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录全集.com》第197/427页

---

修罗却看也没有看夜九一眼，只侧头道：“白，黑，注意两边，夜叉防御身后，应龙月女随我迎敌！”

“是！”众人竟也似无视了夜九的存在，纷纷行动起来。

夜九怒喝，指着修罗道：“修罗，你怎么不杀我，你怎么不杀我？难道你已对叛徒手软了吗？”

修罗已缓缓飘上天际，身后跟随着应龙月女。鬼卒们也看向了修罗所面对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夜九狂怒，骤然挥刀，向修罗砍去。

雪白的光影闪过，夜九便向地面坠落下去，斗狼满嘴是血，重新飘回修罗身边。

修罗冷道：“我不动手，是因为你已不值得我动手。”

“啪啪啪！”几声鼓掌声自修罗面前的黑夜中响起。

一个灰袍老者在虚空中缓步而来。这老头相貌普通，只是精神不错，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衣饰普通，一眼看去，简直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头。

修罗的指尖，却立即动了，冰雪已在他身边萦绕。

老人呵呵笑道：“凭着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已可以让老人家我高看一眼！”

这老人只身前来，视修罗堂众人好似无物，目光只是落在了修罗身上。

“夜不动？”修罗声音冰冷，沉声问道。

老者缓缓点头，笑道：“不错，就是夜不动，一个糟老头子！”

传言之中的夜不动，是个年富力强的人物，怎么会是一个这么不起眼的老头？

但修罗却没有丝毫轻视，沉声道：“我是来杀你的！”

夜不动呵呵一笑，道：“我知道，年轻人，锐气很足。”

但不等修罗开口，夜不动又道：“修罗，你很不错，非常不错，若不是你的手下临时改变主意出卖了你，即便老人家我当了近百年的杀手，也要给你暗算一次，呵呵，要知道，在我四十岁之后，能暗算老人家我的人，天下已经没有几个了。”

“有没有出卖，都一样，因为，我是来杀你的！”修罗的声音，依旧沉冷。

夜不动眼神微动，不禁点了点头道：“背叛，不能让你愤怒，赞扬，不能让你自得，如果你去做杀手，一定会是最好的。有些人，天生便是做杀手的料，你就是其中一个，这么久以来，这样的人，老人家我只见过一次！”

“说起来你或许会不信，”夜不动微笑，“因为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我自己！”

修罗冷冷道：“我信！”

夜不动轻叹道：“可惜，我已老了，唉，糟老头一个了！”

修罗依旧冷静，丝毫不为夜不动的言语所动，在他看来，夜不动这些话，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而说的。

高手相争，只争寸息。

也就是说，胜败，往往只在瞬间决定。谁的信心动摇，谁稍微失神，谁便已败。

若修罗败了，他身后的人，无疑也要一起死，即便能逃出去一两个，也逃不脱“暗”的追杀。

“你知道人老了，最害怕什么事吗？”夜不动似旁若无人地继续说道：“第一，最害怕死；第二，害怕寂寞。”

“害怕死，并不是因为觉得活得不够，而是觉得活着还有很多遗憾，人老了啊，就在这些遗憾里面长吁短叹，无奈度日。因为人老了，什么梦想啊，光辉岁月啊，都离自己远去，即便还有雄心去开创一番事业，也没有那个余力了。

而寂寞嘛，当然是每个人都害怕的，我也不例外。年轻的时候忍耐，是因为觉得需要忍耐，忍耐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但到老了才知道，原来什么都不必忍耐，反正轰轰烈烈是一生，默默无名也是一生，为何不让人生过得精彩一点呢？你说是不是？”

修罗没有回答，因为他不必回答，也不懂得回答。

有些问题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沉默着，戒备着。

在他的眼里，夜不动随时都可能发出惊天的一击，所以即便夜不动说再多的话，也不能让他松懈。

“修罗，你知道我有多希望我像你这么年轻么？”夜不动叹息，“岁月真是无情啊！”

夜不动忽而拍手，在修罗堂的四周，骤然跃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这些人装扮不一，面容各异，有些看似剑客，有些形如贩夫，有些就披着围裙，似个杀鱼大妈，但这些人都有共同点，这些共同点，与修罗堂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