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处记事》第41/138页


  “五十七个。”
  “怎么处理尸体的?”
  “内脏卖到黑市,肉混在牛羊肉里给客人吃掉,骨头砸碎炖汤。”
  在梁京墨的催眠术之下,精神已经极其脆弱的唐城很容易说出了真相,令人遍体生寒的真相。
  “为什么这么做?”
  “他……如果不这样做,他会杀了我的!”安静下来的唐城突然又开始激动起来,但是任凭梁京墨怎么询问,他都说不出那个“他”是谁。
  梁京墨一个手刀劈在唐城颈后,唐城登时晕了过去。宋初脑中灵光一闪,“地下三尺”四个字脱口而出。
  楼半夏最先反应过来,从时间上反驳了宋初的猜测:“鬼祟出逃也不过近半年的事情,如果他在半年之内杀了五十七个孩子,或者有五十七个孩子失踪,一定会被发现的。”
  李双沉吟:“也不一定,那群鬼祟到底怎么逃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也许有里应外合呢?”
  “既然唐城说‘他’要出来杀了他,不如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来找他不就是了?”章邯扭着手腕道。
  当夜,月黑风高,适宜鬼祟出动。楼半夏、李双、柳永各自占据一处高点,将整个医院笼罩在眼界之内,更密切注意着唐城的病房。梁京墨、苏木、宋初在病房里等着,团子悄无声息地奔走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风起,树影婆娑,“呼呼”的风声更衬得夜色寂静。梁京墨站在窗边看着深沉的夜色,宋初坐在和苏木坐在陪床上守着战战兢兢将自己埋在被窝里的唐城,苏木的手中还翻看着那些精致而诡异的佛牌。
  天空厚厚的云层似乎被风吹散,逐渐露出点点星子。梁京墨却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更深的云层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哒、哒、哒……”原本寂静的走廊中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病房的门把手刚开始转动,宋初就扑了上去,阻止外面的人将门打开,并且顺手上了锁链。外面的人发现门打不开,动作开始激烈起来,甚至开始踹门。还好医院的门够结实,暂时还能顶住。
  苏木和宋初一起靠在门上,抵挡着外面的力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宋初抹着额上的汗珠,腿有些发软。
  梁京墨在窗边打了一个手势,回来咬破食指,在门上画出一个图案:“还记得之前有几个把同学推下水差点把人家害死的那件事吗?外面这个也差不多,俗称中邪!”
  宋初脑子转了几个弯儿才想起来梁京墨说的是鬼来电那件事,对梁老大抓重点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梁老大用自己的血将符咒画好,拖着宋初的手覆了上去:“借此机会练练手,用你的力量,把这道符咒打出去。”
  宋初迷茫了一下,从丹田处调出一缕暖流走遍全身,身上便覆盖了一层红光,对肌肤相贴的梁京墨而言,还是有些灼人的。
  “不要分散,把力量集中到手掌,用力推出去。”
  根据梁京墨的提示,宋初慢慢将血脉中流窜的力量往右手掌心集中。于是,梁京墨和苏木便看到宋初的右手笼罩在了一团火焰之中。
  “哈!”闭着眼睛,右手使劲一推,宋初觉得确实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推出去了。
  睁开眼,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女人倒在地上,手边还掉落了一把匕首。然后宋初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在病房里,女人倒在走廊上,刚才门是关着的,而且被她锁上了,现在门开了……
  苏木目瞪口呆地看着宋初,梁京墨背过身,肩膀不断地颤抖着。宋初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像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
  梁京墨调整好表情,拍拍宋初的肩膀:“没关系,你是第一次嘛,熟能生巧,慢慢就好了。再说,你只是把锁给弄坏了,门还没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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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医院之灾(1)

  昏迷的女人被搬进病房,安置到陪床上。拨开散乱的头发,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完全不像是做出持刀踹门的事的人。
  龟缩在被子里的唐城被拎出来拎到陪床边:“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唐城哆哆嗦嗦地看了女人一眼,猛摇头:“不认识啊!”
