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校对版作者南朝陈》第451/531页


  陈三郎道:“孟管家,其实青州距离雍州真得不远,很多消息很容易就传递回来的。不过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欢迎孟家回来。”
  孟庆岩叹了口气:“早听闻陈状元仁义,在下拜谢了。”
  说着,就是一个大礼。
  在面对陈三郎之前,他曾想过很多种面对的方式,并不愿过早暴露己方的脆弱,以免丧失谈判的主动权。但诚如陈三郎所言,很多东西是瞒不住的,即使瞒得过一时也无济于事,当决定搬回来后,便是砧板上的肉――如果陈三郎注定会是另一把屠刀的话。既是如此,不如开门见山,亮出城府来,反而好谈些:
  “陈大人,实不相瞒,进入青州最初之际,一切安好,只是入冬来,随着皇帝驾崩,新帝就位……就有些不同了。”
  陈三郎眉头一挑:“你可曾见过燕王?”
  “跟随家主时,曾见过两回。”
  “依你所见,燕王如何?”
  孟庆岩面有难色,想了会,道:“这等言语,在下不敢妄论?”
  他到底只是个百姓,对燕王评头论足的话便是僭越了,乃是大罪。
  陈三郎也不逼他,自顾说道:“天下已乱,虽然青州偏居一隅,目前不受战火祸乱,但燕王定然是有所担心,便会未雨绸缪,做些准备。孟管家,你说也不是。”
  孟庆岩点头道:“确实如此。”
  所谓准备,不外乎兵甲和军资粮草等,这些,都是钱,但钱在哪来?藩王坐拥一州之地,国中之国,资源不少,收获甚丰。只是,消耗也不低,藩王王室庞大,子子孙孙,稍微奢侈些的,那银子都如流水般花使。至于管治之下,要是遭遇什么灾难祸害,要用钱的地方更多。
  一州之地,在某些程度上跟一国之地类似,国库都经常会匮乏亏空,何况州库?
  如果天下太平,藩王封地安稳平定,倒没有太大问题,可如今动乱,要大动干戈就不同了。
  战争,永远都是消耗资源的无底洞,一旦开战,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消耗,交战双方,准备得不够的那一边,注定会是失败者。
  三位藩王虽然没有多大野心,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他们没有打出去的意愿,但总得守住封地吧。
  于是,大量兵力纷纷调动,一批批资源开始集中运输。当用度紧张,钱不够用了,最好的策略便是,加收税赋,以及制定出一些有针对性的新的方针来。
  燕王把目光放到了迁徙而来的孟家身上,孟家有钱,天下皆知,既然有,就该捐献出来,共赴难关。
  近一个月来,为了买平安,孟家捐献出去的银两已超过百万,另外还有诸多物资,包括米粮布匹等……
  即使孟家富甲天下,这般弄法,也是吃不消的。
  现阶段,燕王方面还算和气,可再和气,也敲骨吸髓不是?当孟家的资产全部被吸纳一空,那就是想做个富家翁都不行了。
  有见及此,孟家家主赶紧寻求对策,要找条退路出来。三大藩王封地是不用想了,被燕王坑了一次,等于被蛇咬了一遭,赵王、晋王那边是不可能再去了。放眼天下,算来算去,竟觉得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所。
  蛮州不可去,扬州、中州、名州、凉州……都难以寄托,最后剩得雍州一地,又恰好有情报传回,说雍州已定。
  听到这个消息时孟家家主精神一振,又仔细问清楚关于陈三郎的状况,便想要回雍州去了。一来那是祖地,家族中的人都希望能归乡;二来,孟家家主敏锐地觉得投奔陈三郎有诸多利好。最根本的一条是,万废待兴的雍州需要孟家,这种需要跟燕王是完全不同的。
  有需要,就能有用武之地。
  不过家大业大,搬一次不轻松。既要明确陈三郎的态度,又得逃出燕王的控制……
  这就是孟庆岩先行一步返回雍州的使命所在。
  孟庆岩走南闯北,善于接人待物,很能打交道,但面对上年轻的陈三郎,竟有一种浑身被看透,无所遁形的感觉。陈三郎每一次询问,总能问到要害处,这让得孟庆岩准备了许久的言辞,都派不上用场。
  陈三郎为人做事,本就不喜欢遮遮掩掩,既然孟家要回来,而己方也要倚重对方,不如开门见山,直接摊开条件来说。反正现在的雍州乃是用人之际,最不缺的便是岗位,顿一顿,当即说道:“孟管家,我正要建立一个商业房,专门负责生意来往事宜,买卖收购。要是孟家能够回来,这个位置,就是你们的了。”
  “商业房?”
  孟庆岩听得一愣神,这是什么东东?


第四百九十八章 趋利避害,念旧思情
  六房制度孟庆岩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商业房”闻所未闻,难不成又是陈三郎的独创?
