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校对版作者南朝陈》第480/531页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少本来不属于雍州的气息蜂拥而至,准确地说,他们仿佛是在逃避什么,从而选择进入雍州。
  正是这些逃窜来的气息所带着的畏惧感染了雍州本地的气息,然后蔓延开来,成为浪潮。
  了解到这个状况后,陈三郎吃了一惊,立刻搜集相关情报来看,得到了证实:近一阵子,有大量难民从中州边境进入雍州,他们或来自中州,或来自名州,甚至凉州的都有……
  对于入境的难民,陈三郎一向持开放欢迎的态度。因为战祸之后,雍州人口锐减得厉害,地广人稀,正需要大量人力补充。只是难民潮的形成,背后总有着因由。
  那这一次这么多难民南下,足以表明元文昌打下京城后,并未稳定住形势。元文昌乃枭雄之辈,从他管治下的扬州来看,手腕强硬而有力,其取得京城,按理会控制得住。
  失控的原因只得一个:蒙元!
  看样子,蒙元铁骑已经破了凉州,直逼京城了。
  对于蒙元,本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名字。除了镇守在凉州的将领边军外,了解的人并不多,包括陈三郎在内。他对蒙元的认识,只有三点。第一是游牧氏族;第二,生性凶暴;第三,供奉邪神!
  这三点,也是很多人的认识。
  蒙元部落居住在遥远而寒冷的北方,逐草而居,并没有一个稳定固定的住处,而当寒冬来临,草被枯黄,他们缺少了吃食,便会进攻凉州,劫掠粮食人口。粮食用来吃,人口当做奴隶。
  一直以来,不管哪个王朝,都深受其苦。想了很多办法来处理,但无论是出征、还是和亲,都只能暂且平安一段时间,最长不过三年。
  近年来,七王爷率领凉州铁骑坐镇凉州,倒是安定了下来。可惜风云突变,随着七王爷回京,铁骑调离,所有的努力尽付之东流。
  这一次,蒙元入关并不是抢掠一番就离开,而是大举入侵,攻城掠池,超出了很多人的认知。
  他们要干什么?
  难道真想入住中原?
  陈三郎觉得此事背后,定然有着某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第五百三十六章 洞庭之变,隐士不得
  中州,万里洞庭湖,由于季节的缘故,无边无际的芦苇青色如海,看上去,与湖水的颜色接近,浑然一体。
  湖边一楼,千古而立。
  一年四季,岳阳楼从来都不缺少游客。今天下动荡,战火蔓延,洞庭湖乃圣地,千百年来,从未曾遭受兵戈之祸。对于很多人而言,此地恰恰成为了最好的避难所。
  于是,成千上万的民众携家带口,逶迤而至。纷纷在湖畔之处,而或小镇外搭建临时屋舍,住了下来。
  一间间茅庐如同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人满为患,显得拥挤而吵闹。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人多了,就会出问题。
  这么多人挤在一块,为了住所的事、为了生活上的琐事,摩擦矛盾,不可避免产生。
  当吵架无法解决问题,矛盾升级,就会动手,用拳头说话。
  最初之际,民众们还算克制,毕竟心目中对于洞庭湖怀有敬畏之心。但当矛盾积压得多了,久了,什么心思都会忘却。
  躲到洞庭湖的人们成分复杂,有富人、有穷人、有各种各样的职业者,还有盗贼流寇之类。
  鱼龙混杂,又没有稳定的秩序维持,怎么可能相处融洽?
  再加上原地居民,他们固然生性淳朴,可突然间跑来这么一大群陌生人,吵吵闹闹的,换谁都不爽快。
  然后,最主要的食物问题爆发了。
  民以食为天,当一个人饿到了一定程度,他就会变成恶魔。
  数以千计的人,每天的饮食消耗极为惊人。水的来源倒便利,洞庭湖浩浩荡荡,水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关键是吃的。
  俗话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洞庭湖区域有山有水,这大群人把携带的干粮食物吃光了,就只能打这山水的主意了。
  于是乎,上山狩猎,下湖打鱼。
  然而做这些,得有一定的技巧以及工具才行,两手空空,只能喝西北风。
  本来洞庭湖的居民打鱼,是有俗例讲究的。首先得挑选日子,并非说每天都行;随后还得祭拜,这才撒网落钩。
  现在倒好,蜂拥而至的外乡人如同强盗般,不但随便伐木砍树,还肆意地到处狩猎杀生。短短一段时间,山清水秀的地方,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这是对龙君的大不敬呀!”
  有上了年纪的原居民见状,愤怒地叫道。
  “如果触怒龙君,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又有不少人跑到湖边号啕痛哭,请龙君大人恕罪。
  可是湖水荡漾,碧波淼淼,并无任何异状。如此一来,原本还心怀忐忑的人们更加肆无忌惮,对于他们来说,首先得活着,然后才谈信仰。
  龙君,本就是个传说罢了。
  那么多年,又有谁真得见过?
  湖水有声,楼阁无言。
  不知道谁带的头,一些实在找不到地方的难民干脆跑到岳阳楼里去,直接住现成的,不知比那些简陋的茅舍好多少。
  有人住进去,安然无事,别人一看,顿时心里不平衡,也要闹着住进来。
  岳阳楼虽然气势恢宏,但到底只是一座楼阁而已,能容纳多少人?
  人多起纷争,闹着闹着,甚至兵刃相见,有鲜血溅于地板上、墙壁上,触目惊心。
  纷争每天都有发生,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岳阳楼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驼背老人。
  这老人年纪不知几许,面皮苍老,都出现了龟裂,宛如饱经风霜的斑驳的老树皮。
  他出现在楼上,目光清冷地扫着满楼的人群,一言不发。诡异的是,别的人,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多少年了……”
  老人幽幽一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抬起头颅眺望。
  他观望的方向正是遥远的北方,然而其目光仿佛具备了某种莫可名状的魔力,穿透千万里。
  唰!
  在视线里,一片浓浓的云彩出现。这色彩是如此妖艳,目光与之接触,当即遭受反噬。
  老人只觉得双瞳被利器扎了一下,隐隐生通,赶紧闭住眼皮,脸色微变,口中喃喃道:“劫数,真是劫数。”
  顿一顿,又叹道:“要变天了……”
  步伐蹒跚着,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老人离去不久,一主一仆来到岳阳楼下。
  望见嘈嘈杂杂如同市井的岳阳楼,那公子眼睛都睁大了,满脸不可置信,跌足道:“故地重游,怎地变成如此?真是有辱斯文。”
  “无那小子,你说什么?”
  一名住在岳阳楼的黑汉子听到,当即喝道。
  那仆人赶紧护在公子身前,沉声道:“干你何事?”
  黑汉子见到他身形颇为魁梧,似乎会武功的样子,哼哼两下,也就不再理会了。
  那公子叹道:“阿枫,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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