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全集.com》第476/543页


听说部属都没事,吴忧知道上官毓秀不是说谎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喝令道:“众军各自回营休息,明日听击鼓声后继续打擂。都散了罢。”

众军各自回营,吴忧亲自排定了马步哨,让莫言愁为上官毓秀安排宿营地。由于上官毓秀这一番折腾,平常用熟的人手大多不堪用,很多事情都要吴忧等高级军官亲自去做,直忙碌到后半夜才算稍微定下心来。吴忧心里想着要去找上官毓秀问个清楚,却不知道莫言愁把她安排到了哪里。走到莫言愁的帐前,才想起与莫言愁还有个约会,此时已经打三更一刻,吴忧不禁有点犹豫,这么晚了去一个单身女子的帐篷恐怕不免招人闲话。

莫言愁等吴忧却是早就等得心焦了。她早就换下了那一身骑马装,却换上了精心剪裁的水红色长裙,马靴也换作了丝履,就等着给吴忧一个惊喜。只是经过上官毓秀一番搅乱,吴忧忙着处理军务,本以为吴忧不会来赴约了,此时忽然听到吴忧的脚步声,喜得一阵风似的冲出来钻进吴忧怀里。

吴忧爱怜地拍拍莫言愁瘦削的肩膀道:“傻女子,我来得晚了,怪我么?”

莫言愁喜孜孜道:“管甚么早晚,来了便好。”

吴忧见她兴致颇高,倒不忍骤然扫了她兴头,圈住她肩,亲昵地抱了一抱道:“里面说话吧。”

莫言愁白他一眼,嗔道:“讨厌。”整个人却如同黏在了吴忧身上,再也舍不得放开。

“咳咳!”吴忧轻轻向背后摆了摆手,几名如影随形的亲卫知趣地退入夜幕中。

甫一进帐,吴忧一把将莫言愁搂进怀里,莫言愁颤颤地仰起脸,吴忧狠狠吻了上去。良久,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莫言愁红唇娇艳欲滴,整个人如同火把一般被点燃起来。腰肢儿软,胳膊儿柔,腿脚儿绵,全身便好似被抽去了骨头,没有一处不柔软,没有一处不香腻,柔柔地绊住男人的身,一丝丝地挽住男人的心。

“郎君啊——”莫言愁低低地呢喃,仿佛来自身心最深处的一声叹息,所有的情意,所有的思念,都化作这一声哀婉的叹息。

第七节 魔舞

上官毓秀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似乎没人能确切的知道。即便在后来的史传家的眼中,这个人也只是一团模糊的存在,尽管在野史中这个神秘的女子与吴忧曾经一再发生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一度起到过十分关键的作用,在无数个民间传说版本中她如同救世的观音菩萨,屡次以强大的“法力”“仙术”庇佑吴忧度过一道道难关。但在正史之中,这个神秘人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在几百年后,关于这个人是否存在,是男还是女仍在引起一波又一波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屡屡徘徊于“上官毓秀、阮君、水凝是否同一人?”“上官毓秀是神、鬼、妖还是狐?”之类问题的考证上。总之不论如何,史家们宁可在故纸堆中翻找证据,也没有抑或是不愿去询问当初曾直接接触过这个神秘人的几万云西官兵和他们的后人。或许根本没人真正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存在与否吧。

吴忧并不知道困扰后世的那么多烦心问题,他不但知道上官毓秀是个人,而且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一个有着极高智慧和通天本领的看上去极其年轻美丽的女巫。在上官毓秀门口被挡驾整整一个钟头之后,吴忧终于忍不住高声道:“吴忧求见姑娘,姑娘答应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不会忘了吧?”