  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陈状元向来爱弄些新奇的东西,譬如在雍州开始推广施行的分田制就非常胆大,甚至可以说骇人听闻,千百年来,从来未有过的事。历朝历代,不管是谁把持权柄,第一时间就是把众多土地收拢在自家手里,哪会分给平民百姓?
  在不少人看来,这样的政令简直是胡闹!
  然而正是这样的胡闹,让原本饱受劫难、元气大伤的雍州大地重新焕发了生机。孟庆岩回到州郡后,曾四下走动过,所见所闻,都是一片积极热闹的气象,堪称惊奇。
  毕竟陈三郎入主州郡才多久的事?
  也许,除了分田制外,更无别的方法能够如此有效地调动所有民众的热情和希望了!
  陈三郎大胆而行,反而闯出了一条生路,这也侧面证明他根本不是个拘泥守旧的人。
  所以现在弄出个商业房来,也就顺理成章。
  商业房,顾名思义,刚才陈三郎也说了,这一房专门负责生意来往,买卖收购,简直是替孟家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正是陈三郎面对孟家所给予出的条件和态度。条件不错,态度也好。
  孟庆岩舔了舔嘴唇,问出最关心的事:“陈大人,我想问下这个商业房跟六房之间是如何安排的?”
  陈三郎呵呵一笑:“你放心,商业房等于是第七房,基本独立,属于平等关系。”
  这一下就清晰了,其实在朝廷制度中,也有专门做买卖的官员,有官职在身,负责采购销售等。但他们的官职向来不高,地位也不高,像陈三郎这般直接设立一房,与吏房户房等相提并论的,难以想象。
  毕竟,在这个时代,商人的身份地位要低于农民,即使有钱,也只能藏身而行,还是近数十年来开通了些,商人们才能穿上绫罗绸缎。
  孟庆岩想着前景,就不禁有些激动,不过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士,慢慢冷静下来:陈三郎目前在雍州,一州刺史是没跑的了,已成既定事实。关键在于,天下时势究竟会如何发展变动,陈三郎是否能守住雍州……
  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事。但这些事轮不到孟庆岩来思虑,那得整个孟家的核心人员来商议,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想到这,他干咳一声:“陈大人,这些话我会一字不漏地禀告我家老爷的。”
  陈三郎点点头,道:“孟管家,我还有一言相告。”
  “请赐教。”
  孟庆岩态度非常恭敬。
  “商人本性所然,擅于趋利避害;但若有决定,便该有但当。”
  孟庆岩听毕,心中一凛,忙道:“大人放心,孟家明白的。”
  陈三郎一行在庄园中吃了午饭,然后告辞,但并未立刻回城,而是另有去处――还是陆景搭的线,引荐些人物来见。
  陈三郎无所谓,既能出行散心,又能发掘些人才来用,何乐不为。
  ……
  逍遥富道再见到张元初时感觉很爽,就像大暑天喝了一大杯冰水般,透心凉爽,意气飞扬起来。
  当日张元初跟随大部队经过高平府城,来跟逍遥富道搭讪,貌似文质彬彬,很是礼貌,但眉目间流露出的那种大宗门傲慢气息显露无遗,让道士觉得很厌憎。
  这一次来,可就不同了,张元初可算得上是低声下气,要逍遥富道同意龙虎山在雍州开坛传道。
  逍遥富道听了,几乎要笑出声来,腰杆子一下子挺直起来,仿若崂山压过龙虎山一头了!
  原本陈三郎设置神学院,让逍遥富道担任第一届院长,他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可象征,现在张元初来请求,道士才霍然发现,原来这个位置可是非常吃香,以及有权柄的。
  祭祀法事,本隶属礼房,陈三郎把它拿出来,单独成立了神学院,从而让礼房专注于教育事业,更加纯粹。神神道道那些,就让神神叨叨的人去做好了。
  逍遥富道摇身一变,成为了院长,不过他门下弟子稀少,又得兼顾崂山那边,人手捉襟见肘,几乎就是个光棍院长。当下又接了任务,在高平府城做法事。
  这一座城,已是死城,当日一把火,烧死蛮军上万,其中又有不少修罗魔教的教众,包括大法师护法一干人等,还有魔女,整个魔教,几乎都葬身于此。倒不是说这些魔教人物修为太差,突围不出去,只是因为烟火刚烈,天生就克制着魔教教义,置身火场中,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不过魔教到底是魔教,拼着死,接连施展术法,下了几个恶毒的法咒,使得整座城煞气冲天,怨灵缭绕,若不加以超度净化,必成祸害。
  陈三郎洞悉因由,便请逍遥富道来做法事。
  偌大一座城,这任务简直非人,逍遥富道带着两童子没日没夜地开工,做了小半个月,才完成五分之一而已。他们在此苦干,而张元初去往州郡,其背靠龙虎山,说实话,逍遥富道还真有点担心对方在陈三郎面前搬弄是非,让龙虎山在州郡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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