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处记事》第77/138页
宋初定睛看了梁京墨半晌，轻轻叹气。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梁京墨的胳膊勾住了她的脖子：“叹气，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一抬头，梁京墨的眼里哪有一丝刚刚睡醒的迷蒙？“不，”宋初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被我给拿下了，真是太可惜了。”
梁京墨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才对。那些什么贾青夏青吴青的，都离远点。”
突然提到夏青的名字，宋初呆了一下，而后埋头在梁京墨的肩窝，抑制不住地低声笑出：“梁京墨，你又吃醋了。”
“我是你男朋友，吃醋是应该的。”梁京墨丝毫不以为意，“你是我女朋友，远离别的男人也是应该的。”
宋初拧了梁京墨的腰侧一把：“大男子主义。”虽然这么说着，宋初也知道，梁京墨并不是不让她接触异性，只是男人正常的占有欲而已。否则，就凭上次换衣服的事件，她和苏木就应该被隔离了。
天光破云，宋初掀开汤锅的盖子，原本只是隐隐约约的鲜香顿时扑面而来，令人口舌生津，忍不住要尝一口。但是一想到食材，宋初顿时没了胃口。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楚修远和小助理，每人喝了一小碗。
剩下的汤被装入保温盒带到片场，整整三个保温桶，足以让所有人分到一杯羹。昨晚大家大概都休息得不错，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导演坐在监视器后也不再频频打呵欠。众人皆称赞宋初手艺好，宋初却是被夸得越来越心虚。
喝完蛇汤的众人精神眼见着提了起来，昨天还昏昏沉沉的剧组，开始响起各种呼和声，导演骂起人来更是抖擞。玖樱一直控制着楚修远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真正的寸步不离。梁京墨和宋初在片场忙碌的时候，却是绕了出去。
附近还有其他的剧组，但是却没有出现类似的状况，这说明，楚修远所在的剧组，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难道，是有人故意设计，要他们不能完成这部戏？我听说，娱乐圈还是挺黑暗的。”宋初猜想道。
梁京墨却否定了她的猜想：“从昨晚被放出来的小蛇精来看，背后的妖物定然是有一定修为，否则是不会有能力让成精的小妖出来送死的。而修为比较强大的妖物，受人控制的可能性不太大。”
然而，在外面转悠了大半天，两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一切风平浪静，昨晚的事情就如同一场梦。
回到剧组，楚修远搂着玖樱在一边休息。毕竟他只是做背景的男十八号，戏份少得可怜。虽然楚修远面相不错，但是在娱乐圈这个美人遍布的圈子，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不得公司看重，团队又不给力，想要出头十分困难。
看到两人回来，玖樱掀了掀眼皮，“喵呜”一声。楚修远顿时就笑了：“雪球好像很喜欢你们。”
“雪……雪球？”宋初愕然，她一直以为楚修远已经知道玖樱的身份了，现在看来，未必。
楚修远笑眯眯地点头：“雪球原本是只流浪猫，大概是与我有缘，被我碰上了，所以，我就收养了它。”一边说话，楚修远一边用食指挠着玖樱的下巴，玖樱舒服地眯上眼，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跟她平时利落帅气的模样，一点都不搭噶。
休息的时候，梁京墨凑到齐导身边：“齐导，今天精神不错啊。”
齐导抽了口烟：“是啊，昨晚也没有失眠，还有小宋的补汤，今天大家的精神都不错，看来任务可以提前完成了。”
“这是件好事。我刚刚入职，也不太清楚之前的情况，我们修远又说不清楚，这不来请教齐导，好留几个心眼儿。”
齐导踩灭烟头，看了梁京墨两眼：“你这个小伙子……算了，跟你说说，其实也没什么。要不是看你长得好，我就把你给打出去了。”说完，齐导兀自笑了两声。
齐导回忆，这种状况也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剧组开工将近两个月，之前半个月一直很正常。但是自从之前从山区取景回来之后，情况就变了。剧组里的每个人，眼见着颓了下去。齐导在圈子里这么多年，听说过不少奇怪的事情。但这么大面积爆发的，还是头一次遇到。他也请人算过，但是钱花出去不少，收效甚微。
“要是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放弃了。”齐导叹了口气，“希望今天的情况……不只是流光乍现吧。”
梁京墨沉吟：“齐导，其实我有朋友略懂术数学，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试试。”
齐导眉心一蹙：“梁墨，你这是拉皮条来了？”
梁京墨立即板了脸：“齐导，你这话就说得有点忒难听了。我梁墨行得端坐得直，我说请朋友来帮忙也是诚心想要帮剧组摆脱困境，齐导未免太小人之心了。”
齐导一听也怒了，“腾”地一下站起：“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幸亏是在休息室里，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其他人，要不然定会引起围观。当然，要是有太多人，梁京墨也不会这么下齐导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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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学校了……
☆、第一三一章：困顿（4）
“呵，”梁京墨冷笑，“你还真以为是上天眷顾让你们昨晚安眠呢？要是没有我和阿初，你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你威胁我？”齐导的胸口剧烈起伏，“看来，楚修远是不想混了。”
梁京墨嗤笑：“我也没想让他混下去。”
