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全集.com》第460/543页


田廷敬思索井奂在柴州战场的确没有过什么过人的表现,可能的确是自己过虑了。何况自己手下都是久经战阵的精兵强将,就算这黄口小儿有什么诡计也瞒不过自己的眼睛。于是张满帆,乘着逐渐猛烈起来的西风东进,沿途只遇到零星抵抗,田廷敬更加相信怀州人已经被阮香吓破了胆子,绝非自己先前遇到的强劲对手了。不几日,探子来报,井奂闻听柴州大军顺流东下,张皇失措,正四处募求铁匠,说要打制铁链,封锁江面,又大肆收购桐油,打算要用火攻烧对付柴州船队。田廷敬笑道:“孺子技止于此耳!打制铁链岂是一日之功!怀州在下游,我在上游,顺风而来,他要放火,岂不全是烧自己?”

众将皆嬉笑,愈加轻视井奂。

井奂侦知柴州军境况,拊掌笑道:“我计行矣。”乃密密嘱咐众将依计行事,清查暗探,封锁消息。

十五日,两军在白江上首次大规模交战,柴州战船多是大型楼船,装配有大型弩机和投石机,远程攻击力十分了得,配合行动敏捷的艨艟走舸,攻击力相当强。怀州战船多是艨艟走舸,形制卑小,又是逆风,交手没多久就败下阵来,纷纷逃入血港水寨。柴州战船随后追入,但在离水寨约七八里处,柴州吃水较深的楼船忽然纷纷搁浅,原来是怀州军队在水下以草绳笼住巨石草袋而筑成一道临时的堤坝,船体较小的舰船通行无阻,大船却过不去。所以柴州船队很快就被堤坝分割成了两半,在田廷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前,猛然一阵梆子响,怀州船队楼船主力出现在江面上,将柴州堤坝一侧的走舸艨艟与楼船队分割开来,猛烈攻击,先前逃亡的船队也掉头加入攻击行列,田廷敬看到小船队被围攻却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眼看小船队被吃掉之后就轮到自己的楼船队了,没有艨艟走舸的辅助,楼船根本不是怀州混合编队的对手,意识到这一点,田廷敬只得忍痛放弃小船队,挂旗指挥楼船队缓缓后撤。不过这时候后撤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怀州上百只小船出现在江面上,这种小船叫子母船,是两只小艇拼接而成,一艘小艇是普通尖头小船,称母船,平头一面接上一艘经过特殊改装的船舱,船舱里面全是硫磺柴草桐油等引火物,船舱头包以铁皮,留半米长尖,带三排搭钩,这节加舱就称之为子船。战斗中,一只需一人或者两人操桨,靠近敌舰时候,点燃子船,专门以子船长尖冲撞钩挂楼船这样笨重的大船,子船分离后母船逃逸。柴州水师将士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些宽阔的江面上一个个移动的火把将他们的大船一一点燃,由于距离太近,笨重的弩机和投石机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依靠军士手里的弩箭来射击敌人。而可怖的是这些子母船从上游顺风而来,即便将桨手射杀,火船仍然会顺风顺水冲入柴州挤成一团的楼船阵中。至此战斗已经毫无悬念,经过一天的激战,柴州军队全军覆没,主将田廷敬自刎。

北路破军牙的运气明显比田廷敬好得多,由于井麟没有想到柴州军队居然能翻越摩云岭山区偷袭辛口,所以在这个方向上部署的兵力不多,破军牙势如破竹,一路攻克紫崖、平衍、大余、辛口等怀州军镇,不过他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攻克辛口后,破军牙的军队遭遇了清河剿匪部队,闻人寒晖以一个师的兵力将破军牙所部困在桃花峪,一月后,柴州军粮尽投降,闻人部将其缴械,礼送回柴州。

