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全集.com》第78/543页


阮君不看他,又往旁边走,吴忧又拦住,阮君走了三次都被吴忧拦了回来,索性不走了,背对着吴忧在路边坐了下来。吴忧竭力做出一个笑脸,贴着阮君坐了下来,阮君赶紧挪了挪地方。吴忧陪着小心道:“小君――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

虽然吴忧也不确定是不是可以说清楚诸如手帕之类的事情,不过他的目的就是逗阮君说话。这一招一向百试百灵,阮君好奇心比较重,只要能让吴忧有机会说话,吴忧有自信能把阮君哄得回心转意。不过这一回绝招显然失灵了,阮君的背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人也像石头一样沉默,没有被吴忧打动,这回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接下来吴忧表演了譬如指天发誓、甜言蜜语、自杀、发羊癫疯、装死等种种花样,阮君一概置之不理,看到这些全都不管用了,吴忧慌了,他悄悄向阮君靠近一点儿,又一点儿,终于到了离阮君很近的地方,然后在地上悄悄放了两个刚捏成的小泥人,一男一女,两个小泥人脸对着脸,嘴对着嘴,显得十分亲密。男性小泥人身上刻着“吴忧”两个字,女性小泥人身上刻着“阮君”两个字,两个小泥人捏得惟妙惟肖。吴忧把两个小泥人轻轻推向阮君,阮君看了一眼,怒气冲冲地把两个泥人转过去,变成了背对着背。吴忧又把他们转过来,变成脸对着脸。阮君又转过去,吴忧又执着地转回来。

阮君发怒,一掌把小“吴忧”打个粉碎,吴忧夸张地捂着心口倒地道:“啊,我死了,小君我先走一步了,你不用担心,黄泉路上我会替你打点好的。”说着头一歪,作死去状,阮君不理他,看着形单影只的小阮君,也是越看越生气,又一掌把小“阮君”也打碎了。吴忧忽然“复活”了,抱住阮君道:“好老婆,原谅我了么?”

阮君嘟着小嘴,显然还在生气,却不像刚才一般冷漠了,愤愤道:“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咱们就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吴忧见她终于肯说话,自然大喜,忙道:“小君你听我说……”

吴忧那天究竟对阮君说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只知道那天两人手牵着手走回军营的时候,两人的脸都红红的,阮君手里拿着另一对精致的男女泥娃娃,上面刻着八个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十九节 鏖战

连续两天没有发现灵州军的踪影,这让蒋俊感到很不安,灵州军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蒋俊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蒋俊焦躁地在大营里走来走去,他已经派出了数以百计的斥候,在西至烽火城、北到灵州、蓬城,南至西柳的广阔范围内展开了拉网式搜索,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出灵州军的去向。几万军队,没理由凭空消失的。

蒋俊感到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窥伺的猎物,灵州军就是那个躲在暗处的猎人,等待着机会给他以致命一击。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大帐内,只有宁雁陪着他,宁雁一直深思不语,锐利的目光盯着作战地图,上面标示着灵州军两天前的集结地点。

蒋俊在宁雁面前停了下来,“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灵州军下一步的目标在哪里?”

宁雁猛然抬起头,道:“将军,灵州军的长处在于机动性极高,他们一日行军可达百里以上,神出鬼没,烽火之役已经结束了好几天,灵州主力可能出现在灵州任何地方。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已经和西柳灵州军会师,咱们已经错过了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了。

“现在灵州军挟大胜余威,求战欲望强烈,而我军连日行军,士气不高,若是此时与我军决战,将对我军大为不利。他们这两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只能说明他们又要有新动作了。灵州军现在可以选择三种:第一,寻找机会与我军决战,这样的话我军将处于不利局面,但是灵州军也要付出惨重代价;第二,撤回西柳,这样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我们可以从容撤回灵州,他们选在我们撤军的时候追击一下,双方损失都不大;第三,佯攻灵州城、蓬城,待我们全速回援的时候,在路上打埋伏,灵州城为我军所必救,一旦他们行此计策,则我军形势危殆。若我是灵州主帅,我就行第三条计。”

蒋俊问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去攻灵州城?”

