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列强时代》第1106/1142页


这么庞大一政治势力,显然需要占据不少朝堂关键位置。之前咸丰帝还在之时也就算了,眼下怎么可能还让肃顺派系拥有如此强大实力?

而且肃顺在整顿官场风气的同时,又大肆包庇同盟官员的不法行径,为此得罪的朝堂势力当真不在少数。

肃顺在“戊午科场案”繁荣具体执法中存在明显不公,如他袒护陈孚恩,使其免受案件牵连。更让人不齿的是,两年后肃顺监视庚申恩科,居然为了能让幕僚高心夔中试,不惜考前泄题,实“为科甲中人所切齿”。可以说,肃顺打掉了一只老虎,却又养了其他老虎。

彻查“户部宝钞案”时,肃顺从调查五宇官号账目入手,刨根究底,将户部整个掀了个底儿掉,涉案人员几百人,抄没户部司员、商户及满族宗室数十家。

可就在案情渐趋明朗之际,咸丰九年十一月,户部稿库突起大火,“三日不息,存案悉毁”,“宇廨尽焚”,“统计延烧、拆卸房屋二百余间”,致使户部积案无可稽查。

偏偏在此关口,户部起了大火,这令咸丰坚信其中定有更大阴谋,遂命肃顺详查。有了皇帝的力挺,肃顺办案愈发酷烈,定要揪出幕后的“大老虎”。

几经核查,耗时一年,肃又将户部司员景雯、崇贵、常禄、忠麟、王熙震诸人利用短号钞换取长号钞,从而吞没巨款的案情查出。经过反复逼供,忠麟等供认此事曾经时任户部尚书的翁心存过目,但翁漫不经心,故毫无察觉。

拿到证据,肃顺立即启动对翁心存之弹劾,终使朝廷对翁予以革职留任之处分。而时任大学士的祁寯藻,因对肃顺办案作风不能认同,二人屡次发生冲突,“肃顺议论风发泉涌,寯藻格格然勿能难”,不得不称病辞职。

这场轰轰烈烈的“户部宝钞案”前后延续长达两年多,“波及至数百人,系狱至两三载,南北两监,囚为之满”,确也暂时压制了官场贪贿公行的风气。

可肃顺以查案之便借机排挤了祁寯藻与翁心存,使个人势力继续膨胀。不过这种大肆反腐的举动,让官员们人人自危的同时,也迫使他们开始私下紧密抱团,以求自保。

难怪有大臣感慨“然昔岁科场,今兹储库,屡行大狱,亦非国家之福也”。肃顺得到了权力却失去了人心。这波“打老虎”运动,终究还是变了味道。

肃顺不仅得罪大部分非本派系朝臣,还利用手头权势压得恭亲王几乎无法翻身,这样的‘其耻大辱’恭亲王又怎会轻易忘记?

与肃顺风生水起的架势迥异,奕欣的境遇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其实自从被咸丰撵回上书房后,奕欣就一直处于不尴不尬之地。待肃顺得势后,其处境愈加微妙。

咸丰八年,奉旨赴天津与英法议和的大臣耆英擅自回京,引来皇帝震怒。围绕如何处置耆英,朝堂形成两种不同意见:奕欣依循大清律例,认定耆英不遵旨私自返京,确属冒昧糊涂,但其并非统兵将帅,也无碍大局,况且律例中也无如何具体惩处的专门条文,故建议从轻发落为“绞监候”(死缓)。

可肃顺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极力主张必须矫枉过正,立即正法。咸丰对二人建议做了折中,赐耆英自尽,实际上变相采纳了肃顺的主意。哥哥偏向宠臣而不听亲弟之言,这不免让奕欣心生芥蒂。

而且肃顺如此跋扈行径,也让年少气盛的恭亲王极为不快,太不给面子了……

第699章目的

为了争权夺利,肃顺可没少给恭亲王使拌子……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次年,肃顺在彻查“户部宝钞案”中,发现恭亲王府首席太监孟来喜涉案颇深。

