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349/563页


“臣向皇太后隐瞒了王中郎中子之死真相。”

“王……你是说柱儿?”王政君满面惊讶,“他……不是说急病而死么?”

“臣有罪,王柱实乃被富平侯生生逼死的……”

“什……什么?!”王政君只觉一阵眩晕,忙用力扶住案牍,丹凤眼透出凌厉光芒,声音从齿缝挤出,“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显当下一五一十,将王柱与张放结怨经过道出,不作丝毫隐瞒。

平心而论,在这件事上,王柱犯错在先,王凤逼杀在后,张放并未做错什么。如果在刘骜未登基前,储君之位岌岌可危之时,王政君会默认兄长所为,也不会太过怨恨张放。但事情坏就坏在时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王政君的心态与当时相比,早已天差地别,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完全不同了。以她现在如此膨胀的心态,岂能容忍被他人践踏家族的尊严?

石显早看出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在此时捅出旧事,引动王政君无名之火,再引导其转化为杀机!为了取得王氏支持,重返政权中心,石显这回也是拼了。

王政君胸脯急剧起伏,目光一时充满怒意,一时又有所犹豫:“富平侯在太子登基之事上是有功的……”

石显立即道:“富平侯纵是有功,陛下加封其国,增食邑千户,亦是酬功了。试问满朝文武,焉有得封二国者?陛下所酬,远胜其功。”石显这就是偷换概念了,张放所封之摘星城,那是除了他谁也不敢要的地方,而且压根就不是汉朝领土,与真正意义上的封国是两码事。至于增食邑千户,全拿去换流民了。这笔买卖,张放只赔不赚。要是这也算酬功,满朝衮衮诸公怕是个个坚辞不受的“伟光正”了。

不过,王政君被石显这么一绕,顿时“醒悟”:对啊,这功已经酬了,咱王氏可不欠他张氏什么了。那么逼死侄儿这笔账,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

“此事倘若传开,则魏郡王氏之名声……臣失言,该死。”

石显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下将王政君心头的火苗点燃了。

“富、平、侯!张、放――”王政君一字一顿,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时殿外突来传来一声通传:“王中郎求见皇太后……”

话音未落,一人未等宣召,抢步而进,在一众内宦宫婢惊骇的目光下,伏地大恸:“皇太后!阿姊啊!为我屈死的孩儿做主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进城前的意外】

张放这时并没想到长安发生了什么,他站在滚滚东逝的黄河边,感受着那股“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的气势。

这里就是后世的风陵渡。黄河自壶口瀑布倾泻而下后,出龙门向南流,因受华山山脉所阻,由此折向东流,水势为之一缓――这一缓,就缓出黄河最大的渡口。

当然,在西汉时,既无风陵渡之名,也无风陵渡之实――也就是说,并没有像后世那样规模庞大的大型渡口。但这里又的确有渡口,而且还是官营。

汉高祖五年(前202),在今陕西潼关县设船司空衙门,专管黄河、渭河水运、船库。此后,以船司空官名为县名,隶京兆尹。

在接到富平侯要过渡,前往河东循行的公文,船司空丞早早就做好准备。只是在准备其间,心里还犯嘀咕,从长安到船司空,七日,真能赶到吗?结果他真在第七天看到富平侯一行……

在驿置住了一宿,次日一早,张放一行便乘舟渡河。张放上船时,还特意问了舵工,往年冰凌(凌讯)在什么时间段出现。答曰“再过一月”。张放暗道好险,再问黄河冰封在什么时段,得到的回答是岁末。

张放满意点头,也就是说,回来时他们无须舟揖,而是直接策马从封冻的河面驰过黄河,干脆利索。

十月初,张放一行终于踏上河东之地。第一站,就是西临黄河的蒲反县(今山0西永济县),传闻这是上古虞舜之都。不过越是古都,越说明早期人类活动频繁,对自然植被的破坏也就越大。今岁盛夏,这里就遭遇了一场洪灾。张放看过河东太守发来的奏报,满纸的“哀鸿遍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从公文上是感受不到什么的,但一踏上河东之地,立刻就有了切身体会。

沿途所见,官道两侧的田垅上,入目皆是干裂的冲积淤泥。那些被冲毁的未成熟麦苗,全都不见踪影。当然不是全被洪水卷走,泥地一个个坑窝及混乱的脚印表明,这是人为的――未成熟的小麦也总好过树皮草根啊。

至于遗尸骨骸,更是随处可见。

一行越是向北,道上、村庄、山林,到处都是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流民。他们一簇簇、一堆堆,神情瑟缩,见到这队盔明甲亮的全骑士队,无不恐惧走避,躲得远远才敢从林间偷窥。

张放本想找人来问问,但手下骑士一出,还没接近,人群就做鸟兽散,甚至有人惊吓摔倒。为避免误伤,张放只得将骑士召回,按捺心头困惑,继续上路。

这天时近黄昏,算算行程,已接近蒲反县城。张放看看天色,吩咐道:“镇朔,紧赶一程,争取在城门关闭前进城。”镇朔是公孙覆的字,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彼此都已熟悉,张放颇为欣赏这位武安君后人,折节下交,以字相称。

公孙覆一抖缰绳:“大伙加把劲,就要进城了!”当先驰去。

众贲士无不精神振奋,自渡河以来,沿途驿置尽毁,他们只能宿营野外,分两班守夜,从没睡过一个囫囵睡。只要能进城,住进官署,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把了。在这劲头鼓舞下,队伍速度陡然加快。

当公孙覆刚驰过一片山林时,突然一个细小的灰影从道旁树林里窜出,冲入对面杂草堆。紧随其后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嘴里还大喊大叫:“我的田鼠,别想跑……啊!”

希聿聿!战马人立而起,公孙覆奋力夹住马腹,勒紧辔头,险险没摔下马。定神一看,但见马前摔倒着一个七八岁童子,正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一人一马,吓傻了。

因为这意外,急速赶路的队伍停了下来。听到禀报后,张放让青琰前去安抚,一般来说,女性在这方面有优势。

公孙覆满面惭愧:“某给君侯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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