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全集.net》第234/264页



  搁在天子脚下、四九城中,也都不论如何的豪门大户、官宦人家,哪怕是在皇宫大内紫禁城里,到了三更天的光景,差不离也全都有熄灯灭烛的规矩,只留下几盏照亮门户和宅子里通道的气死风灯,好让守夜打更的人瞧得见路径。
  在这多年头养成的老规矩约束之下,四九城中一听三更天的梆子响,整座城差不离就得全被黑夜笼罩其中。
  可在修饬一新的畅罄园中,虽说已然是到了三更天过后的时辰,却依旧是一副灯火通明的模样。往来奔走的人影更是像走马灯一般在诺大的园子里各自忙碌,手里头不是攥着硬火家什绕着畅罄园中大小路径四处巡弋,便是捧着丹、丸、膏、散之类的药物在几处安顿伤号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瞧着倒是真有几分镖局子里走过一趟硬茬活儿之后,关起门来救死扶伤的场面。
  而在畅罄园中一些不招人耳目的地方,或是点着了足有小孩胳膊粗细的大香,或是用小盆熬上了不知名目的药水,一股股或是透着辛辣、或是泛着酸涩的气雾蒸腾萦绕之下,着实叫畅罄园中散发出了森森鬼气。
  搁在畅罄园中正屋里,不知道啥时候、打哪儿进了畅罄园的石川上野跪坐在刚铺成的木地板上,双手轻轻按在膝头,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在石川上野对面,三个穿着和服、身量都算不得高大的半老男人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跪坐着一言不发,瞧模样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估摸着是听见了屋外传来了细碎脚步声,屋子里跪坐着的四个人全都微微抬起头来,但彼此间的目光却绝不触碰,仿佛都在小心提防着对方一般。
  也就是在屋内四个人刚有动作的节骨眼上。正屋新装好的拉门却是猛地被人拽了开来。伴随着一股寒风卷入屋内,又是四个身穿着和服的男人鱼贯走进了屋子,打横跪坐在了石川上野等人两侧。或许是因为心头火气实在压抑不住,其中一个身量足足比寻常人壮实了一圈的矮壮汉子愤愤地用日语大声叫道:“连对手的模样都没有看到就被袭击,轻伤二十几人,重伤的都有五个。奈川恐怕熬不过今晚了!石川君,这就是你对我们承诺的绝对安全的住所吗?!”
  不等石川上野开口说话,坐在那矮壮汉子身边的一个干瘦得像是竹棍般的中年人,也阴恻恻地冷笑着说道:“听说在菊机关中,石川君可是号称抓不住的石川?原本还以为这绰号是没有人能抓住石川君的意思,可现在看来倒像是石川君抓不住对手的踪迹啊?”
  依旧是没等石川上野答话,原本就陪着石川上野枯坐在正屋中的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一名半老男人已然开口说道:“石川君,即使您有着上忍的身份。同时也有着菊机关作为您的后盾,但这也不应该是您懈怠的理由吧?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原本就要比忍者还要难以练成,每一个驭兽师的损伤,都会是难以接受的损耗无论如何,石川君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才好?”
  就像是没听到身侧周遭诸人的责难,石川上野只等着那半老男人话音落下许久,方才微微朝着那半老男人行了一礼。沉声开口说道:“御手洗阁下,今晚发生的一切事端。恐怕不能由石川家来承担责任吧?”
  才听着石川上野开口,坐在一旁的矮壮汉子顿时瞪圆了眼睛跳了起来,紧握着双拳几步冲到了石川上野面前,恶狠狠地朝着石川上野怒声吼道:“混蛋!像是这样没有担当的家伙,也配说自己是石川家的上忍吗?!”
  依旧保持着沉静的模样,石川上野对冲到了自己眼前的那矮壮汉子气势汹汹的模样熟视无睹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徐徐说道:“如果今晚袭击畅罄园中诸位驭兽师的是敌人的话,那么石川上野自然会承担所有的罪责!只是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蜂,就让诸位号称大日本帝国第一的驭兽师手忙脚乱,甚至还损伤了不少人,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丢脸的人该是石川家的忍者、还是诸位大日本帝国第一的驭兽师呢?也就更不要说德川家的名声,恐怕也要受到损伤了吧?”
