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处记事》第10/138页


  宋初吃痛,用手捂住伤口,缓缓蹲下身来。
  厉鬼生生受了宋初几拳,被打到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痛,彻底激发了厉鬼的戾气,不管不顾地往宋初撞去。宋初一时未能站住,被厉鬼撞到了储存尸体的冰柜上,小腿被锋利的边角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厉鬼和小鬼可不是一个等级的,被宋初抓出来之后,没等宋初出手,就开始了狠命的攻击。宋初的大脑来不及反应,身体却避开了厉鬼的每一次攻击,甚至还有空抽出手来打它两拳。
  体内的暴虐之气暴起,宋初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逮着手中的小鬼一顿胖揍。小鬼被揍得嗷嗷叫,毫无还手之力。宋初越来越来劲,只是一些小喽??已经满足不了她,伸手从身边的尸体中掏出一只凶神恶煞的厉鬼来。
  躲藏在暗处的鬼祟眼见着出路被封住,一个个跑了出来,冲着梁京墨和宋初发动攻击。宋初眼见着一道幽蓝的光芒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下示意伸手去挡,顺手一抓,竟叫她握到了实处。宋初定睛一看,手中竟抓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鬼。
  梁京墨此时可管不了宋初的异常,这些没有来得及消除的气息告诉他,这里有很多很多的鬼祟。双手结印画符,八张镇魂符同时打到房间的八个角上,防止这些鬼祟逃出去。
  车子开出停车场,众人却没有就此离开。柳永和楼半夏留在了停车场,梁京墨带着宋初回到了太平间。甫一进入太平间,除了尸体的腐臭和冰柜的寒凉,又多了一股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阴森。就连熟悉了阴灵之气的宋初,都十分不适,十分焦躁,血液在骚动,体内有一股热升腾起来。宋初握紧了拳头,想要通过一些渠道,将那种焦虑发泄出来。
  车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这一次,没有再出现鬼打墙。鬼祟惧阳气,恐喧扰,当不能确定其位置的时候,只能抓住其弱点使自己脱困。
  梁京墨狠狠地按下车喇叭,将远光灯打开。柳永打开车窗,扔出几道符纸。楼半夏不知从哪里将古琴掏了出来,手指从琴弦上划过,发出一阵引人心颤的琴音。
  宋初眨了眨眼睛,将那十六个字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这是梅如黛留下的话。”
  梁京墨听到宋初地嘀咕,转过身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十五章:灵血之身