两路军皆失利,穆恬感觉不妙,不敢与井麟缠斗,仓皇撤回柴州。对于破军牙被清河军缴械一事耿耿于怀,心中又十分怪责星雨判断偏差,从此之后逐渐疏远破军牙与星雨兄妹。

第三十八节 诀

徽州,几乎与阮香对怀州展开军事行动同时,张静斋的军队对徽州发动了极大规模的春季攻势,为鼓励士气,张静斋派世子张潋亲赴徽州前线指挥。而徽州则在得知阮香出兵怀州的消息后就彻底绝望了――清河军队再强盛,也不会两线开战。在抵抗了六个月之后,徽州宣告失守。

十二月,张静斋为嗣子张潋迎娶帝女华林公主阮婕,张潋晋位霍鼎侯,食邑二百户,授驸马督尉、司隶校尉,迁镇东将军,开府,建仪仗。越年一月,帝有病,渐沉重,内外事悉决于张氏。百官以平定徽州之功劝张静斋晋唐王爵,张静斋笑道:“此欲将吾置于火炉之上焉!”固辞不受。未几,御中旨下,以张静斋讨贼有功,晋太尉,兼徽、燕、云州刺史,增益封地五千户,爵禄在丞相上、亲王下,太子呼之为伯,赐明黄袍一袭,御弓一副,金枇箭一壶十三支,彤弓五百,黑弓一千,给银三千两扩建其府邸,特许其门头用云龙纹。

据说,徽州外城被攻破之际,故刺史孙政即命铁甲军士将家人子女数百人驱至郯溪,尽数溺毙,当时有没有就死涉水登岸求生者,则尽数以长枪刺杀之。所有尸首一并聚柴焚烧,随后命令卫队长将自己砍死,尸首亦抛入火堆。用孙政恶狠狠的原话就是:既然大伙儿生前是跟着他一起享福,大难来时一并死去倒也干净,不管怎样都不能便宜了那些云州兵将。据说,焚烧尸体的臭味散发出去有十几里,后来多年,郯溪民行走溪边常见鬼影憧憧,传说都是孙家冤魂作祟。

孙氏宗族中只有孙政之子孙咨幸免于难,徽州城破后,孙咨率徽州军残部逃奔到也城,依附吉州刺史晏彦。而随着徽州城被攻破,徽州各地群龙无首,抵抗逐渐式微,张军挟大胜之威,横扫徽州,到了年底,除了也城,徽州各城或破或降,已经完全落入张静斋的掌握之中。

至此,张静斋已经掌握了包括圣京、燕、徽以及云州南方四城在内的广大地域,号称人口千万,胜兵百万,霸气逼人。实力稳居诸侯之冠。而这时候地方势力中看起来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阮香的清河势力。

阮香现在治下有完整的灵淄两州之地和泸州南部、怀州北部的丰饶之地,控制地区略小于张家。通过各种软硬兼施的手段,其人口也增加到了将近千万,常备军数量长期稳定在二三十万之间,不过清河实行藏兵于民的政策,也是首创军人退役制度的地方政权,相当数量的退役军人和适龄壮丁组成的准军事部队可以随时为正规军提供有力的支持和补充。而清河的军政体系、后勤体系、官兵训练体系等都被认为是诸侯的典范。随着清河运河工程的完工,现在阮香有了淄州、运河、海外、怀北、泸南等多处稳固的粮仓支持,上升的势头不可遏制。清河的财政状况也是诸侯中最为乐观的。除了军政支出,清河每年都有大量的财政盈余补贴工商业和支撑对海运业的巨大投入。清河也是第一个尝试远洋探索的地方势力,尽管现在还没有什么实际的利润产出。但来自于海上的蝎盗的威胁始终是清河挥之不去的阴影,尽管投入了大量的军力进行清剿,甚至钱才这样的大将都阵亡在海上,清河依然无法对蝎盗完成致命一击,海洋时代的到来还很遥远。

