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全集Zei8.com》第18/365页


对于聂琛,小时候她倒没少见过他,因为被母亲王静瑜影响,她一直也不喜欢聂家的人,幼时对聂琛也不太友善,她记得曾经捉恶作剧弄过那个比她大两岁的漂亮男孩,而他总是一副温和雅静的样子,对她的反感只持包容和微笑。自从聂琛出了车祸以后,就没再见过他。只是听说车祸之后,聂琛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变得非常不好。

从健健康康的阳光少年,一下子变成一辈子离不开轮椅的瘫子,任谁也无法再维持心理上的健康。

除了聂琛这个心理和身体都不健康的人,够宁夏压抑的除外,聂洪生和聂太太,也是最让宁夏忐忑的人。聂洪生阴险,聂太太歹毒,这印象在她认知里早就塑型。都说豪门深似海,眼前儿对于宁夏来说,这聂氏豪门何止深似海,简直是人间地狱了。

如何自赎?拯救自己?就目前而言,亲事已经定下来,聂家那边连聘礼都下了,要是她执意不嫁,此事闹大,对于宁家和聂家都是决计无法忍受的耻辱,他们会联手让她乖乖就范,无论她逃到哪里,只要她还是宁夏,决计无路可逃。

宁夏嘴边露出涩涩哀楚的微笑,认命?貌似现在她只有这样的选择。就连神鸟凤凰还需要涅槃重生,何况她这样的凡人,苦,一定要挨,罪一定要受,但是路,她还是执拗的要自己走。她会得到属于她的幸福的,只是此时需忍辱负重。她对自己保证,这样的日子一定不会很久的。她笃定。

半个月后,出院的宁夏连宁家都没机会回去,聂家的人等在医院外面,要直接将她从医院接往玉雕名城苏城。

“聂家那边说先将你接到苏城,让你熟悉一下环境,我和你爸爸在你们婚期前再过去。两家隔着千里,那些从女方家里迎娶的方式就不能照应了,一切按情况而行,等到我们去了,再将你接到酒店,从酒店里嫁到聂家就行了。”陆香芹真把她自己当宁夏的母亲了,主动黏过来挽着宁夏的胳膊说。

别人的婚礼是一生一辈子的大事情,她的婚礼对她来说不过是推她入火坑的仪式,有什么好在意的?宁夏心里一片凄怨的哀楚。

眼看着那辆加长型的宾利房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西装带领结的中年男人,一身管家的气质,容貌不俗,只是左眉梢上斜斜的有一道极深的疤痕,该是刀伤,虽然并不太长,但是因为缝合伤口落下疤痕,让那条伤疤看上去像是一条粗粗肥肥的蜈蚣,挺让人觉得怵目。

宁夏知道这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就是聂家的管家胡德,她小时候见过他,除了添了几道皱纹,他的样子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冷漠古板。胡德下车之后,就另有佣人装扮的人放下可以供轮椅上下的斜板,然后一辆电动轮椅被一个强壮的男子从车上推下来,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年轻男子——

宁夏目光触及,不禁的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张苍白却清俊美好的面孔,轮廓骨骼中透出一股异常诱人的艳色,宛如是清晨沾了早露的栀子花,清艳中冷冷冽冽的透着一股寒意,深夜雨雾般的漆黑眼珠,幽静深邃,淡色双唇。还有那紧抓在轮椅扶手上,略微苍白的优美手指,全身上下透露着无比的矜贵和优雅,让人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他,深深的被他吸引,却又因为他淡雅清傲的气质,让人倍觉淡漠疏离,仿若隔着山远水长。

他就是聂琛?相隔数年,曾经眼底的阳光少年,已经蜕变成熟男子,人说女大十八变,这一刻宁夏更觉得聂琛这个男人竟也是如此。纵然他一如既往的容貌出众,却已经变得让宁夏无法认识他了,完全阻断了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少爷!”胡德将大束的薰衣草,交给聂琛,然后示意佣人将聂琛推到宁夏身边。

聂琛似乎就是哑巴,即使被佣人推到宁夏身边,清冷的眼神似乎只是偶然不小心掠过宁夏的脸,手里持着花,却并没有送给宁夏的意思,还是胡德又走过来,将花束接过去,再由他转送给宁夏。

“少奶奶,这是少爷送你的花。”