“将军真是好没耐性,人家只是起床梳洗一下便不能等了么?”上官毓秀的声音恬恬淡淡的,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确是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好像稍微苦恼了一会儿,随后大度地道,“请进来吧。”

“将军随便用点水果点心,早上没甚么可口东西,就是家乡里带来些果品还将就能待客。”上官毓秀着一袭雪白的玉丝睡裙,赤着双脚,斜歪在一张描金榻上,一头长发随意挽了个髻儿,用根细细的木钗别住,右手拇指上戴一只羊脂玉扳指。她随意抬了抬下巴就算跟吴忧打过了招呼,指了指眼前精美的几案上两盘酥饼点心、一盘雪白的黄梨块和一盘红瓤西瓜片。屋角一只檀香炉散发出缕缕青烟。

吴忧看得眼都直了,这寒冬腊月里,他已经好多天连青菜都看不到,更别说新鲜的水果了。梨和西瓜都不是耐保存的水果,看起来这位上官小姐对这些还十分不满似的。真不知道她平日里都吃甚么东西。他先捏了一块梨子吃了,然后挟了一片西瓜咬了一口,那味道十分爽利甜脆,入口即化,一丝甜香直透入骨髓里。吴忧闭目深深体味,半晌方睁开眼道了一声“好”。却绝不肯取用第二口。

“将军为何不肯吃了,难道这水果味道不好?”上官毓秀自拈了一片西瓜尝了,有些诧异地问吴忧。

“非也。是怕吃上了瘾,姑娘万一走了,我找谁讨吃去?不如就此一口,存个念想罢了。”吴忧苦笑道。

“原来如此。”上官毓秀浅浅一笑,不再深劝,自己就着点心吃了几片水果,侍女便端了下去。上官毓秀净了口才道:“以小女子之见,将军此言却是迂腐得紧了。想人生于天地间,饥则食,渴则饮,寒则衣,自由自在,何曾有这许多限制礼节?周国曾有首谣儿叫做“有谷吃谷,有土吃土”,但得眼前有食,便吃了再说,要是都这般连吃饭都思前想后的,做人还有甚么乐趣?”

吴忧没想到自己表现一把高风亮节却被戏嘲一顿,一时语塞。

上官毓秀又道:“前几次遇到将军,真性真情,不失为一个爽利人,现在这面子上的功夫可见长了。”

吴忧自嘲地一笑道:“在其位谋其政,谋其政象其形,装模作样有时候还是要得的。能搏姑娘一嗮,委实惭愧得紧。”

上官毓秀凝视吴忧一会儿,忽然幽幽一叹道:“将军,真是好气量。不过,你这辈子是注定要吃女人的亏了。”

“这也未必吧。”吴忧尴尬地笑笑道。

“昨夜将军的病是犯过了罢?”

“姑娘法眼如炬。”

“可得‘药’缓解?”

“……这个谅也瞒不过姑娘。”

“美酒香醇,佳人在抱,将军这病可称为风流病呵。”

“见笑了。”

“好罢,不取笑你。请问将军自从上次离别,可曾犯过这病?”

“偶有不豫,却尽压得住。”

“我上次留你脑中一点术法,可称为心眼,心眼清明,邪魔不侵,即便我亲自来施法,也不见得每次都成功呢。昨日数万军民都被我的筝声所惑,唯有将军能保持清醒,这便是心眼之功。但将军恃强打断我的乐曲,震伤我的侍女,切断我的筝弦,却犯了我族的一个忌讳。心眼便因此而自动消失了。将军能支持到后半夜,已经是大不易,今日还站得起,沉得住气,更是出乎意料。想来小莫姑娘要受累不轻,只怕这两日难以走动罢?”

吴忧被她一言点破与莫言愁的私密情事,不禁老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上官毓秀却似没有看到吴忧尴尬的表情,自往下说道:“将军最想问的可能还是我为什么会用那样的方式去演奏那一首曲子。可能还想把我抓起来拷打一番问问谁是主谋,背后可有人指使,更关心的可能还有这首曲子为什么会有这样蛊惑人心的力量,世间还有谁有这样的本领,能不能招揽,要不要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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