相比较于张、阮这两个庞然大物,吴忧治下的云州北部地区(现在仍称云西)就可怜得多。地方面积倒是不小,但地广人稀,物产贫瘠,至今人口不过百万,是各大势力中最少的,常备兵马不过五六万。而就是这样,云西的财政还是摇摇欲坠,不时得依靠借贷度日。因为战乱频仍,人民大量流离失所,所以尽管云西想尽各种办法招徕流民,屯垦放牧,恢复生产,但其糟糕的财务状况似乎没法在短期内得到改善。而云西还维系着周国北方数千公里的边境线,直接面临库狐、迷齐两大游牧强国的长期威胁,精兵良将不断摧折在对外战争的战场上。对于关内的争霸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持观望态度。不过云西兵强也是天下闻名,而一旦爆发大战,如果财政状况允许的话,据估计,云西能够动员的极限兵力在十万到二十万左右,也就是所谓“控弦之士二十万”,这支几乎由纯骑兵组成的军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其他如泸州二赵、怀州、柴州、吉州等,兵多者十万,少则数万,依照年景丰歉,百姓人口时有变化。值得一提的是,开州本是南方大州,土地肥沃,人口阜盛,物产丰富,但近年来历经闵化战乱、南蛮入侵,实力大受折损,但现在正从战乱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经过战争锻炼的军队实力有了相当的提高,经过杨影铁腕整合的军政体系运转良好,有“小清河”之称。怀州兵败于清河之后,这个实力雄厚的大州后来居上,取代怀州成为南方实际上的霸主。但与吴忧的烦恼有相似之处,开州南方面临正在崛起的南蛮势力,主要精力集中在与强大的南蛮军队的周旋中,短期内很难腾出手来北上争霸。

云州。

湿润的春风中带着芳香的青草气息,草原上白色的羊群象是点缀在绿地毯上的大朵的白花,随着牧羊人的笛声缓缓移动。除了羊群之外,放牧马群、牛群、猪群以及骆驼群的牧人也遍布在广阔的草原上。如果没有战乱的纷扰,这里会是很多人梦想的人间乐园。

与这一派安静祥和气氛格格不入的,是沃城周围黑压压的军队和浓浓的血腥味。五万迷齐军队对沃城的围攻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在如血的残阳里,沃城城头飘扬的依然是大周的军旗。在这艰难的一个月里,宁霜和陆舒一直没有离开沃城军民的视线,临时担任城防军主帅的苏华和她的副手宁卫更是衣不解带,日夜与守城军民一同战斗,哪里战斗最激烈,哪里准能看到他们挥刀的身影。以有经验的宁氏官兵为骨干的奋击营牺牲极大,但在城内居民齐心协力之下,这支仓促成军的部队英勇地顶住了迷齐人的强劲攻势。

收到迷齐人进攻沃城的战报后,大月氏城、宁远和兴城作出了不同的反应。莫言愁手里兵力有限,并且因为身处第一线,受到两翼迷齐骑兵的有力牵制。无法救援沃城。尽管如此,莫言愁还是向沃城派出两哨侦察骑兵,维持两地的交通线不断绝。宁远的哈迷失则是判断沃城必然守不住,因此压根就没有救援沃城的打算,当然固守待援并非他的作风,他当即集结了全部机动兵力约八千人,出宁远北上,沿途征发杂胡义勇义从,抄截迷齐人的后路。哈迷失的计算是,迷齐人以主力围攻沃城,还要分兵牵制云西各城,再加上一部分守护交通线的部队,各部兵力必然不强,所以有机可乘可以将其各个击破。因此当陆舒告急的使者到达宁远的时候,见到的只有将军陈晟和少数留守部队,连哈迷失本人都没有见到。这样算下来,能助沃城解围的只剩了莫湘这一支部队。这时候莫湘麾下约有云西正规军万余,附近最近的可征召的库比伦义从有几千士兵。

莫湘接到沃城告急的消息后,立即召集罗兴、罗奴儿、范竺、皮休等部将计议如何为沃城解围。

罗奴儿主动请缨道:“将军尽可放心前去增援沃城,末将愿持主公大令前去征召各部义从,发动义勇。首先兴城防御不必将军担忧,其次可以为将军募集粮秣,输送兵员,解除将军后顾之忧。”