  喉头咯咯作响,双拳更是捏得筋骨毕露,那冲到了石川上野面前的矮壮汉子像是叫怒火憋在了喉头一般,一张脸涨得血红,就连眼珠子都想要从眼眶中暴出来一般,却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低垂下头,石川上野就像是梦呓般地放低了嗓门:“请诸位日本第一的驭兽师来北平城,原本就是希望能够倚仗诸位的本领,将北平城中专以驯兽为业的火正门彻底摧垮,同时将火正门中所掌握的驯兽技术拿到手中!只是没想到白天诸位只是去火正门稍微展现了些本领,晚上便被火正门的人加倍报偿!由此看来,恐怕倚仗诸位摧毁火正门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啊”
  冷哼一声,跪坐在石川上野对面的御手洗迁低沉着声音喝道:“半兵卫,没有必要在石川阁下面前展现你的武力了!作为一名德川家的驭兽师,如果被人用驭兽的手段打败,的确是非常耻辱的事情!想要洗刷这样的耻辱,也唯有用驭兽的手段堂堂正正的战胜对手才好!”
  尽管依旧怒火勃发,但身形壮硕的半兵卫在听到了御手洗迁的低喝声之后,却是乖乖地跪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上,就像是一头驯服的恶犬般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郑重其事地朝着石川上野行了一礼,御手洗迁很是带着几分谦恭意味地和声说道:“虽然这将会是一场驭兽师之间的较量,可是却离不开对北平城极其熟悉的石川阁下帮助!无论如何,还请石川阁下为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东西。如果需要适当的较量场所,也是要靠石川阁下大力帮助才好!”
  朝着御手洗迁回了一礼,石川上野也是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您有任何需要的话,只管吩咐在下办理就好!不过今夜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置呢?”
  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半老男人,御手洗迁低声问道:“来岛君,您与岸口君对今夜的事情,有什么样的想法?”
  眨巴着仅剩的一只眼睛,面相上着实带着几分狞恶的来岛像是习惯性地伸手轻抚着深陷的眼窝,沙哑着嗓门应道:“今晚袭击畅罄园的那些土蜂,看上去并不像是经过了驯化的样子,只是临时借助烈酒和一些药物来激发出土蜂的凶性!但是实在是抱歉,我与岸口君都没能找出野蜂只朝着畅罄园中人攻击的原因!”
  微微点了点头,御手洗迁沉吟片刻,方才朝着石川上野开口问道:“石川阁下,以您对火正门中所知,他们究竟擅长些怎样的驭兽手段呢?”
  伸手从怀中抽出半寸厚的一叠文书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石川上野双手将那叠文书推到了御手洗迁面前:“能够收集到的有关火正门中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或许能有些微小的作用吧?在我前来北平城掌管菊社之前,上一任菊社的主管左之助胜政君也曾经与火正门中人打过一些交道,但却连一次获胜的记录都没有!仅就目前能够了解的情报看来,火正门中自诩有蛇、蝎、鹰、犬,猴、鸡、鼠、牛八大斗兽,恐怕这也就是他们最终的倚仗了吧?”
  “除此之外,火正门中还有些其他值得我们拿到手的东西么?”
  “听说火正门中还有一张异兽图,记载着许多驭兽的法子”
  不等石川上野把话说完,御手洗迁的眼睛猛地一睁,死死地盯住了石川上野急声叫道:“异兽图?这张图是真的存在么?!”
  微微一点头,石川上野颇有几分诧异地接口应道:“的确是有这样的一幅图,而且被分割成了好几块,并没有全部在火正门手中!左之助胜政君掌管菊社的时候,也曾经有机会将其中一张异兽图残片收归菊社,但最终却还是不甚丢失了!”