转身出门，听到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梁京墨勾起了嘴角。他就是想激怒齐导，人在愤怒的情况下，大脑会受到冲击。梁京墨要齐导想起所有有关剧组异状的细节，这样……对他的行动会非常有利。
再开工时，副导演来通知楚修远，说暂时拍不了他的戏份了。楚修远一脸愕然地看向梁京墨，后者直接将前者拖了出去，塞进车里：“不用担心被穿小鞋，等到明天，我保证齐导亲自给你道歉。”
楚修远眨了眨眼睛：“你对齐导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梁京墨说得云淡风轻，“大概是很久没听过这么直白的真话了，齐导一时间还不能适应。”
宋初和玖樱是知道梁京墨的口齿的，闻言一人一猫都翻了个白眼。
到了酒店，梁京墨让楚修远和小助理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玖樱当然跟在他们身边，保证他们的安全。小睡一会儿，再美美地吃顿饭，梁京墨才扯着宋初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进入了齐导的房间。
这个时候，剧组还没有收工。齐导是单独的房间，房间内散落着做满记号的剧本，客厅里堆放着各种仪器。
直到十一点，房门处才传来动静，齐导一边翻着剧本一边进了自己的房间。此时，他并不知道房间里有人正在等着自己回来。
躲在卧房门后，宋初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前，平息自己的紧张。梁京墨就站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至于紧张到不知所措。不同于之前对周全和师老板的催眠，这一次，她身上还牵系着楚修远的前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绝对不敢对齐导做什么。
但是正如梁京墨所说，在这个剧组里，没有人会比齐导更清楚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
当齐导揉着脖子进入卧房的时候，宋初猛地蹿了出来，在齐导发出惊呼声之前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微胖的身躯压在被关上的门上。
齐导认出了宋初，眼睛瞪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宋初屏住呼吸，对上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宋初的声音似有魔力，齐导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眸子。在宋初眼睛深处，他似乎看到有两团火焰正在跃动，情不自禁被吸引，于是越看越深……
“在山区取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导脑海中一下子闪出在山区最后一天聚餐的情景。
山区的戏份提早拍完，最后一天，他就放众人出去自由活动。久居城市的人们，对偶尔的自然风光自然不会抗拒。更有胆大的，问了当地人大概的路线之后，三五成群地往深山而去，来了一场深山探险。
年轻人胆子大，看到掩映在藤蔓后的山洞，个个跃跃欲试。虽然也有人认为在没有当地人带领的情况下贸贸然闯进去有些冒险了，但是更多人认为这样才刺激。
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齐导也不得而知。只是他们回来的时候，扛着一条巨蟒――一条有毒的巨蟒。能被扛回来，当然是已经死透了。剧组里帮忙的当地人一看到那巨蟒，脸色就不好看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再也没了接待他们的热情。
副导演从借住的农户家中的老人那里打听到，他们附近的几个村落都敬畏蛇神，平时上山遇到蛇都不会伤害，遇到大蛇更是要叩首供奉。难怪村里人看到他们扛回来的死蛇，反应会那么大。
虽然老人这么说了，当时剧组里也确实人心惶惶了一阵。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敬畏神佛。当天夜里，就有人把打回来的巨蟒拆了，做了一桌全蛇宴。这人是当时剧组里一个刚刚杀青的配角的助理，从那边儿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们后来都吃了那全蛇宴？”宋初问道。
齐导的脸颊抽搐了两下，眼神依旧涣散：“我们这些老油条，对鬼神之事还是避讳的，当然不敢碰。但是总有些不知深浅的新人，对这些事情很是不屑。到最后，那桌设宴还是被吃了个精光。剩下的蛇骨蛇胆，还被人拿回去泡酒了。”
宋初侧首看了梁京墨一眼，梁京墨点点头，示意她继续问下去。
“蛇骨和蛇胆，被谁拿走了？”
“老方，制片人的朋友。”
“当时做全蛇宴的助理和老方的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制片人应该知道。”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宋初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在被催眠之前，齐导肯定已经看到了她。若是就这么撤了，接下来也不好收场。她倒是记得梁京墨能通过催眠改变别人的记忆，但是……她不会啊。宋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梁京墨。
梁京墨双手扶住宋初的脑袋，薄唇靠在她的耳边：“看着他的眼睛，往最深处看，直到看到你自己。”
宋初努力地睁大眼睛，在齐导的瞳孔里寻找着自己的身影：“我看到了……”
“现在，让你的影子往外走……你不要动……”梁京墨扣住宋初蠢蠢欲动的身躯。
宋初懵了一下，心神分散，齐导如同束缚突然被解开了一般，猛地踉跄了一下，晃着脑袋靠在门板上。梁京墨拉开宋初，掐住齐导的下巴，迫使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他对上自己的眼睛。不过片刻，齐导便软了下去，被梁京墨扶到了床上躺着。
回过身，梁京墨叹了口气：“你还是需要多加练习才行，要是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