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97/563页
张放点点头:“多谢。”招了招手,唤过被商人团团围住的邓展,向城门丞方向指了指。
邓展策骑近前,从马褡里掏出早已备好的税金,往城门丞面前的木案一扔,发出嘭地大响:“我家少主遵循国法,依律交税,绝不恃功。看好了,这是五百钱,足抵我们的货物、马匹、橐驼及人员入关税了吧?”
张放怎会在意通关税多少,他在意的是态度,守关将士对西征军的态度。如今看到了,还算是满意。
城门丞一脸讪讪,哪敢细数,向邓展拱拱手,正想说句场面话,身后长长的门洞甬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一下小了不少,大多目光投向深邃的门洞。
不一会,一骑从甬道驰出,从其后背所插的旗子看,是个驿卒。驿卒将一个圆柱形套筒交给城门丞。
张放认出那是邮驿,里面装的多半是公文。这不关他的事,当下拢着衣袖,与牵着马的扈从们走向通检台,执笔写下个人身份信息。一般是姓名、年龄、籍贯等简明信息。
张放写是“张放,年十五,家居长安戚里闾右。”
这边关之地,怕没几个人知晓“长安戚里”是个什么所在,意味着什么。
张放写完之后,掀开头罩,遥遥向燧长老吴与三子拱手。二人也微笑挥手,转身而去。
张放拉下头罩,挥挥手:“走!”
就在这时,突听彭地一声击案,一个森然声音响起:“往哪走?围起来!”
四周脚步杂踏,门洞甬道两端人影幢幢,刀光闪眼,利刃出鞘声与弓弩张弦声响成一片,夹杂着商人百姓的惊惶叫声与慌乱脚步声。
不过,很快人群就发现,这不是冲他们来的,而冲方才那支骑队而来。
面对这样的突变,那支骑队居然没有惊慌,反而从马鞍侧拔出刀剑,并张弓搭箭,与包围他们的汉军士卒对峙。
张放与他的扈从们,这一路西行几万里,出生入死,再大的阵仗都见过了,心志早磨练得坚硬如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虽惊而不乱,立即组织防御。
邓展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少主的安危,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又惊又怒,大吼:“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就是因为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所以才要拿你。”包围圈裂开一个缺口,现出城门丞那阴沉沉的面孔,方才和善的面皮早已扒下。他昂首负手,森冷的目光一一从张放诸人身上扫过,咄然厉喝,“好一群贼子,差点被尔等瞒过逃脱。拿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悲愤】
(感谢大盟、小胖、爱吃白菜的猪、月隐清雲、storm3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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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的心慢慢下沉,怒火渐渐腾起——难道一回到大汉,那如附骨之蛆的黑手又笼罩下来?甚至胆敢动用军队,明目张胆下手?如果真是这样,那等于撕破脸皮,跨过最后一道红线。
那个叫石荣的二世祖,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堂堂中书令,会纵容儿子干这种没底线的事?
如果真到这一步,大家直接开撕,那张放也不会客气,一进长安,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混蛋!
此时,随着城门丞一声令下,一阵兵戈磕碰与甲叶振响,甬道两端的汉军士卒挺矛推盾,脚步沉重而整齐向前踏进。
蓦闻嗷地一声暴吼,如狮吼虎啸,巨大的回音震耳欲聋,在门洞滚滚鼓荡开去。
人熊阿罴!
包围的汉军士卒无不骇然失色,阵脚大乱。好几个弓兵吓得手一抖,箭矢嚓地射到甬道顶壁,扎入土壁里,泥尘簌簌而下。
“怎么?你们胆敢拒捕?”城门丞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几步,让几个刀盾兵挡在身前,这才冷笑连连,伸手划了半圈,“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大汉重镇玉门关,纵有万千胡虏也无法叩关而入的玉门关!就凭尔等瓮中之鳖、区区十数人马,就想破围而出,视我大汉军士如无物邪?”
张放举起两根手指,轻轻晃动一下,示意扈从看住阿罴,不要轻举妄动。垂着头,两道犀利的目光从头罩下缘射出,锁定城门丞的下半截身体,缓缓开口:“要拿人,也得有个罪名,不知我们犯了哪条大汉律法?”
城门丞目光从那猛兽似地巨汉及一众严阵以待的扈从身上扫过,终于压制住不教而诛的想法,从袖怀里取出一卷公文,单手高举:“司隶校尉令,诸郡县奉行,凡西征吏士入关者,先行羁押,再论罪议处。”
张放的扈从们一阵骚动,怎么会这样?他们是载誉而归的啊,就算不披红挂彩、箪食壶浆欢迎,也不能刀剑侍候吧?
韩骏第一个大叫:“我不相信,哪有这么混账的司什么校尉……”
城门丞手指一点,厉声喝道:“光凭这句邈视朝廷重臣之言,我就可入你的罪。”
邓展举手止住己方激愤,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我们实实在在参与了西征之战,打败了匈奴人,斩杀了匈奴单于。如此旷世奇功,岂会无赏反罚?此中必有误会……”
城门丞语气也缓了缓:“兄弟也是奉命行事,而且朝令也说了,只是羁押,并未定罪。此事由敦煌郡从事负责,本官随后会上报。只要尔等不负隅顽抗,放下兵器,我也绝不为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