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490/563页


不是说侬罕躲过这一击而致砸空,而是卓碧海主动砸空,是为虚击。

一击落空,卓碧海借着抡砸之势,风车大翻身,再次抡圆了竹杖砸下。不过这一次,左右互换,用的却是刚夺来的竹器。

侬罕一架落空,刚刚撤刀换招,没想到人家又来一下,忙不迭再次举刀招架。

啪!刀竹相撞,声音爆脆。

这一次是真砸实了,而且卓碧海是真用了抡大刀的招式!

这次连彪解都无语了。

张放却笑:“不是自家宝贝,随便砸。”

正如张放所言,卓碧海丝毫不介意竹器被侬罕双刀削去一截。他这一砸,侬罕仓促招架,震得双刀差点脱手,脚下的火炭啪地碎裂,尖锐的碎屑扎入厚茧,隐隐有烫猪毛的味道传来……

侬罕赤足不畏火,一是脚底生厚茧,再一个能忍,当然最重要的是掌握技巧,落足轻点,一沾即走。没想到重压之下,踩得结结实实,那滋味,谁嗅谁知道。

“嗷!”侬罕激发了性,发出山枭般嚎叫,双刀舞成一轮轮火圈。随着铁链倏放倏收,两轮火圈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倏忽左右,目不暇接。仿佛百十火轮,将卓碧海团团圈住,随时将之焚灸烧焦。

不要说张放、彪解、韩重、飞燕及期门郎卫,就算是围观夷人,也不由得为卓碧海捏一把冷汗——这无关立场,只关乎人性对弱势的天生同情。

说是对舞,其实就是对决。放在长安,不伦不类,决不被允许。不过在这边陲夷境,谁也不会当回事,你当真对舞人家还不乐意看呢,越是打生打死越好。

这场对舞(决),卓碧海有着先天短板,他不能脚踏实地,只能以竹为足。而且这“竹足”在火炭烘烤下渐焦脆,在乱刃下节节削短,形势之不利,任谁都不觉得他有胜出可能。

就在所有夷人一面倒认为汉客药丸时,蓦闻梆梆两声闷响,幻化无数的火轮飞圈尽数消散,现出本体。两把火油燃烧殆尽的砍刀拖着长链远远飞出,啪地掉在火堆里,握柄处的皮索旋即引燃,冒出黑烟。

火海中,格斗定格。

卓碧海如同踩高跷一般,柱杖立于火炭之上,一足踩在竹杖中段,身体将压竹杖弯成一个弧形。而他右手的紫英竹,直直顶住侬罕的左手——中指。

侬罕的姿势很怪异,他整个身体反曲,左臂外翻扭曲,手掌反拗,单膝下跪,满面痛苦之色。他的膝盖滋滋冒烟,脆皮叉烧味老远都能嗅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在于卓碧海用竹杖前端圆筒套住了侬罕的手指。

这是卓碧海的第三击,从头到尾,他只出手三次,一虚一实一拗指。只控扼了一根手指,就瓦解了侬罕全部战力。

广场很静,除了松涛阵阵,狗吠声声,不闻人语。

卓碧海扭头望向张放,以目请示。

张放微微颔首。

卓碧海竹杖一动——嘎嚓!骨折脆响,侬罕中指应声而折。

第三百七十六章【各有手段】

竹王神祠。

侬罕垂头丧气萎立于一旁,他一边手脚包扎得厚厚的,白布刺眼,另一边手脚瘦棱棱,皮黑肉粗。对比强烈而滑稽。

不过神祠里两个人都没理会他,他们在商量明日大事。

“汉使住处安排好了吧?”问话的是翁指。

“是的,安排在西寨那边的独院。”回话的是务邪。虽然他明日就是新王了,但即使是夜郎王,权势也大不过耶朗。更何况从辈份上讲,这还是他的外祖父。平日里听惯他的吩咐,对这语气习以为常了。

“他没起疑吧?”

“我看他倒没什么疑心,很痛快住进去了。”

“很好,过了明日,牂牁、犍为、甚至巴、蜀都将知道我们大夜郎的重新崛起!”翁指橘皮似地老脸透出一股红光,每一道褶子都舒展开来。

务邪也兴奋得直搓手,斜眼看到一旁的侬罕也咧着嘴笑,竖眉斥道:“没用的东西!原本指望你把那汉使吓破胆,接下来威逼他答应条件时容易得多,结果你……弄成这副模样,夜郎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侬罕噗嗵跪下,匍匐于地:“侬罕辜负了耶朗与竹王的期望,本当自裁于神祠前,向祖灵请罪。只是十八寨大半都是我联络的,我死了,会坏了夜郎振兴的大事……请容侬罕办完这桩事情后,必定伏刃于神祠阶下。”

务邪不说话了,只拿眼看翁指。

翁指淡淡道:“且办完这桩大事后,再细论功罪。功大于罪,免死;功不抵罪,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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