  大家都不是正常人……一群妖魔鬼怪才能快乐地玩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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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血之身也好,**凡胎也罢,就像她的阴阳眼一样,不需要为之忧虑,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梁京墨对上宋初带笑的眉眼,突然有些不自在,不等三人走近,又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宋初却是心情好,趴在楼半夏肩上“咯咯”直笑。
  宋初转过头看着梁京墨,回忆起与他不多的接触来。替镜灵送走柳三娘时的沉默,帮王默改换记忆时的周全,吃到好吃的甜食的时候闪现的柔和,还有刚才,在她遇险时他也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虽然晚了一步,不过,其实他的内心,也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冷硬尖锐的吧。兴许就跟妈妈说的一样,喜欢甜食的人,其实都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已经与宋初三人拉开一段距离的梁京墨双手插着口袋,在一颗松树下回过身,催促着步伐缓慢的三人。
  “胡说,今天要不是你发威,我们不见得能囫囵着出来呢。”
  宋初吸吸鼻子,双臂缠上楼半夏的脖子,任由她将自己抱起来:“其实我也不是非得知道,只是觉得,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好像是个拖后腿的。”
  柳永也插话:“阿初啊,要是你嫌弃半夏,也可以到我怀里来啊。”
  梁京墨一点也不怜惜被整懵了的宋初,大长腿三两步跨出去,留宋初在风中凌乱。楼半夏拍拍宋初的肩膀:“宋初,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无所谓,一旦知道了反而会产生诸多烦恼,甚至引来灾祸。老大不告诉你,并不是故意要瞒你。等到你到了一个程度,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嘛,就乖乖呆在半夏姐姐的怀里就好了。”
  宋初的牙齿颤了颤:“不……”话一出口,宋初就像打自己一巴掌。面对地震都能面不改色的自己去哪儿了!竟然被梁京墨吓了一吓就窝囊成这样!
  宋初窝在楼半夏的怀里,也不忘追根究底。大概是被问得不耐烦了,梁京墨骤然回头,把宋初从楼半夏手里拉了出来,以一种十分严肃的目光盯着宋初的眼睛:“你真的要知道吗?”
  出了千慧寺的大门,梁京墨就松开了宋初的衣领。宋初踉跄两步,柳永伸手去扶,却被楼半夏后来居上,将宋初揽在了怀里。面对楼半夏挑衅的目光,柳永也只能很恨地咬了咬牙。
  一身宽松长袍,蓄着花白须发的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正是。”仿若突然出现的老人,正是宋初曾经去寻找的潘楚恒。
  楼半夏和柳永匆匆和竹安道别,快步跟了上去。竹安捏着佛珠念了一声佛号,对着无人的虚空说话:“这个女孩子,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梁京墨不等宋初询问,就将人拎起来往外走:“我不管她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反正她现在是我的人。”
  宋初一脸迷茫地看着竹安,什么灵血之身,她完全不懂。
  所谓灵血之身,即为血液中蕴藏灵力。这样的人,在年幼或是力量薄弱之时,大多会成为鬼魅精怪的猎物,成为他们修炼的补品。能够成长起来的,一般都是被豢养的私宠,或者有高人相护。还有最特殊的一类,天生灵力强大,让那些鬼魅精怪不敢觊觎,无法得手。
  竹安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佛法不精,道行浅薄,不能看出这位女施主真身。不过,根据你们的描述,贫僧以为这位女施主必然是灵血之身。”
  竹安围着坐在石凳上的宋初转了几圈,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几乎让宋初怀疑下一刻是不是会断掉。就在宋初几乎被转晕的时候,梁京墨终于开口了:“别光转悠,看出点儿什么了?”
  梁京墨已经通知过竹安,是以宋初刚刚进入千慧寺没多久,就受到了一个清秀和尚的瞩目礼。
  梁京墨闻言,瞧了宋初一眼,眼神凛冽,似乎要直直戳入宋初的心底去。宋初没来由地心虚,几乎要落荒而逃。幸而她尚有神智,一步一瘸地跟着走入庄严肃穆的千慧寺中。
  宋初摇摇头,脸色有些不好:“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楼半夏察觉到宋初陡然绷直的身躯,看路也不远了,将她放了下来:“怎么了?”
  尚未能见千慧寺之影,便有阵阵钟声传来,荡涤出森严禅意。越接近千慧寺,人的心就会越平静。然而,宋初却有了些许退缩之意。
  再看看其他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淡定……宋初觉得,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此时,恰有香客下山,看到两个男人两手空空而一个女人抱着另一个腿受伤的女人的景象,都偷偷地多看了这行人几眼。宋初自觉丢脸,将脑袋埋在了楼半夏的胸口。鼻尖触及一片柔软,宋初又尴尬地转开了脑袋。
  楼半夏掂了掂宋初的身体:“还是算了吧你,就你这点儿分量,还真不够我看的。”
  宋初也不敢挣扎,顶着憋得通红的脸看着楼半夏:“半夏,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还是能走的。”
  楼半夏一把将柳永推开:“你还是算了吧,再给自己弄得飞灰湮灭咯,还是我来吧。”说完,也不等宋初反应,就将宋初打横抱了起来――和她平时抱琴一个姿势。
  柳永在宋初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上去。”
  刚刚和一群鬼祟火拼的疲惫感尚未恢复,小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宋初看着陡峭的山路,脸上的笑容差点狰狞起来。
  车刚刚停下,宋初就醒了,迷瞪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在山脚下停住。这个时候,山脚下的停车场里只零星地停着几辆车。信奉科学的如今,供奉鬼神的人越来越少。不逢年不过节的,能有几个人来上上香,千慧寺的香火算是不错了。
  梁京墨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回答:“初步估计,应该是哪位仙神的转世,具体的,还是要让竹安看看才知道。”
  “不过,宋初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大,你知道吗?”
  楼半夏“切”了一声,反正她又不是鬼,总归是享受不了这等待遇的。
  柳永甩开楼半夏的手:“她能把厉鬼给弄得灰飞烟灭了,你说疼不疼!”
  楼半夏下意识离宋初远了一点,抓着柳永的手仔细地观察:“我早感觉宋初不一般,没想到她的血竟然有这样的力量……疼不疼?”

  ☆、第十六章:怀表(1)


  时间滴答滴答,轮回一转又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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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案情,办公室内也是一片忙碌。梁京墨前脚刚踏入办公室,李双就拿着手机飘了过来:“老大,我们查到了一些资料,很可能与那个怀表有关。”
  王毅识趣地扔掉烟头:“首先可以排除录像里的人是柳永的可能,因为那时候他还和你们在一起。其次,他对宋初下手,可以认为柿子挑软的捏,也可以认为是对我们的挑衅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至于那个怀表……我觉得,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
  终于谈到正事,梁京墨也懒得再跟王毅计较,打开窗户透风。将房间里的烟味散去:“你现在有什么线索?”
  王毅一侧腰躲了过去:“我可不滚,小宋初还等着我的营救呢。”
  梁京墨一脚踹了过去:“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我这里抽烟!给我滚出去!”
  王毅弹了弹烟头,吐出一个烟圈来:“咱俩谁跟谁啊,你的下属就是我的下属,关心下属,应该的。”
  特别行动处对宋初可谓印象深刻,还没等调令下来,就一个两个地跑了过来。看着闯入自己休息室的不速之客,梁京墨脸色晦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在特别行动处人缘这么好。”说话间,顺便将试图爬上床的大黑推了下去。
  在外面,文物修复处向上级提交了申请,要求特别行动处协助调查。在追踪这方面,特别行动处才是个中好手。
  宋初的时间仿佛陷入了无限的轮回之中,日复一日,宋初都在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焦虑过后,更多的是茫然和麻木。宋初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打破现状。
  宋初麻木地挂掉电话,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宋母提着大包跟着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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