宁雁还没等说话,一个传令兵进来禀报:“灵州城派人来求援,灵州军数万兵马攻打灵州城甚急!”

蒋俊大惊,对宁雁道:“果如先生所料。”

蒋俊将求援的军官叫进来,细细询问灵州城的情况。那报信的军官衣甲凌乱,面带血污,拜伏于地道:“灵州军攻城甚急,兵多如蚁,灵州士兵就像疯了一样拼命攻城,一天发动大小进攻几十次。灵州城壮丁尽数发动,修补城墙破损之处。宁宇将军扶重伤之躯,亲临城墙督战。我离城之际,城内六千士兵已经伤亡过半了。蓬城近在咫尺却坐视不救,宁宇将军嘱咐末将,务必请将军尽快发兵,他最多再守两天,只能以身殉城了。”声音嘶哑,身体已经接近虚脱,显然是不眠不休一路狂奔而来。

蒋俊道:“怎么可能!灵州城墙坚固,守城器械齐备,如何这等不济事?”

宁雁在一边道:“将军不要忘了,叶海的部队携带了大量攻城器械,现在恐怕全都落在了灵州军手里了。”

蒋俊定了定神,又问道:“灵州兵一共多少人马?”

军官道:“城外联营数里,旌旗蔽日,至少有五六万人马,每次攻城都出动五千人以上的规模。敌军轮番攻城,日夜不停。”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灵州军的凶悍还心有余悸。

蒋俊急速地来回踱了几步,拿不定主意,对宁雁道:“先生有什么看法?”

宁雁道:“我还是觉得这是灵州军的声东击西之计,灵州军真的敢孤注一掷,强攻灵州城?依灵州以前的作战方式来看,他们比较喜欢迂回埋伏,以优势兵力消灭敌人,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硬拼的决定的。”

蒋俊道:“灵州军哪里有过什么固定的战法?自从我们和他们交战以来,他们的战术灵活多变,从不拘泥于任何成法,他们要是真的攻下灵州城怎么办?照现在看来,佯攻很可能就是真攻,我不能眼看着敌人攻下了灵州城而无动于衷吧。”

宁雁道:“将军三思,现在守灵州城的宁宇是我亲兄弟,我心里比将军更急,但是我们要提防敌人的诡计,否则不但救不了灵州城,这五万人马也得搭进去,到时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蒋俊勉强坐下来,道:“那依先生之见呢?”

宁雁道:“现在切忌心浮气躁,我们再等等各处斥候的回报,把情报再收齐一些再作判断也不迟。”

蒋俊正要答应,不料那满脸血污的军官大吼一声,拔剑便刺宁雁,蒋俊急忙拔剑架住,那军官长途跋涉而来,体力早就十分有限,被蒋俊一格,长剑脱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道:“俺们灵州城将士浴血奋战,不想你这奸贼竟然推三阻四,就忍心见死不救,俺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刺死你这奸贼,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宁雁被那军官吓得退后两步,看到那军官哭得西里哗啦的,不会再威胁到他的时候才惊魂甫定地站住了,蒋俊烦躁地命令卫兵把那个军官架出去,对宁雁道:“先生受惊了。”但是他的声音里缺乏了一点儿真诚,更像是在敷衍,显然刚才那个军官的行动让他受到了影响。

蒋俊重新坐下道:“灵州城一定要救,命令部队立刻改变阵形,向灵州城全速前进。”

宁雁扯住蒋俊衣襟道:“将军三思!为淄州几万将士的性命想想啊。”

蒋俊不耐烦地甩开宁雁的手道:“不必多言,不管灵州军真攻还是假攻,我们都要赶回灵州城。这次战役我们已经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宁雁仍苦口婆心谏道:“我军现在以攻对攻,挥军直取西柳,事情或许尚有转机。”

蒋俊凝视宁雁半晌,颓然道:“非俊不听先生良言,攻西柳诚然上策,但是你可曾为我的处境想过?丢了灵州城,刺史大人会怎么想?就算攻下了西柳,灵州城却丢了,也还是于事无补,刺史大人不会容忍的,到时候,罢官免职,结果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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