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413/563页


嗯,说到伊奴毒,张放就看到了,就在乌陀身后。与乌陀一进门就如毒蛇般盯住张放不同,伊奴毒的眼神是闪躲的――这当然不完全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而是当年被俘后连续遭到张放窥探心里留下的阴影。

“国师,注意,不要看他的眼睛、”伊奴毒压低声音提醒道。

乌陀先是一声冷笑,随即嘎嘎怪笑,双手举天,划了个半圈,然后双掌交叠于心口。而康居这边,上至国君任塞,下至桀骜的呼珊,全以同样的动做,与乌陀见礼。

张放知道这个礼节,这是一种拜神礼,而大巫师(国师)是神在人间的代表,可受此礼。张放个人可以入乡随俗,但既为汉使,他就不会对乌陀施以此礼。

乌陀眼神陡厉,很快隐去,桀桀笑道:“汉使,张君,青铜天将。今日终于见面了。”

张放拱手:“久仰国师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啥叫“名不虚传”啊?乌陀咀嚼了半天,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褒是贬。或者,褒贬由人?

乌陀顿时也有了呼珊那种牙痒痒的感觉。不过,国师就是国师,再怎样也不会如呼珊那样失态,而是……

乌陀上前向任塞略欠身,道:“乌陀来迟,只因临行前占卜一爻。”

“哦?神明之示如何?”任塞那副认真虔诚的样子,完全不象个国君。

张放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却也并不以为怪。信神崇巫,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从大汉到西域,从国君到黎民,无不如此。

“今冬恐有白灾。”

乌陀此言一出,殿上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面露恐慌。白灾啊,这可是草原王国的最大劫难,每经历一次白灾,整个王国都得元气大伤。

任塞惊问:“国师,可有神喻免灾之法?”

这一次,所有看向乌陀的目光,都带着虔诚了。

乌陀面无表情,仿佛神意加身,口吐真言:“需杀牲以祭。”

任塞以下诸臣都松了口气,杀牲嘛,很常见的祭祀方式,如果能用这样的祭祀免去一场灾难,绝对值得,也是必须要奉行的。

谁也没想到,乌陀紧接着一句:“但此次祭祀,需要一位贵人贡献一匹良马做为牲首,才有奇效。”

任塞毫不犹豫:“国师请说是谁,就算是本王,厩中良马也任选。”

乌陀摇摇头,缓缓伸手,向张放一指:“这位贵人,就是汉使;所需牲首,就是他的坐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自取其辱】

乌陀此言一出,整个宫殿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要用汉使的坐骑来祭祀,这……

娅莎捂住嘴,瞪大琥珀色的眼睛,看看张放,又看看父王,明知道这事不寻常,偏偏无法发声。事关最庄严的祭祀,又是国师开口,根本没有她这个公主置喙的余地。

张放倒没有如乌陀想象中的愠怒失态,不动声色道:“祭祀不应是杀白马么?我的坐骑是栗色马。”

匈奴尚白,其念观也深远地影响整个西域,诸国亦以白为圣洁,祭祀牺牲,以白为上,以示尊崇。故张放有此一问。

乌陀淡然道:“神喻,白灾不应祀白,当以深色马祭祀克制。”

任塞以下康居贵人们听闻,无不点头,深以为然。张放也难得点了点头,旁人只道他也认同,孰不知张放想的却是――也真难为乌陀了,仓促间居然能想出这么个看似很有道理的说法。

祭祀固然重要,但要杀汉使的马,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

屠墨与贝色交换了下眼色,眼有隐忧。这二位虽然在康居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但涉及神灵之事,他们也插不上嘴。而抱阗父子则相视而笑,若不是其父亲以眼色阻止,呼珊差点想亲自下场催逼了。

乌陀是大巫师,他只管出难题,而身为国君的任塞,这会只能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张君匆忧,我康居别的好东西没有,好马要多少有多少。”任塞搓着手,一脸歉意道,“我赠张君三匹鞍辔齐备的宝马,都是汉国所说的‘天马’,张君意下如何?”

一匹马换三匹,而且都是宫藏宝马,听上去这笔交易张放是赚了……只是,账却不能这么算。

张放是代表汉天子出使康居的使者,在天子等同国家的时代,他就是国家的脸面。自己的坐骑被一个巫师强捉去杀了祭祀,这打的不光是他的脸,更是打了天子、大汉朝的脸!别说三匹马,就算是三十匹、三百匹宝马,都换不回来。

给,等于被乌陀打了一记响亮耳光,辱已辱国;不给,事关神灵,整个康居国上下都会得罪个遍,不但影响汉康关系,更会带给摘星城严重的负面影响。

给还是不给?这是摆在张放面前的难题,也是考验他这个使者的外交能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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