  此时,窗外的风越刮越猛,好不容易探出云层的月亮竟然泛着红色的光晕。
  “血月现世,妖孽横生,是为不详。”狂风将李双披散的长发吹起,温温柔柔的声音都被风吹出了寒意。楼半夏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动,不成曲调的音符一个个蹦出,消散在风中。柳永冲着虚空抛出勾魂索,勾魂索不断向前延展,直到被楼半夏奏出的音符弹回。勾魂索越来越长也越来越细,在空中七折八绕逐渐结成一张细密的网。
  风骤停,一个黑影从月亮的方向逐渐逼近。远空传来阵阵难以名状的波动,明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耳膜却难受得很,令人心情烦躁,负面情绪不断上涌。
  “穷奇!”柳永绷紧了神经,他的锁魂网威力不小,但是对穷奇是真的没把握。
  随着穷奇的靠近,本该已经安静的住院部也逐渐开始躁动,咒骂声、争吵声不绝于耳,令人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本该在病人之间调停的医生护士,竟然也加入了“战争”,吵架已经不算什么,已经有人开始动手了。
  这种情况,就连梁京墨都不可抑制地开始心烦气躁,更不可能报警求支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搞定穷奇。
  宋初和苏木合力将突然开始狂躁的唐城弄晕了过去,梁京墨握着斩魂剑站在大开的窗户边,一只脚已经踩上了窗沿。
  锁魂网将住院部的大楼完全笼罩,穷奇不可避免地撞了进去。柳永、李双、楼半夏三人协力合作,才勉强将穷奇困在锁魂网中。梁京墨自窗口一跃而出,宋初惊呼一声扑到床边,便见到梁京墨足尖在虚空中一点,身体便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开始往上弹。
  苏木趴到宋初身边:“别担心,下面有锁魂网接着,老大摔不死的。”
  穷奇凭借力气难以挣脱有楼半夏、柳永、李双三方把持的锁魂网,又有梁京墨攀上,穷奇便如同被蜘蛛网缠住的猎物一般。在梁京墨逐渐靠近的时候,穷奇身躯开始变大,梁京墨被晃得一个踉跄,看得宋初胆战心惊。
  “收紧!”
  一声令下,柳永三人齐齐发力,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出,加固锁魂网。
  随着穷奇的情绪越发激动,住院部的情况也越来越糟,门锁被破坏的房门根本无法挡住那些疯狂的病人。好在苏木自带圣光,还能暂时安抚被穷奇影响到的人们,让他们所在的这间病房暂时幸免于难。
  宋初一面看着下面的战场,一面还要提防着有人闯入病房,恨不能练出分身术。梁京墨的斩魂剑没有开刃,劈在穷奇身上跟给它挠痒痒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饕餮的教训,穷奇将自己的双眼护得很紧,让梁京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啊――”
  “死人了!打死人了!”
  “打死这些杀人犯,让他们偿命!”
  一声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之后,走廊里更加嘈杂。听声音,似乎是闹出人命来了。苏木也不敢掉以轻心,松开袖口,撸起袖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噪声低了些,宋初却可以嗅到怨灵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窗外梁京墨和穷奇还在僵持着,斩魂剑给穷奇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和锁魂网一起才勉强拦住了穷奇。风起云涌,吹落大片树叶,天空中皎月在云层中钻进又钻出,披着的那层红色光晕越来越深。
  梁京墨握着斩魂剑却不能伤及穷奇,心中不免恼怒,瞳孔的黑色越来越深沉。楼半夏手指飞速在琴弦上划过,看到梁京墨的情况,心中一凛。抬眼看到宋初正扒在窗边,楼半夏直接喊了出来:“宋初,跳下来!”
  宋初乍听到楼半夏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楼半夏的表情告诉她,这是真的。虽然苏木说下面有锁魂网接着,但是从四楼往下跳,真的很恐怖!
  宋初犹豫的时候,穷奇抓住机会,猛烈地挣扎起来,身体暴长,锁魂网猛烈颤动,梁京墨单膝跪在上面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就在此时,空中坠下一道寒光,直直劈上了穷奇的尾巴,竟将它的尾巴斩去一截。
  “啊,我来了!”宋初心一横,闭上眼睛从窗口一跃而下。
  梁京墨听到宋初的惊呼声,回头就看到宋初急速下降的身影,也顾不得趁机攻击穷奇,回身去接坠落的宋初。就在他转身的同时,穷奇的爪子拍上了他原来所在的位置。
  在梁京墨的护卫之下,宋初安安稳稳地踩在了锁魂网上。接下来一阵猛颤,让宋初只能紧紧扒在梁京墨身上才能稳住。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玩儿蹦床。当别人在蹦而你没有的时候,就会因为站不稳而跌倒,宋初下意识都想蹦一蹦了。
  刚刚降下的光影正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韩彦,虽然算不上神兵利器,但是好歹也是灵物,关键是古剑开刃,在这种情况下比斩魂剑要得用得多了。
  柳永努力让锁魂网保持平衡:“宋初,到我这里来。”
  宋初安然着陆,梁京墨借由韩彦之古剑与穷奇僵持,每一剑下去,都能在穷奇身上劈开一道伤口。穷奇逐渐虚弱,医院内的动乱稍微平复了些。宋初刚刚爬到柳永身边,柳永就将头发丝般的锁魂链缠上了她的手腕,使劲一勒,殷红的血瞬间渗出,沿着锁魂链流向整个锁魂网。
  宋初倒吸一口凉气,锁魂链阴寒之气浓重,勒进皮肉里甚是“**”。当宋初的血布满锁魂网的时候,宋初也已经脸色苍白。
  梁京墨将斩魂剑从穷奇张开的大口中插了进去,韩彦钻到穷奇相对脆弱的腹下攻击,穷奇仰天长啸,让人耳膜鼓动,生疼。医院内传来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但是现在谁也顾不上了。趁着穷奇虚弱的关头,柳永三人将全身灵力聚集于锁魂网,穷奇的身形逐渐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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