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欢奴全集》第6/264页


慕容云海,今年二十有三,是傲天最大的杀手组织四方楼的现任当家,风吹别调是四方楼专门调教女杀手的地方,锦娘则是风吹别调的半个主人,也是四方楼司琴堂的堂主。

也许今夜之前,月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杀人的工具,但是今夜之后,她的人生将发生巨大的变化,她开始接受自己的命运,接受所谓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时间,徜徉其中时倘觉得缓慢,一旦驻足回望,不过弹指之间。

五年光阴,转眼间已经随流水远逝,只在所经之过处留下一些被冲刷圆滑的鹅卵石,就像梧桐树下那抹娉婷玉立的白色身影,已经掩藏起了五年前的锋芒与倔强,就连那滔天的仇恨也幻化成了一缕阴霾,被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月月!”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秀美女子,站在门口朝着梧桐的方向挥手呼喊道。

白衣女子悠悠转身,那张姿色平庸的脸蛋上嵌着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不过只一瞬间,那眼瞳中流露的光辉就暗淡了下去,平凡的容貌顿时变得毫无看头,即使掉到人堆里也捞不到她。

“琴薇姐姐,有事儿?”月月浅浅一笑,淡若平常。五年前那晚之后,自己的头像就贴满了大街小巷,也是从那天开始,锦娘用人皮面具遮住了她绝色的容颜,风吹别调的女孩子通过层层考核是可以离开的,谁也保不准哪个会出卖这里的人。

“你被楼主大赦啦,今天就可以离开风吹别调了。”琴薇兴奋地跑过来,抱住月月,好像那个得到楼主特赦的人是她一般。

“看样子,姐姐也很想离开呢?”月月被琴薇抱得紧,气息有些微喘不稳。前几日过关的时候,她受了内伤,虽然慕容云海已经手下留情了,但是毕竟乱了内息。

“当然了,这里闷死人的,天天面对那些人皮、毒药、暗器,还要学琴,学舞,学易容,学轻功,我没有你聪明,学什么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十有八九我要在这里终老此生了?”琴薇摇着脑袋,连连叫苦。其实也不是她笨,而是这个丫头学什么都不用心,贪玩好动,性格又热情爽朗,惹得锦娘一看到她就唉声叹气,真不知道杀手堂当初是怎么挑中这个活祖宗的。

“在这里起码可以性命无忧。”月月笑着安慰道。她其实是很羡慕琴薇的,她的笑是装出来的,而琴薇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人生最怕的就是重复,每天的日子都一样,我就快要疯了,只要能出去见识见识,哪怕一天就死了,我也愿意。何况这么多年,我们的本事也不是白学的,楼主又是怜惜人儿的主子,那些执行任务的姐妹不知道多逍遥自在呢,我可没听说谁丢了命,或者缺个胳膊少条腿……”琴薇说到兴起不免有些口无遮拦,当她意识到的时候,那些不该说的话已经都顺嘴溜了出去。

“好哇,你竟然敢私自打探外面的消息,不怕堂主知道剜了你的舌头?”月月凑到琴薇的耳边,小声提点道。

“好妹妹,我是瞎猜的,这里与外面隔了个那么厉害的阵法,我上哪儿去淘换消息去呀。”琴薇噘着小嘴,摇着月月的胳膊撒娇道。

“你紧张什么?我也是瞎猜的,哈哈……”月月抽出胳膊,吟笑着跑开了。

“坏丫头,别让我逮到你,否则看我不……”琴薇咬着牙,挽起袖子,迈步就去追,不料一抬眼正好瞧见伫立在门口的慕容云海,慌忙收住脚下,躬身施礼道:“楼,楼主……”

月月停在慕容云海的身前,眼中隐藏的光芒顿时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怎么?已经知道要出去了,乐成这样?”望着她突然灿烂起来的星眸,慕容云海的心神微微一荡。五年了,他看着这个女孩子一点点的成熟,从不堪一击到势不可挡,又从锋芒毕露到收放自如,今天的她已经完全可以敛起光芒,只待瞬间绽放,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一朵白莲,出尘无染;那现在的她就是一株曼陀罗,含苞待放。

“参见楼主。”月月低眉顺目,盈盈一拜。五年中,记不清有多少个等他的深夜,她都痴痴地守在香炉旁,脑海中反复镌刻着他的轮廓,心里荡漾的却是自己不懂的情绪。

“我是来接你的,快回去收拾一下跟我走吧。”慕容云海淡淡一笑,轻轻说道。

风儿撩起月月鬓角的碎发,那平凡的容颜漾出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平凡,却迷醉了凝望它的那双眼。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五章 潜伏

红鸾坊是京城眠花宿柳地儿里的头一份牌子,坊中的红妆姑娘,更是红袖之首,花魁鳌头,一曲《傲红尘》技压群芳,独树一帜,不知迷倒多少文人墨客,才子佳人。不过能够一睹芳容的除了那些一掷千金的富商豪客就是朝中显赫的达官贵人,平头百姓只能想一想,传一传。

夜幕微垂,华灯初上,路边的青楼暖阁里络绎不绝地传出女子的婉转莺歌,像珍珠散落在玉盘中的清脆,似清泉汩汩流过的悠扬,声音中还荡漾着甜丝丝的胭脂味儿,惹得垂柳更低了些许眉梢。

暗香浮动月黄昏,本应是百花斗艳的时候,红鸾坊却错过了挂灯的时辰,迟迟没有开门纳客,引得侯在马路对面的锦轿豪车里时不时地抛出几个焦急的神色,更有小童在道路中间来来往往,乐此不疲。

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那通明的灯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

此刻,红鸾坊美仑美奂的大厅里,直挺挺地站了五个女孩子,她们各个眉头微蹙,表情凝重,手中清一色的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摆着酒皿。显然端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托盘都在轻轻的颤抖,器皿碰撞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在这样死寂的气氛下让听见的人都为她们捏了一把汗。

“哗啦!”犹如石块砸在平静的水面上,顿时溅起了层层波澜。

“没用的丫头,连个盘子都端不稳。拖下去!”红鸾院的老鸨宁无香指点着正对面的一个女孩儿,扯起嗓子,吱唤杵在她身旁的两个彪形大汉。

摔了盘子的女孩儿也就十六岁左右,一张娇美的小脸早就吓得没有了血色,傻在原地,任凭来人拖拽了下去。顿时一排女孩子中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第二项!”宁无香挥了一下帕子,立刻上来几个小丫鬟接过了余下四人手中苦苦支撑的托盘。

还没喘匀两口气,地中间儿就搬来了两把长凳,凳子之间搭上一条木板,宽度还不及女子的手掌。

托盘再次放回女孩儿们的手中,宁无香指出一个紫色女子,眉锋朝木板上一挑,那个女子咬着唇战战兢兢地就踏上了凳子。

“啊,啊,啊――”又是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只见那个紫衣女子身子一栽就从独木桥上折了下来,身体正好跌进了碎片,顿时鲜血淌了一地。

“哎呦,这怎么还摔毁容了?!快把人拖下去。”宁无香故作惋惜的咬着帕子,眼中却毫无担忧之色,甚至还悄悄闪过一抹看过笑话后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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