***。

张放的嗓音很有特点,略带沙哑而富有磁性,男性魅力十足,绝对没有半点阴柔之音。

郅支脸色难看已极,被人这样公然塞绿帽,换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草原霸主。他并不是胡乱指鹿为马,而是先听到手下哨骑报告,说是潜近观察,汉军主将甘延寿与陈汤身边有一美少年,身份很特殊。两大主将对此少年也与众不同,实在可疑。再然后,他的阏氏们今日登城时,看到那策马出营,沿城巡视的少年,也都发了好一阵呆,对他说这少年美得不似男子。

郅支听罢,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少年,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娈童。风闻汉境,官员颇好男风,想不到万里远征,居然也……郅支顿时有了主意,就让自己的阏氏们参战,以振士气,若汉人以此指责,就以这个人来反讽。“他”若是女子,汉人就是自打耳光;他若是男子,那么曝出此人身份,必可在联军中引发不满,至少也会令下面的士兵暗自耻笑。如此,可削弱汉军主将威信……总之,这是一条有赚不赔的好计。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么?

陈汤使劲咳了好一阵,脸憋得通红,实在看不下去了,向张放要回喇叭,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好叫单于得知,这位小郎君,非同寻常,乃是大汉富平侯世子,张公子放,于我军中任议曹。单于勿要眼拙,出口不逊。”

如此显赫身份,自然与当初的猜测毫不相关。郅支听罢,脸色阵青阵红,一时难以下台。

但张放明显不肯善罢甘休,这也太气人了。长得帅点怎么了?居然当着万千汉胡将士的面,强行改性别,不彻底澄清事实,本公子以后还怎么混?

“渠良,给我卸甲。”张放身边侍奉的只剩下渠良一人,其余府卫及青溪随从全被张放打发到各围城部队参战去了。他今早也正因将众随从送到各部队,顺便绕城观察,这才为郅支单于的阏氏们近距离看到,闹出这令人啼笑皆非的幺蛾子来。

无论卸甲还是披甲,一般都得有帮手,自个整不了。渠良一足不便,动作慢了点。张放干脆拔出宝剑,分挑两腋,绦绳断裂,铠甲自落。

扔盔卸甲的张放,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扶着木柱跳上围栏,高高站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扯下腰带,掏出话儿,迎风而尿、气冲斗牛:“呼屠吾斯,还有你家那群娘们睁大眼看仔细了――爷是带把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射你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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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一泡酣畅淋漓的“非童子尿”,拉开了决战的大幕。

鼓声四起,号角连营。包围郅支城四门的上万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各自目标发动进攻。

城上城下,乱箭如雨,矢石俱下,空气中的撕裂音,与各种嘶吼惨叫混杂,把整个都赖水南岸搅成一锅粥。

韩骏、韩重、石牛、宗巴就夹杂在其中,他们被分在同一队,进攻东门。而邓展、陶晟等府卫,则被分到另一队。这也是张放动用了自己的影响力,尽可能把他们放在同一队里,互相有个照应。功勋什么的慢说,至少存活机率大些。

韩重与石牛是刀盾兵,一手执环首刀,一手持步兵盾。盾高齐胸,榉木为底,外蒙牛皮,非常坚固。除非碰上之前汉军的大黄具弩,一般箭矢难以穿透。在西征军中,这样的革盾并不多,以张放的金面,也只弄来了四具,府卫、青溪,各得两具。

张放能做的事都做了,后面的就靠他们自己了――功名但凭马上取。不仅一军之帅如此,普通一兵更是如此。

身前身后是潮水般的人群,韩氏兄弟与石牛、宗巴混在人群里,藉着盾牌的掩护,随波逐流向东门南侧城墙冲锋。满地散落着一截截焦黑断木,以及残存的木架子,为进攻方平添许多掩体,同时也割裂了进攻阵形。一个上千人的攻击大阵,冲到城下时,已完全不成阵型。

身边的人越来越散,而韩氏兄弟与石牛、宗巴始终紧紧依靠。

韩骏躲在幺弟的盾后,不时探出头去,寻找射杀的机会。相比起来,宗巴可就老到多了,他也是从头尾紧紧黏住石牛,弯腰弓背,亦步亦趋,根本不抬头,连弓箭都仍负于背上。

“阿舍,少抬头,别拉弓,那是白费力,距离还远着哩。”宗巴大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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