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全集.com》第70/543页


阮君轻轻叹了一口气。吴忧身上自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让人一见他就感觉如沐春风,愿意和他接近。她还不知道远在怀州的星晴一见吴忧,也是被他这种气质所吸引,起了招揽的念头。阮君可以感觉到,吴忧本质上是不愿意与人争斗的,他的性格里有太多的悲天悯人的因素,也因此不论是平日跟人交往还是面对感情问题,他的处理方式都是宁可委屈自己而不愿意伤害别人。战场上不得不通过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也尽量寻求能够通过最小牺牲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因此他的意见往往和阮香不同。阮香是经历过铁血战场洗礼的人,她对战争的残酷性有着深刻的理解,需要做出牺牲的时候,她绝不会犹豫,形势发生变化的时候,她可以迅速采取不一定是最好但一定很有效的办法,做出决策。这种独立决断的能力是以前的吴忧所缺乏的,现在这种气质慢慢开始在吴忧身上形成。这趟怀、柴二州之行阮香是参与促成的,大概阮香也有让吴忧历练一下的意思,现在看来,吴忧经过此行,确实成长不少。

作为一个妻子,阮君不想对丈夫的事业进行什么干预。虽然她曾经离经叛道,但婚后她除了偶尔闹闹小脾气,还是恪尽了一个妻子的责任的。吴忧这样整天忙碌,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阮家的江山?阮君觉得没有理由抱怨什么。她明白运筹帷幄、决战于沙场不是自己所擅长的,她能够做到的,就是用自己的温柔体贴(或者热情似火)为吴忧营造一个舒心的后方。让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事业中去。

阮君自认为不是一个器量宽宏的人,特别是在感情方面。她不能容忍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妹妹。不能说她是自私的,虽然这个时代很多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甚至女诫里也一再强调不妒忌是女子的美德,但是阮君不这样认为,相信大多数人也不会这样认为。她既然把全部的心意都放在了吴忧的身上,为什么就不能要求吴忧也对等的付出呢?现在吴忧在这方面是很让她放心的。可是她又不能完全放心。不管是妹妹阮香也好,刚出现的星雨也好,都是如此的优秀,阮君也不得不承认,是男人要对这样的女子不动心真的很难。她可以承认自己比不上这些强劲的对手,但她不能因此就容忍吴忧花心。她对这个问题也格外敏感: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吴忧是我一个人的丈夫,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在这上面决不能含糊。

吴忧可以说是对妻子最为了解的人了,他对阮君的了解甚至远远超过了身为亲姊妹的阮香。面对阮君的吃醋,吴忧总是小心地解释。吴忧对阮君迁就、呵护,就如同对待一个偶尔闹闹小脾气的孩子。吴忧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能够娶到阮君他已经十分满意了,对美女、才女,他总是保持一种欣赏的态度,面对妖媚的星晴时,涌上他心头的甚至是畏惧而不是男女之情。吴忧有时候不能理解阮君为什么这么爱闹小脾气,这么爱打听他和别的女子的交往。大概这也是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同吧。吴忧更愿意把阮君的这种行为解释为对自己的爱,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总体上来说,吴忧和阮君打打闹闹,还算一对和谐美满的夫妻。

睡梦中的吴忧好像忽然碰上了什么惊怖之事,浑身颤抖,手紧紧抓住阮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阮君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脸和吴忧的脸贴在一起,回抱住吴忧,轻轻哼唱起小时候奶娘唱给她听的一首民谣。过了一会儿,吴忧安静下来,又一次进入了安恬的梦乡。吴忧结婚后曾经几次出现这样的行为,阮君问吴忧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的时候,吴忧总是一脸茫然,记不得梦见了什么了。吴忧有个好习惯,他从来不说梦话。

吴忧和纪冰清几乎是同时惊醒的,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可就大不一样了。吴忧是拍拍阮君的脸蛋道:“喂,你怎么出来了?夜里露水大,小心着凉了。”当然不忘了趁机在老婆身上揩点油。

阮君笑着摆脱了他的魔爪,道:“不知道是谁在外边就睡着了呢。”

吴忧看看自己身下的毡毯,不好意思地笑道:“快到家了,一下就放松下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呵呵,还是老婆体贴我。来,亲一个吧。”

