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僵尸》第111/201页


“我看铁拔他没什么恶意,”杜小月幽幽他说,“他只要告诉大家:就算你不怕死,不怕丑,不怕意外,但你还是会害怕――因为人天生就有‘怕’的感觉。”

然后,她低声说了一句:“正如‘爱’一样。”

何梵很同意:“怕是一定会怕的了。如果说,外面有人敲门,我只剩下一个人,开门一看,原来是只鬼……我就一定会怕到不得了。”

李青青接道:“就算不只我一个人,大家都在,只要是鬼,我都吓死了。”

张切切道:“别的不说,我现在一个人如厕。沐浴,乃至到厨房去弄点吃的,想起胡氏姊妹发生的事,我都心慌慌的哪!”

连她这么个肥大的女人,居然也怕。

“你就别说了,”言宁宁道:“我连打开箱子,走过暗处,听到猿曝,都感到骇怕呢!”

李青青犹有余悸的道:“那一次,我们整个客栈的人都做同样一个噩梦,同样梦见梦里的女鬼,我觉得,光是这样的梦,已够可怕了。”

“一个小姑娘本来好好的,上一刻还在为大家烧菜,”张切切眼里也显出了畏怖之色,“然后,忽然间,她就用切菜的刀,一刀一刀来别下自己身上的肉,刀刀见骨,直到扎死自己为止。”

“也许这是我亲眼目睹的,所以分外深刻。”张切切说,“当时我吓得脚都软了,心都乱了,一时间还真夺不下她的刀来。”

像张切切那么一个看似横蛮尤惧的妇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居然也像李青青,何梵一样,脸上流露惊惧之色。

轮到罗白乃了。

“我觉得,一直有一只鬼在你左右、在你附近,可是你一直不知道它是谁?在哪里?要什么?想干什么?这点最是可怕/罗白乃舔舔于唇,说,“我觉得那鬼始终都在这客栈里,不离不弃,这点最让人不安。说不定,冲凉的时候舀水,一舀盛起个人头来。说不准,小解的时候,一撒,就撒在鬼身上了。说不好,照镜于的时候,一照照到另一个人在镜前。说不准,睡着了之后,床底下有另一具女尸,也是这样躺着――”

他越说,自己越怕。说着说着,竞说不下去了。

叶告也附和说:“是呀是呀,床底下有女尸,那还不怎么,怕只怕一觉惊醒,身边有一具生了虫,钻着蛆的尸体,那可更――”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应该表现自己的勇气,叶告马上把语锋一转:“哼,嘿,那时,我一脚先把它踢到床底下去!”

大家都知道他逞强,嘘声四起,张切切故意问:“好,你把它踢下床了,那你呢?难道还能在爬满了虫和滋生着尸蛆的榻上赖着再睡个回龙觉不成?”

叶告只好死撑下去:“我?当然一跃而起啦!”

“那你最好照照镜子。”言宁宁冒出了这么一句。

“怎么说?”叶告有点不明所以。

“你一照镜子,就会看到一张腐烂了、长着蛆虫的脸,”言宁宁诡笑道:“你自己才是那只鬼。”

他们说着说着,竟说上瘾了。

该小余说了。

“我给鬼咬了一口,连它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才恐怖。”

老鱼的话更简单。

“公子上猛鬼庙,我们却窝在这里讲鬼活,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觉得很恐怖。”

客栈外传来了气若游丝的呜呜之声,也不知是鬼哭,还是神号。

他们都望向铁布衫。

只他还没说。

也不知他会不会说。

大家看他不知死活――当真是:不知他死了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都打算放弃要他说话了,正在这时候,他却沙哑着语音,说:“一个人半死不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心死人活,那是最恐怖的事。”

这几句话,听得大家心里一沉,不知他说的是他自己,还是另有所指。

“我却常常看到一些事,一些景象: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甚至是跟一些幽灵一起住。”

他们正以为发言已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说话的杜小月,忽然又开始说话了:“他们能看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他们,除非,他们有意要让我们看见。”

“你说的幽灵……”罗白乃忍不住间,“是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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