  猛地从地板上跳了起来,御手洗迁一反方才沉稳阴狠的模样,跳着脚大吼起来:“居然会有这样的笨蛋!?就为了能够看一眼异兽图,德川家的驭兽师宁可在在当年的火正门中做一辈子的杂役,可那个左之助胜政已经拿到了异兽图的残片,却又将这样珍贵的宝物遗失了这简直就是”
  冷冷地看着几近癫狂的御手洗迁,再偷眼瞧着屋内几名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脸上激动的神色,石川上野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丝冷笑的模样,但却并没有打断御手洗迁那癫狂的叫骂。
  好不容易地,当骂得词穷的御手洗迁喘息着重新跌坐到地板上时,石川上野方才像是无意般地开口说道:“这么说来,德川家的驭兽师能够答应菊机关的请求前来北平城,真正的目的就是这张异兽图?”
  微微一个愣怔,御手洗迁眯着眼睛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石川上野,好半天才咕哝着低声说道:“只是各有所需罢了”
  “既然如此,为了能达成各自的目标,还要请御手洗阁下与菊社通力合作才好?”
  “自然还要请石川阁下多多关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狼狈为奸是由【无!:
  


第三百六十四章 行尸走肉

  寻常四九城中百姓,为求一宿三餐,差不离都得是起五更、睡半夜,辛苦劳作操持家务,这才能勉强叫一家老小有口杂粮薄粥糊口,有件补丁衣裳裹身。清苦日子,慢慢煎熬,天地间活过了一回,直辛苦到闭眼那天才能算是当真歇了一回!
  抛开去这些个正经过日子的寻常人家不提,也不论豪门大户钟鸣鼎食、夜夜笙歌,更不提黑道中人走风不走月、偷雨不偷雪,四九城中倒也还有一路人物,过的日子正经就是一脚阳间、一脚阴司,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天也都不拘是早是晚,睁开眼就算是一天开了头儿。搁在破棉絮、烂被窝里边跟蝇蛆似的扭摆着瘦骨嶙峋的骨架子,鸡爪子一般的巴掌先就在床头、枕边、炕沿下胡乱摸索老半天,只等着脑子里好容易琢磨出来这些地界啥玩意也寻不出来,这才拧着身板从破棉絮里钻了出来,懒洋洋扯过了盖在棉絮上的一件破衣裳披挂上身。
  趿着一双前露脚趾头、后敞脚后跟的破鞋,走一步少说都得摇晃三回地踅摸到屋外水缸旁边,都不拘那连缸盖都没有的破水缸里蓄着的是天落无根水还是陈年漏檐水,沾灰带土的瓜瓢伸进去掏个缸底儿一口喝个干净,再对付着拿手抹一把脸,这也就差不离打算着出门。
  也都不拘白天黑夜,出门这位爷自然是溜墙根、蹭房角,一双糊满了眼屎的死鱼眼木木呆呆四下里踅摸,但凡是见着个脸熟的街坊、照过面的邻居,立马就能趿拉着一双破鞋凑过去,把那一双鸡爪子般的巴掌朝着人家跟前一伸,不拘袖子、衣角抓住一处。膝头一软便扑跪在人跟前,一张脸上眼泪鼻涕翻涌沸腾的直奔着人裤腿长袍上凑了过去,生讹硬诈地只求几个大子儿打发。
  哀告连连地赖得叫自个儿抱住的那位倒霉人物朝着地上扔了俩大子儿,嘴里边已然把人家叫了无数回亲爹的主儿立马松手扑过去捡起那几个大子儿揣在怀里,全不顾身后那急匆匆避开自个儿的倒霉人物骂遍了自家八辈祖宗,连滚带爬直奔着街边胡同里寻那烟膏子浸出来的凉水喝过一碗。这才算是半死还魂、爬起身来接茬想辙弄花销。
  照旧是不拘人家忘了收拾的破旧衣裳、门角落搁着的铜尿盆,胡同里小庙神台下边供奉的香烛头儿,能换钱的玩意一概卷包儿拿走。要撞见运气好的时候,扒光一个街面上躺倒的醉鬼,把那些个到手家什换了钱的的主儿立马就能老马识途直奔四九城中混熟了脸儿的白面儿馆子,进门先把怀里揣着的银钱朝着柜上一搁,急三火四攥着换来的白面儿扭头奔了破败家中。
  哆嗦着手指头,吸溜着清鼻涕,街边墙上刚撕下来的告示纸卷一撮烟头儿里面抠出来的烟丝末儿。再掺和上那当了命根子带回家的白面儿卷成一指头长短的喇叭卷儿,颤悠悠划一根洋火点着后深吸一口,立马就能从嗓子眼里鬼上身一般嗥叫半声,浑身跟没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
  迷迷糊糊过足了瘾头,再把剩下那点儿白面珍而重之掖进了枕头底下,顺势扒拉下身上衣裳、脚上破鞋,野狗钻洞般钻进了脏兮兮的破被窝里面把眼一闭,这一天就算过完!