阮君急忙逃开,道:“有人来了。”

吴忧道:“别担心,是灵州部队。”

阮君奇道:“灵州部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里应该还是柴州地界吧?原来你在这里停下来就是要等着和这支部队汇合啊。”

吴忧道:“小君越来越聪明了,是小香来信告诉我们在此汇合的。”

再说纪冰清,也是听到了大队人马靠近的声音,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不过她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杨影离她近在咫尺的面孔。纪冰清“啊”地娇呼一声,急忙捂住嘴,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正以一个十分羞人的姿势半躺在杨影怀里,不禁又是“啊”地一声惊叫。

这时候吴忧和阮君已经走了过来,这一切尽数收在眼底。吴忧道:“啊呀,杨兄果然不同于凡人,这么快就搞定了?真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啊哟!”却是被阮君和纪冰清同时狠狠掐了一下。

吴忧哭丧着脸道:“唉,杨兄你看,还没过门就这样凶悍,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纪冰清恨恨道:“要你管!”同时杨影尴尬地说道:“先生误会了。我们确实没做什么。”

那支队伍渐渐走近,一个汉子飞马过来,正是呼延豹。这支队伍便是由他率领的。众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吴忧拉了呼延豹到一边问道:“夏粮收割早已结束,怎么你们还在乐城附近活动?就不怕打草惊蛇么?”

呼延豹道:“我也不太清楚郡主的用意,我们来这里是给乐城的山民送秋播的种子。前一阵子我们分批潜入,在乐城百姓的协助下,把今年的收成抢到了手,不过上回是齐信带着人来的。”

“唔,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怎么行军的?”吴忧很有兴趣地问道。

呼延豹道:“自从你走了以后部队整天集训,不停地行军训练,一会儿朝南,一会儿朝北。郡主还在长湖建立了造船厂,设立了水军训练基地,不少弟兄正在练习水战。再过不久咱们就要有自己的水师船队了。我这次带来的有六千人,一千人是骑兵,在乐城昼伏夜出,加上百姓的配合,一日行军一百多里,不久前和一支怀州军照了面,我们照郡主的吩咐,不和他们交战,掉头就跑,他们硬是没追上我们。”说罢哈哈大笑。

吴忧道:“可有掉队的战士?”

呼延豹道:“没有,这帮小子原来就是走山道的好手,跑这点儿路还不跟玩似的?”

吴忧拍拍呼延豹的肩膀道:“呼延大哥辛苦了,咱们一起回灵州吧。我也正好有事要找小香商量。”

呼延豹喜道:“太好了,咱们一起回去。我也把这些日子灵州的事情给你讲讲。”

忽然后队一名传令兵跑上来禀报道:“怀州军万人左右,全是骑兵,离我们三十里,正全速追来。”

呼延豹道:“追上来了?这么难走的山路,真难为他们怎么敢追。”

又转头对吴忧道:“这里的地形十分有利于我们,我们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如何?”

吴忧担心道:“弟兄们已经赶了半夜的路,都很累了,是不是先歇一歇?”

呼延豹看了看身边正在行军的士兵,道:“我们累,怀州军只有更累,在山路上行军,骑马不会比步兵快多少。眼前是个好机会,命令所有人休息半小时,这样咱们体力就比敌人充沛得多。”

吴忧道:“既然这样,可以试试。这样吧,派出四个大队分别埋伏在两边山上,到时候举火为号,三面夹击,可一举击破敌军。”

呼延豹兴奋道:“就这样办。”急忙传令,骑兵下马,队伍停止前进,前队变后队。随着一个个传令兵飞奔向各个大队,不一会儿四个大队已经分头向两边的山地进发,留下来的部队排开阵形,士兵们原地坐下休息。大军行进间变阵,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吴忧对呼延豹竖起大拇指道:“大哥真是治军有方,令行禁止,不惊不躁,这支队伍可以称得上是精兵了。怪不得大哥敢和怀州军决战这么一下子。”

呼延豹道:“兄弟不用夸我,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说到练兵,还真得佩服一下沙炳和周景那两个家伙,不过他们也不如郡主厉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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