倘换做他人彻查此案,八成会送恭亲王奕一个顺水人情从轻处理。谁料肃顺毫不留情照样查抄,弄得恭王府一时鸡犬不宁,于是二人之矛盾已从政见相左恶化到私人恩怨。只是迫于政治上失势,恭亲王奕唯有暂时隐忍,摆出一副“鸽派王爷”的样儿。

恭亲王在仕途上的转机出现于咸丰十年,英法联军兵临京师城下,咸丰带着六宫嫔妃逃往热河,临行前将议和与维护京师诸事宜全权委托奕负责。

恭亲王最后不辱使命,在咸丰的遥控指挥下主持议和成功。拥有了再建社稷之勋,加上其平时亲和恭谦之形象,恭亲王奕很快就将留守京城的心腹桂良、文祥、宝鋆及周祖培、翁心存、彭蕴章等部院大臣捏合在一起,一股“倒肃”力量渐趋成型。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倘若咸丰不死,后宫挺肃顺,估计要倒霉的人还是恭亲王奕。然而命运所安排的剧本却是咸丰于热河殡天,慈禧与肃顺矛盾重重。

如果肃顺只是得罪满族大臣和恭亲王为首派系的话,这家伙在政争中落于下风以其铁帽子王府的高贵出身,只要肯低头服软乖乖交出手头权力,最多也就是个充军发配的下场,说不定哪天还有再起之机。

可惜的是,肃顺在人生最为风光之际,骄横跋扈得罪的势力实在太多,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竟然他咸丰帝的后宫尤其是后来垂帘听政的西太后慈禧得罪得太狠,已达不死不休之地步,根本就没回旋余地。

如果咸丰帝没死,肃顺一直权柄滔天的话倒也罢了,一旦他和身后势力稍落颓势,朝堂上的政治势力只是落井下石的话,已垂帘听政的西太后慈禧绝不会让其有丝毫生还机会!

根据民间以及官方传言,慈禧16岁已“五经成诵,通满文,廿四史亦皆浏览”,其如此聪慧,自然深得咸丰宠爱,甚至命其协助整理奏章,代笔披览。

不过物极必反,慈禧对政治的热情渐趋浓厚,不仅“时于上前道政事”,甚至屡有参与决策之意。这令咸丰厌恶不已,渐渐对其疏远。

察觉到皇帝的态度变化,恐有失宠之虞的慈禧,决定向咸丰身边最大红人肃顺示好,“隐冀得肃以自援”。谁知热脸贴了冷屁股,早对妃嫔干政不满的肃顺给予傲慢轻视的回绝,这是矛盾的开始。

尔后不久,不知什么缘故,肃顺竟在咸丰面前请“行钓弋故事”,恳请咸丰帝将野心勃勃的慈禧赐死。后传闻因咸丰酒后失言泄露此事,“西后闻之,衔肃刻骨”。二人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而在北走热河期间,肃顺负责行宫一应事宜。由于仓促外逃,妃嫔所乘座驾皆临时从街上征用,故破旧简陋,加之山道崎岖,一路上颠簸不已。慈禧久居深宫,养尊处优,哪儿受得了这般罪,于是多次请求肃顺换辆好车,然而却换来肃顺一顿呵斥:“危难中那比承平时?且此间何处求新车,得旧者已厚幸矣。尔何人?乃思驾中宫上耶?”

等到了热河,咸丰又令肃顺修筑行宫,于是肃“皆便冠服,出入无禁,寝宫亦著籍,嫔御弗避”,可谓明目张胆地破坏后宫规矩。

肃顺心中唯有咸丰,焉能将慈禧等人放在眼里,更不料这位平时娇柔的叶赫那拉氏,居然也是位狠角色。

听到京城坊间如此流言,吴可只能感叹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丫的肃顺又没有‘取皇位代之’的动作和野心,竟仗着咸丰帝一时隆宠嚣张跋扈至斯,简直就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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