  像是这路抽白面儿上瘾的主儿。迟早就逃不过断了白面儿犯瘾发疯后上吊投河,要不就是一口白面儿下去之后生生抽死。除了那些个开白面儿馆子、做缺德买卖的住家还能多少瞧他们一眼。旁人早拿着这路人物当了活死人,远远瞅见了赶紧绕道儿,也免得叫沾染了晦气上身!
  打眼瞧着耸着肩头戳在柜台前面的陈癞子,再瞅瞅陈癞子刚搁在柜台上头的二三十个大子儿,赛秦琼手底下贴身的跟班碎催驼爷眯着一双斜楞眼,呲着一口黄板牙。吊着嗓门朝陈癞子吆喝开来:“我说陈癞子,你这是真把赛爷开的这买卖当了洋人善堂不是?就这么二三十个大子儿,里头还一多半是天津卫私造的水漂儿钱(注1),就这你还想抽白面儿过瘾当神仙?”
  一任驼爷叫嚷喝骂,站在柜台外边的陈癞子却像是全然没听见驼爷喝骂一般。只是一边吸溜着清鼻涕,一边朝着驼爷打躬作揖,口中也是含混不清地说道:“驼爷您行行好您行行好打发一口就得一口就得”
  伸着一根手指头,驼爷一双斜楞眼倒是当真不耽误瞧东西,三两下便将柜台上那二三十个大子儿当中规整些的铜钱挑了出来,一巴掌扫到了柜台下边的钱匣子日,这才朝着在柜台外边打躬作揖的陈癞子叫道:“我说陈癞子,甭说驼爷欺负你――上回你拿过来换白面儿的那挂轴画儿,有明白行市的人物瞧过,说那玩意该是一对儿!但凡你要能把那挂轴画儿再踅摸出来一件,驼爷我做主,叫你抽一回舒坦的!”
  嘴里说着话,驼爷伸手从柜台下边摸出来个小指肚大小的锡纸包轻轻抠开,再拿小指甲挑了芝麻粒般的丁点的白面儿在柜台上轻轻一磕,仰脸朝陈癞子叫道:“驼爷今儿高兴,且先赏你一口,麻溜儿给驼爷舔了!”
  眼见着驼爷磕在柜台上的那丁点儿白面,陈癞子顿时眼睛一亮,几乎是跳起来怕在柜台上,伸着舌头将那丁点白面舔了个干干净净,顺手又把那些驼爷不收的水漂儿钱抓挠到了自个儿手中,涎着脸朝驼爷低叫道:“驼爷您瞧上眼的物件,我是说死了也得给驼爷您踅摸来!想当初我爷爷那辈儿在造办处行走当差,宫里边的好玩意可是朝家里头踅摸了不少!驼爷您再赏我一口,我这就卯足了精神头儿回家替您取去”
  不等陈癞子把话说完,站在柜台后的驼爷已然一口浓痰狠狠朝着陈癞子唾了过去:“呸!你当你家驼爷是刚出道儿的雏儿不是?还指望着拿你那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爷爷出来卖脸顶缸?就你们家那祖孙三代烧大烟、捧戏子、赌蛐蛐儿的活法,你们家就是紫禁城里的活皇上,家底子估摸着也该败光了!麻溜儿给驼爷滚。下回要再想来,手里头可千万记着拿驼爷要的物件!要不然驼爷抽了你骨头磨白面儿!(注2)”
  推推搡搡地将陈癞子哄出了白面儿馆子,几个在白面儿馆子里镇场面的青皮混混很是嫌恶地又朝着扑趴在门外的陈癞子吐了几口唾沫,这才扭头朝着站在柜台后的驼爷赔着笑说道:“驼爷,这也就是您可怜这陈癞子,要不然。这陈癞子怕是八成变了街面上的倒卧?”