宁夏望着那紫蓝色的薰衣草,嘴角翘起一抹讽刺,既然不想送给她,何必再如此装腔作势?不管她心里怎么样想,她还是将胡德递过来的花束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似乎是受不了太强烈的阳光,聂琛面色苍白,额角也满是细密的汗珠,紧抓住轮椅扶手的手也开始有点抖。胡德察觉到聂琛的变化,对旁边的佣人喊了一声,“打伞。”

女佣立即打开一把黑伞,将聂琛完全罩到大伞的阴凉底下。

连阳光都见不得,这么孱弱?宁夏挑挑眉,看聂琛这样子,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此娇弱的男人,对她真是没什么危险了,即使她嫁到聂家,这段婚姻也注定是有名无实。她就当聂琛是把伞吧。一把暂时让她避风挡雨的伞。

“聂琛,以后夏夏就交给你了。”陆香芹伸手持起聂琛的手,再抓起宁夏的一只手,将两只手放到一起。“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夏夏哦。”陆香芹煽情的说着,俨如一个亲生母亲将女儿交付他人那样的忧患得失,眼睛还眨呀眨的,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宁夏嗤笑的望一眼陆香芹,然后当她的指尖碰触到聂琛的掌心,立即心惊,他的手如同被冬夜寒洌的井水泡过一般,潮湿而冰凉,本能的她缩了一下手指,想着逃开。

感觉到了宁夏的排斥,聂琛目光冰冷的盯了宁夏一眼,将她那想逃开的纤细手指紧紧握在掌中。对陆香芹正面而视,嘴唇轻启,一把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泉水一样轻灵悦耳的响起,“方婶婶,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宁夏的。”

方婶婶?宁夏差点笑出来,再瞥眼望向陆香芹,这个想着以宁太太自居的女人,遭遇到如此的尴尬,她的脸色又红又白,瞬间几个颜色,情绪窘迫的无处置放。

聂琛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呢?宁夏觉得颇为玩味。

胡德低头凑近聂琛耳语了几句什么,聂琛只是微微挑挑眉,淡漠的瞥了一眼不知如何自处的陆香芹,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淡讽。

气氛突然陷入僵持,胡德可能刚才提醒了聂琛,关于陆香芹身份的事,却并没有打算为陆香芹铺就台阶的意思,古板的脸孔,好像几辈子都忘记了微笑,面无表情的对宁夏道,“少奶奶,请上车,我们这就走了。”,然后又对陆香芹说,“谢谢方太太,请代我们向亲家公转达一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少奶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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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毛料

第十九章毛料

主人出错了,身为佣人的也只能顾及主人的颜面,将错就错下去。宁夏不相信胡德真的不清楚陆香芹现在的身份,至于聂琛,宁夏倒可以认定他是真的不知昔日的方太太,已经摇身一变成现在的宁太太。一个连阳光都不能接受的人,他和这世界的如何的疏离,已经可见一斑。

今世陆香芹同宁远虽没像前世那么铺张举行婚礼,现在陆香芹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宁太太。为了就是在宁夏出嫁之前,让陆香芹坐正这个继母的身份,宁远已经同陆香芹低调领证,总不能一段时间里父亲和女儿都传出结婚的喜讯,所以结婚证领了,陆香芹和宁远的婚礼却是办不了的。

总算没有出现陆香芹和宁远在她母亲忌日结婚的事,没有造成对她亡母的亵渎,宁夏的心里稍安。此时面对聂家对陆香芹身份的不承认,宁夏的心更是有一些欣慰,总算她的火坑跳的有价值,至少聂琛是不站在陆香芹那边的。

要上车了,聂琛才放开之前紧紧抓住宁夏的手。宁夏稍微活动了下被聂琛抓的都有些痛的手,扶了下头上的蕾丝海军帽,因为伤口,她右侧头顶一撮头发被剃掉了,聂家的人根本都不给她时间修下头发,她只能暂时戴帽子遮丑。

只要她踏上聂家的车子,就如同上了贼船,想下来就非易事了。宁夏在胡德等她上车的时候,好一阵的迟疑。在胡德冷脸的再三催促下,宁夏才上了车。

上了贼船未必就真的下不来,只要她够强大,水性够好,自由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没什么好怕的!宁夏给自己一个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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