莫湘颔首道:“如此甚好。就有劳将军。”

范竺道:“贼军势大,我军孤弱,窃以为不可直接救援沃城,不妨抄袭贼军后路,彼后路被切断,必然回兵援救,沃城之围不救自解。”

罗兴反驳道:“不然!主公以整个云西托付莫将军,当以大局着想,主公家眷尽在沃城,岂可不救?况且贼军虽众,远来疲惫,专以剽掠为事,军纪不严,军心散漫,我云西战士装备精,训练好,战阵熟,心志一,足以以一当五,若是避战抄袭敌军后路,万一沃城有失,我等有何面目面对主公?”

皮休道:“罗将军之言未免夸大,我们历次与库狐和迷齐人交手,如果兵力相当,并不能沾到多大便宜,我认为,迷齐人至少在对骑兵的运用方面不下于我们。”

罗奴儿道:“我认为罗兴将军所言有理。云西如今已经熔铸一体,再也不是当初任人鱼肉的时候了,在我云西腹地作战,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我看这次迷齐人南下颇有冒险意图――放着富庶的呼仑河平原不去劫掠,放着近在眼前的大小月氏城不去进攻,却冒险集中全军进攻沃城,这是欺我云西无人啊。以末将看来,敌人这是送上门来找死,我们如若不大胜之,都可以愧死了!”

莫湘意乃决,道:“沃城信使昼夜疾驰到此,也曾言道,还向其他各城都派出了告急的信使。别处可以不论,宁远是一定要出兵的。以哈迷失的机变、陈玄先生的智慧,必然能看出迷齐人的软肋所在,若要蹈袭迷齐人的侧背,宁远军足以当之。所以我部的任务就是驰援沃城。即便不能战而胜之,也可以保存主公的家眷。只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不知道沃城能不能坚持到我们到来。”

罗奴儿笑道:“将军何必担心!就算守卫沃城的都是一群虫豸,还有一只母老虎率领着他们哩。”

“她?只怕她未必肯出力罢。”莫湘当然知道罗奴儿说的是谁,只是虽然同为女人,她却对于宁霜这人心里没底,不敢肯定她会出力。

“将军放心,爱情可能会让人软弱,但仇恨一定会使人坚强,三夫人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罗奴儿却象是宁霜肚子里的蛔虫,早就将她看了个通透。

“如此甚好,我将亲率一万人出征,罗兴为先锋官,皮休殿后。奴儿将军,你与范竺负责后方兵员募集,我的后方就交给你们了。传我将令,即日起发动云西全境杂胡义从,各部义从、义勇、百姓,凡打击迷齐人者,均以军功论赏。”

众将轰然领命,各回本营点兵出阵。身怀使命的数十名传令官飞马奔赴各地传达云西第一个紧急征召令。随着一个又一个部族村镇紧急召集战士的号角声响起,云西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也是借着这次战争,云西第一次全面检验云西政权对各部族的号召力。

仿佛感受到了云西全民动员的压力,又或者沃城这块骨头出奇地难啃,迷齐统帅狐兰的焦虑越来越甚。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先是沃城一夜之间编组了六千人的军队,而且战斗力还相当可观,缺乏重型攻城器械的迷齐人一次又一次地饮恨沃城并不高大的城墙下;接着是监视宁远的游骑哨报告,宁远军约万许人出城北进,虽然至今还没有和迷齐军大规模交手,其目的却是很明显――袭击迷齐军的侧背,截断迷齐人的归路,宁远军的统帅哈迷失和陈玄都不是无名之辈,这让狐兰感觉芒刺在背;莫湘从兴城出动,象一支射出的劲矢一般直指沃城,这是在狐兰的意料之中的,但是,莫湘推进的速度未免有点过快了――在兴城和沃城之间,狐兰是下了功夫的,迷齐十四翼部队南下,除了狐兰亲率的五万本族兵主力,其他各翼都是由各部族士兵组成,除了牵制各城兵力和维持交通线的三万兵马,狐兰将战斗力仅次于本部的迷迭部两万战士部署在兴城与沃城之间担任迟滞莫湘部的任务,迷迭部的首领是多次与狐兰并肩作战的睿智的朵安曼大首领和他骁勇善战的五个儿子,硬碰硬的话,相信两万人的兵力足够莫湘喝一壶的,当然狐兰预料的是莫湘如果要在抵达沃城时保持其战斗力,她应该选择避开朵安曼的军队,这样她就要多走上半个月。有这半个月的时间,狐兰就可以做很多事。但可惜莫湘并不打算按照狐兰的设想行事。莫湘非但没有任何躲避朵安曼的意思,反而象是故意的似的将其目的地告诉所有人――她沿着最便捷的道路直扑沃城,面对这样直接的对手,迷迭部自然是毫不客气地集中兵力与莫湘展开了一场会战。然而会战的结果却让狐兰痛惜不已,他万没想到朵安曼以超出敌人一倍的兵力会输掉这场最关键的会战。