  “说得就是啊!只是驼爷,就陈癞子这样的主儿,家里头怕是能当当的都当了,能发卖的也都卖了,您怎么就知道这陈癞子还能踅摸来点儿值钱的玩意?”
  瞪着一双斜楞眼,驼爷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要不说你们就是眼皮子浅、见识薄呢?就这陈癞子,虽说是一家三代全都不是省心的主儿,祖孙三人彪着劲儿的糟践家底儿,可现如今陈癞子的爷爷已然是抽大烟抽死了。他爸爸早二年也因为跟人抢个戏子、叫人装麻袋里扔了永定河,只剩下来陈癞子一根独苗!甭瞅着陈癞子这会儿一副迷迷瞪瞪、潦倒落魄的架势,可从来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船板钉!你们瞧好了,不出三天的功夫,这熬不住瘾头的陈癞子,说不准就能踅摸出来啥好玩意呢――嘿,你怎么又回来了?真是要搁你驼爷这儿找打不是?”
  依旧是涎着一张脏兮兮的面孔,刚叫几个青皮混混扔出了门口的陈癞子吸溜着鼻涕。朝着站在柜台后头横眉立目的驼爷呲出了一口黄板牙:“驼爷,这说来可也是巧了?虽说今儿我身上没带着您说的那挂轴画儿。可倒是揣了件旁的宝贝!”
  也都不等驼爷答话,陈癞子已然伸手从自个儿怀里摸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包袱,双手捧着搁在了驼爷面前的柜台上:“这可还是当年我爸爸在跟人斗蛐蛐儿的场面上赢来的玩意,真真儿顶了二百大洋的欠债!驼爷,搁在您这儿我也不多要,您赏我在您这儿抽半个月的白面儿?十天也成啊”
  丝毫没搭理陈癞子絮絮叨叨的话茬。站在柜台后的驼爷伸着手指头解开了那脏兮兮的小包袱,只朝着包袱里包着的玩意瞧了一眼,顿时一把抓起那包袱里包着一块残破旧画,朝着陈癞子破口大骂起来:“陈癞子,你他妈横是当真活腻味了不是?就这么一张不知道哪儿撕扯下来的杨柳青旧年画。你也敢拿你驼爷这儿来装傻充愣当古董讹人?行!今儿驼爷我成全你!我说哥儿几个,给我打!照实了打!”
  话音落处,几个站在柜台左近的青皮混混全都撸胳膊、挽袖子地冲到了陈癞子身边,不由分说地便朝着陈癞子下了狠手!
  熟门熟路地双手护着脑袋,捎带着软了双膝朝着地上一蹲,陈癞子一边瑟缩在柜台一角生扛着好几个青皮混混的踢打,一边扯着一副叫白面儿熏倒了的云遮月嗓门吆喝起来:“驼爷驼爷,我可是真真儿的没跟您打岔逗咳嗽我爸爸可是说了,那玩意叫兽图,正经算得上是四九城中一件宝物”
  “嚯还他妈跟你驼爷掰扯这三皇五帝山海经不是?哥儿几个加把劲儿!”
  眼见着几个青皮混混卯足了气力朝着陈癞子下开了黑手,正打算将手中那幅残画扔出门去的驼爷身后,却是猛地传来了赛秦琼那阴沉沉的话音:“混闹什么呢?他妈闹得后头雅间都听见这儿嚎丧”
  “嘿哟赛爷,就是这上门嘬死的混账玩意,生生拿着个破纸当古董换白面儿,指着能讹着咱们呢!这事儿您甭管了,我这就叫哥儿几个把这混账玩意搭出去,再不能扰了您清静!”
  “画?什么画?”
  “就一张撕扯开来的破纸,说是叫什么兽图?!”
  “拿来给我瞧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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