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95/563页


“咋不信?这可是送往长安的捷报,敢胡吹?谁有这胆?”

“你又没看捷报,咋知道里面怎么写?说不准是那报捷使在咱们这些小卒面前吹牛……”

“平叔、燧长,好像有情况。”

争执声骤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烽燧台上,出现两个披着厚毡,连脑袋都蒙住的人影,与先前站岗的士卒并肩而立,一起向西张望。果然,数里之外,风雪之中,隐约可见十几个小黑点。

“燧长、平叔,会不会是马贼?”站岗的年轻新兵三子紧张问道。

“不像,来人不多,只有十几骑,还有些驮马与橐驼,说不准是商队。”平叔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卒,经验丰富,判断一向很准。

话虽如此,却也不得不防。三个守烽燧的士卒用顶门石顶住大门,分别取了两张弓,一把弩,各背一袋箭矢,挎刀提矛登上敌台。不顾落满冰雪,将身体紧贴垛墙,从射击孔向外张望,目光紧紧盯住那队不速之客。

漫天风雪,掩盖不住驼铃声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烽燧下。

“劳驾,问一下,玉门关还有多远?”

一把粗豪的男声入耳,烽燧上三个士卒互望一眼,燧长探出半个脑袋:“你们从哪来?可有通关文碟?”

人群中有人招了一下手,很快奔出一骑,取出一块两片合拢的木牌,奋力向上一扔――啪!木牌掉在敌台上。

年轻士卒猫身捡起,递给燧长。后者拿在手里,打开,费力地看了好一会,虽然上面的字认不全,但西域都护府的鲜明署印却很清楚。

燧长合上文碟,正要说话,那平叔向他丢了个眼色,一指骑队:“看那个骑橐驼的大个子,是个胡人,这么大的个子,当真少见。”

“是个护卫吧,果然剽悍。”燧长探出半边身子,晃了晃手里文碟,“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

那粗豪的嗓音道:“文碟上不写着么?不认字?”

燧长脸上讪讪。

粗豪嗓音道:“我们是长安人,从鸡鹿塞出塞寻人,如今人寻到了,急着赶回长安。”

燧长看向老卒:“平叔,怎样?”

“没破绽,这汉子操河西腔,但确实带点长安口音。”

燧长点点头,将文碟抛回,俯身对燧墙下骑士道:“三十里外就是玉门关,如果你们脚程够快,天黑前就可赶到。”

“谢了。”骑士拱拱手,汇入骑队。

眼看骑队就要离开,那燧长忽道:“各位,能不能搭个伙,借两匹马乘骑,橐驼也成。”

十余骑士一齐回头,数十道犀利目光直射过来。

燧长搓搓手,颇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几铺冬毡没领回,等会几个休假的兄弟要回来,晚上没铺盖。正打算到关口申领,只是,我们只有一匹瘦马,病几天了……”

骑队中传出一个非常年轻、略带疲惫的声音:“可以,一同上路吧。”

燧长与三子打开门时,但见骑队的骑士们已将两匹驮马上的行李转到两峰橐驼背上。细看这两匹马,燧长与三子都露出艳羡的表情。好家伙,只是驮马而已,却恁地健硕,赶得上中品军马了。这帮家伙,若不是很有钱,就是有来头。

不管怎么说,二人也很承情,连声称谢。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双脚很自然垂下马腹,突然轻咦一声――这居然有两个脚镫,试着把脚套进去,登时有种踏实牢固的感觉。

燧长试驰一阵,脸上神色越来越惊奇,忍不住道:“你们谁带的队?”

“是我。”那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燧长顺着声源看去,是一个全身罩在厚裘里的骑士。当下策骑靠近,突然眼前一暗,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正是那骑着橐驼的巨汉。巨汉一双铜铃大眼冷冷盯住他,带着兽性的狂野与嗜血。燧长也是老卒,却被盯得头皮发麻。

“莫误会,我只想问,这马镫是你们弄的?”

那年轻人似乎笑了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觉得此物有大用是吧?不劳操心了,整个西域都护府屯兵,都已经用上了这种马镫。相信不久之后,我们汉军骑士都能装备。”

燧长与三子听得呆了,半晌,才吃吃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年轻人身边的一个骑士扯掉头罩,昂首挺胸:“好叫尔等知晓,我们曾参加西征,奔行万里,刚从康居归来。”

两个汉军啊大嘴巴,灌了一嘴的冷风,呛咳不已:“咳咳……咳咳……你们是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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