根据败兵的描述,狐兰大致拼凑出了会战的情形:两军相遇于柳树林,在前锋的对决中,迷齐兵甚至占了一点上风,但并没有将云西军前锋击溃,很快双方就到了主力决战。朵安曼的布置是迷齐军队常规的宽大正面列阵,朵安曼将他的五个儿子派到两翼加强指挥,试图利用迷齐轻骑的高速机动性和兵力优势进行两翼拊击。这个布置从纯战术角度来讲是没有问题的,迷齐军队以前曾经凭借这一阵势打过很多胜仗。问题在于云西军队的布置。同迷齐军队一样,云西军队也是由清一色的骑兵组成。莫湘几乎毫不犹豫就将她的军队摆成了三层锥形突击阵型,位于锥尖锋刃的就是人称鹰击六哨的莫湘亲卫营。莫湘似乎深知自己取胜的唯一契机就是速战速决,因此她居然完全没有按照惯例留下预备队,而是率先发动了进攻。她不惜血本,最先投入的就是自己最精锐的鹰击六哨,顶着密集的箭雨和标枪,三千名官兵对朵安曼长达两里的前锋线进行了反复冲击,其中超过半数人马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覆灭在迷齐人密集的刀箭之下,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借着这样高强度的悍不畏死的连续冲击,他们的战友终于将迷齐军的中阵与左翼之间冲得略微松动,而莫湘投入自己最精锐的亲卫营只是为了发现这一点小小的破绽,不等迷齐人有机会弥补这一破绽,云西军队立即全线压上,将这一点点松动扩大为一个无法填补的巨大豁口,最终从这一点将迷齐军完全切成两段,这时候迷齐军的左翼和中路已经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右翼虽然顺利抵达了包抄位置,却已经失去了意义,在云西军队奋力冲突之下,迷迭军很快就全线溃败,朵安曼右膝中箭,仅率数百骑亲卫逃得性命,五个儿子有三个在会战中被杀,一个重伤,随后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只有一个轻伤,总算逃得了性命。应该说朵安曼不是个懦夫,虽然兵败,但朵安曼还是尽了全力收拢了四五千残兵,却已经与事无补。损失了这么多战士之后,迷迭部以后在迷齐也很难抬头了。

柳树林之役云西军斩俘极众。受到这场胜利的鼓舞,云西各胡部纷纷起兵响应莫湘,有了大量杂胡义从的加入,莫湘在柳树林的损失很快得到了补充,其兵力甚至比会战开始前更多,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并且据可靠侦察,这个数字正在以每天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速度上涨,如果坐等莫湘逼近沃城,那么到时候狐兰要面对的恐怕就不是一万或者一万五千人,而可能将是两万三万或者更多了,虽然再来一场会战狐兰觉得自己未必会输,但速战速决的打算却必定就此泡汤,这是狐兰最不愿意看到的。明智的选择是集中兵力,在莫湘得到更多的增援之前将她消灭,但这样就要放弃即将拿下的沃城,狐兰实在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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