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春全集Zei8.com》第26/143页


她抬眼看着贺兰临:“你也该收敛些了,还未正经娶妻,府里已是姬妾成群,还在外面与教坊歌伎勾栏娼妓胡来。说来你年岁也不小了,我会替你留心一门好亲事的。”贺兰临脸色冷了冷,旋即又嬉皮笑脸地向长公主道了谢,这才告退出去。

长公主回了席上,落成大礼已快要告毕,有小比丘上前来向席上行礼道:“禅师请诸位檀越稍候,待更换常服便来主持斗茶会。”

嘉成长公主颔首笑道:“请禅师自便。”又吩咐了侍婢知会茶女与下席的沈安青去准备一番。

信安公主目光微转,笑盈盈起身道:“真是坐的乏了,我瞧这寺院的桃花开得极好,不如过去瞧瞧。”她拉了江都公主要一同去,只是江都公主一心想着之后的斗茶,不肯走开,她便带着几名侍婢信步而去。

沈安青得了吩咐,与赵瑛娘和睐娘道了声,便随侍婢与长公主府带来的几名茶女一道去了后殿禅室准备。那几名茶女也有两位来自淮南道,一位姓吕,另一位夫家姓潘,听闻沈安青是楚州人氏,很快便熟络起来。

侍婢领了茶女们到了禅房便退了出去,那几位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忙忙碌碌查看自己带来的茶具茶饼,沈安青有几分疑惑地与吕娘子道:“为何你们都这般着紧,可是有什么缘故?”

那吕娘子皱着眉低声道:“卫国公府前些时日请了一位岭南道制茶世家方家娘子,听闻茶道精熟,很是厉害。”

潘家娘子听二人说话,也凑了过来,低声道:“青娘你瞧来不似是以此为生的茶女,怎么也要与我们一道下场斗茶?这可不是好耍的,若是一个不留神输与那边,贵人迁怒,只怕是大祸事呢。”

吕娘子也点头:“正是如此,这斗茶瞧起来不过是戏耍之事,说来一个不慎便是祸事。”

沈安青苦笑一下,她不曾想到一场斗茶已经成了嘉成长公主与卫国公乃至许后之间的意气之争,若真是输了,又是在明光寺落成大礼之日,可是落了长公主的脸面,这些茶女连同她都要惹来祸事,无怪在来时的马车上窦老夫人要那般叮嘱她。

侍婢久久不来,沈安青在禅房中只觉得满腹心思,又想着叫金玲把茶具茶饼送了过来,只怕出了纰漏。她悄悄出了禅房,想要去殿前寻了金玲。

后殿两侧俱是禅房,除去数间为前来寺里上香礼佛的居士备下的,其余都是寺中僧人所居之处,此时僧人俱在前殿诵经,禅房静悄悄没有人。

沈安青一心想着待会斗茶之事,脚下步子飞快,穿过长长廊道要往前边去,谁料却听得身旁一处禅房中隐隐有人说话声音。

那声音还是个女子,只听她咯咯地娇笑着:“……禅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佛家不是云要普度众生,既然如此,就请禅师先度我一度吧……”分明是大雄宝殿前上出言戏弄慧性禅师的信安公主的声音。

沈安青大惊,愣在当场,却听另一个浑厚温润的声音:“公主请自重,小僧乃受戒化外之人,岂能再敢又非分之举……”这个正是慧性禅师。

沈安青不意在此听到这等动静,一时唬得脸色发白,这若是叫人知道了,可不是莫大的丑事,怎么会偏偏叫她听见了。

廊道另一侧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安青大惊,慌忙四下张望,见一旁的禅房还开着门,忙快步进去,将门轻轻掩上,蹲在门后大气不敢出。

那脚步声走到隔间禅房门前便停住了,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是个女子的声音,只听她怯怯道:“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方才唤人叫了婢子们过去,问起公主殿下如何还不曾回席上。”

只听隔间禅房里,信安公主怒道:“贼老妪,偏她多事。”她向着慧性禅师嘻嘻笑道:“禅师,我先回席上去了,你好生想个明白,待今日佛会散了我再来与禅师参佛理。”说着拉开门,与那侍婢二人向前边去了。

沈安青直到听着慧性禅师那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声走得远了,这才拉开门来舒了一口气,万幸不曾被人发觉,否则信安公主只怕为了保住这丑事不被外泄也会杀了自己。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是冷汗津津,歇了一口气这才提步要向前去,却见不远处金玲与几个侍婢正快步向这边而来,见了她欢喜地迎了上来:“娘子在这一处呢,婢子正要送了这包儿过来。”她手里捧着的布包装的正是沈安青备好的茶具与茶饼。

另外几位侍婢也向沈安青拜倒道:“娘子,长公主殿下吩咐婢子们来请诸位,斗茶会已是要开始了。”

正文第二十七卷 坐客皆可人 鼎器手自洁

跟随侍婢再回大雄宝殿前,上席之前已经摆放了数张曲足案,案上摆放数种茶料,两侧各放置风炉,想来就是为煮茶备下的。

睐娘拉着沈安青坐下,低声道:“先是叫茶女下场,想来一时半会不会到你,且坐下吧。”

沈安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瑛娘呢?”

睐娘向着上席瞧了一眼:“被殿下唤上去,有话要吩咐。”沈安青这才瞧见嘉成长公主身旁垂目端坐的赵瑛娘,只见长公主正面带笑意与她说着什么,赵瑛娘却是一言不发,脸色平淡。

睐娘见她有些奇怪,便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待春宴之后,只怕瑛娘就不能再随你学茶了。”

沈安青一怔,忙问道:“为何如此说?”

睐娘望了一眼上席:“她怕是要入宫参选太子妃去。”

太子妃!沈安青大震,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瞧了一眼上席上犹自端着琥珀酒盏向侍婢调笑的太子,赵瑛娘竟然是要嫁与太子。

“可有诏谕了?”许久沈安青才挤出一句话来。

睐娘摇了摇头:“不只是她一人,还有魏萱娘也是要一并入宫的,只是尚不知谁会留下。”

沈安青顿时明白过来,这太子妃之争也是嘉成长公主与许后之间的角逐,赵瑛娘是嘉成长公主所选,而魏萱娘却是许后一派的人,最终的抉择将由当今圣上来定。

她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越发急促,前次马?鲁n现?拢?狠婺锴i嫫渲校??侵苯映遄擦丝ぶ鳎?纬沙す?饕丫?玫搅四俏怀剖谴忧拔拦?〉馁灼停?3夷值焦?校?缃窕共患?x梅18洌?夥置魇浅す?饕?菩砗笸巳谩v皇鞘裁囱?耐巳貌攀嵌猿す?髯钗?欣?模刻?渝??p>  沈安青突然想通了关节,她猛地抬头望向赵瑛娘,终于明白为何赵瑛娘对窦家姐妹和睐娘总是若即若离,对来此次佛会暗暗有些抵触,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并不愿嫁给这位整日寻欢作乐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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