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校对版作者南朝陈》第11/531页


  当有效地点穴后,便能让目标气闷萎顿,动弹不得。
  这个动弹不得,实质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定身。不过根据许珺的说法,想要造成这般奇妙效果,务必要气机迸发,透入穴脉内产生深层次作用才行,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
  以陈三郎的条件,他点檀中穴,最多只能使得对方胸闷烦躁,而或疼痛难忍——这还得人家站着不动,任他使劲戳的情况下,戳无数次,才有一次成功的可能。
  学功夫,大不易。
  陈书生学功夫,更加难。
  许珺其实想教他一点粗浅的拳脚套路算了,问题在于陈三郎的底子实在太弱,招式套路到了他手上,完全变成花拳绣腿,一点威力都没有。
  于是干脆传了《惊风指》,也许还能用来吓唬人。
  点穴,最好的学习方式要有靶子,活学活用。陈三郎自不能伸开三指往许珺丰挺的胸上练习——虽然他是想。
  但恐怕按上去的结果,就是陈三郎会变成第二个被踢飞的吴赖头,并且肯定飞得更高,摔得更远,牙齿掉更多。
  没有活靶子,只好用死物。
  许珺搬出一副人形木偶,让陈三郎对着木头戳。
  开始的时候,陈三郎兴趣浓生,练得起劲。当戳了数十次,三个指头都淤血肿痛了,每一次练习,便成为煎熬。
  “许珺姑娘,我想我更适合读书写字……”
  打起了退堂鼓。
  许珺嘴一撇,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
  “不是我偷懒,快要考试了,如果戳伤了手指,笔都拿不住,还怎么考?”
  陈三郎解释道,他可不愿被对方看扁。
  许珺说:“你可以用左手,其实练习运用《惊风指》,最好用左手。”
  陈三郎无语:不早说……岂不是前面几十下白戳啦?
  只得换了左手,继续上阵。
  许珺说每天都得坚持练半个时辰,持之有恒,方有成效。
  这还只是点一个穴道的功夫,要是之前陈三郎贪心,记了几十个穴道的话,那不得把手指都戳断了去?
  “喂,我说你点穴呢,还是挠痒痒?软绵绵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失败;指头点的位置也不对,要么中指差了一毫,要么无名指偏了一分,失败中的失败。这样练法,练到你死,都不能成功点一次穴。”
  陈三郎听着,几乎泪奔。
  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吗?怎么许珺的风格和许念娘大相径庭,许念娘教扎马步,只是提出具体要求,然后放任自流,基本不再管束了。许珺倒好,端端正正坐在边上,一会说这个不对,一会说那个不行。倘若手拿戒尺,就是一副严师模样。
  陈三郎咬着牙,心想为了成为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豁出去了。
  “还是不对,笨死了!”
  三番几次纠正没有效果,许珺看不下去了,跳出来,一把抓住陈三郎的左手,很认真地摆弄着他的三根手指,嘴里说着:“你应该这样,中指最长,点出去的时候要微微弯一下;无名指最笨拙,故而得大力些……”
  两人靠得非常近,陈三郎忽而闻到一缕莫可名状的香气,十分舒服,刹那间,他竟感到食欲大振,要一口咬点什么……
  近在咫尺的,那张娇媚的容貌,看起来就很好味道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蓦然传来喝声。
  许珺吓了一跳,赶紧一甩手。
  正在想入非非的陈书生被一股巧劲拨动,身如陀螺原地转了好几圈,停下来时,头晕目眩,满天星斗。
  “爹,你怎么回来了?”
  许珺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样。
  许念娘提着一壶酒,懒洋洋走过来,打量着人偶,摇摇头:“胡闹。”
  陈三郎以为馆主在责备他们刚才过于亲昵地靠在一起,忙道:“许馆主,你误会了,我和许珺姑娘之间是清白的。”
  许珺一听,睁大了眼睛:这书呆子在说什么狗屁话?
  许念娘也不理会,往嘴里灌一口酒,喃喃道:“但无所谓了,反正学不会……”说着,径直转身,返回房间去。
  陈三郎茫茫然不知所谓。
  许珺瞪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
  许珺踏前一步,气势逼人:“就你跟我爹说的那句话。”
  陈三郎“哦”了声:“我说我们是清白的,我是怕许馆主误会。”
  “可恶的家伙,你说错话了,你知道不?”
  陈三郎一怔,摸摸头:“我哪里说错了?我们本来就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干。虽然你抓住了我的手,我的身子挨着你的身子,但这个肌肤之亲,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我不会介意的……”
  “气死我了。”
  许珺猛地伸出一指,点在陈三郎喉咙之下,锁骨之间的一个位置。
  “呃!”
  陈三郎张大了口,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声来了,那种感觉,极为古怪而滑稽,还有点荒诞。
  许珺拍拍手,仿佛出了一口闷气:“我点了你哑穴,不过你放心,一刻钟后自动解开,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雨还在下,撑着把破雨伞走路回家的陈三郎一脸悲痛:自己虚心学武,付出了一首极品情诗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接触到高深武学的范畴,招谁惹谁了?居然活生生当了靶子,被点了哑穴——
  说不了话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说错话了?我哪里说错话了?难不成要说我们不是清白的才对?如果你想,那你直说嘛;虽然我其实是想,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也想……”


第九章 红鲤再现,飞跃掌心
  雨中的陈三郎莫名感到有些忧郁,他明白这种状态回家,肯定会让母亲担心得要命。想了想,脚步一转,往晚晴桥上来,准备挨过一刻钟能开口说话后,再回家去。
  雨丝细而密,无穷无尽地落在河面上,点出无数的小波纹。没有鸭子,没有青蛙,今天的泾河出奇寂静。
  打着破雨伞,陈三郎走上桥,倚栏而观,凝望河流上游处,他希望会有一顶乌篷船划下来,那撑杆的船娘,定要美丽非常。
  “悲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心里暗骂一句。
  有人往桥上来了,他赶紧昂首挺胸,背负一只手,装作在雨中观景的样子。据说那些文人骚客们最爱这一口,在春雨朦胧的桥头上,深情款款,等酝酿够了,当即张口吟诗——
  现在陈三郎能张口,但发不出声音,只得紧紧抿着嘴唇,做深沉状。
  可惜春寒甚凉,雨伞破了,身上衣衫慢慢被淋湿,风雨吹拂之下,冷得全身开始发抖,打冷战。
  路过的人见到,忍不住掩口而笑:
  “这不是陈家三郎吗?听说他今岁又报考了童子试,不知怎的,却来桥上淋雨……”
  “可能是怕还考不得,压力大,所以到外面发傻吧……”
  窃窃的议论声,飘过,然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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