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全集.com》第82/543页


至此,灵州全境除了南方被怀州军占领的乐城,已经全部都落入了阮香靖难军的掌握之中。靖难军厉兵秣马,陈兵于灵、淄边境,准备侵入淄州。

淄州上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淄州在灵州先后投入了十八万的远征军兵力,在一年的时间里,全都被灵州这个无底洞给吞没了,被俘的淄州士兵达到五万人。另外灵州战事对淄州战略物资消耗也是巨大的,现在单单是维持淄州各城的防御,军队数量就已经捉襟见肘,淄州已经失去了反扑的力气。如果现在灵州发动进攻的话,郝萌没有信心挡住如狼似虎的灵州军。郝萌已经下令征召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入伍参军,又命令商人缴纳战争税,补充军需,又从临近的泸、云、燕、京畿等地花费重金征召士兵。一时间,淄州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充满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淄州特色的繁华的商业街道显得萧条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军队日夜操练的喊杀声。被重金吸引来淄州参军的青壮年男丁不多,因为现在张静斋和泸、徽二州正在作战,青壮年男丁不是上了战场,就是在进行后勤运输保障,田里劳动的都大多是女人,所以郝萌没有招到多少人。

灵州城。

阮香宣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调整:

鉴于灵州军规模急速扩大,原大、中、小队三级军事编制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在原千人大队基础上设支队。每支支队统辖五千人到万人规模不等,具体视作战需要而定。大队规模的建制上增设专门的斥候中队。中队增设斥候小队。大队长、支队长仍由阮香通过参谋部直接任命。呼延豹、杨影、齐信、钱才、班高等五将升为支队长,纳兰庆调出参谋部,统领部队,任支队长。郑班守蓬城、高放守烽火城,方略主管南方的东莱、西莱两城,阮香亲自坐镇灵州。宁宇任水军支队支队长,总管水军训练作战事宜,镇西柳。宁雁调入吴忧的参谋部,吕晓玉、张超、纪冰清等人职守未变,左明霞应其自己要求调入作战部队。张雄从淄州回来,阮香让他先负责位于长湖的水军造船厂,招揽商人和工匠,发展灵州的工商业。

此外阮香还发榜招贤纳士,不计出身,唯才是举,灵州还有临近州郡的不少名士纷纷前来归附。这些人治理内政,组织生产方面都是驾轻就熟,他们分布在灵州各城,主要从事行政工作,在这些士人的治理下,灵州各城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慢慢恢复了活力。

经过这一番整顿,灵州军规模进一步扩大,达到了八万多人的规模,扩张了将近一倍的兵力,各城还有一些非正规的民兵,只负责协助守城,不跟随大军出战,算上这些人的话,灵州部队已经有了十万人的规模。当然训练新军的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沙炳和周景的头上。幸好阮香早有准备,新军按照以前制定的各军种标准操典训练,进展迅速。水军由于宁宇这个出身于水师将领的加入,又俘获了大量淄州战船,所以很快就编出了水军操典的初稿,灵州水师正式建立,并开始投入训练。

阮香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战马匮乏。现在靖难军共有军马五万多匹,有战斗中缴获的,也有想办法从别地收购的。其中能够用于战阵的战马只有不到两万匹,按照阮香原来的设想,这次装备的骑兵部队特别是弓骑兵应该再多一些,不过灵州本身虽然产马,但是多是负重走路的驮马,体型都比较矮小,翻山越岭驮运货物倒是可以,却缺乏爆发力,并不适合战场冲锋陷阵。要建立繁殖优良马种的马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阮香只好一面让管后勤的张超想办法,一边忍痛把一些原本的骑兵建制转为步兵、弓弩兵。

就在靖难军跃跃欲试,准备对淄州展开攻略的时候,从方略那里传来消息,怀州军兵分两路,突袭东莱、西莱。阮香暗叹一声,怀州终于动手了。

第二十一节 双城

方略是个尽职的守城者。他自从到任,就继续加强东莱和西莱的城防,东莱和西莱城高都不到八米,同当时多数的城墙高十几米的大城相比,这两座城池规模小得多。但是这里却面临着怀州的六万大军的直接压力。进入十月份,灵州多雨的季节已经基本结束,秋高气爽,草黄马肥,正是兴兵的好时节。灵州南部的山脉已经不能阻挡怀州的大部队行动了。北方的灵州战役还没有结束,方略就被派到了灵州南方,开始接替战役开始以来就由纳兰庆主持的东西莱城防工程。

纳兰庆自七月份以来,一直主持两城防御工作。他调遣五千人左右的野战部队把守住了乐城通往两城的紧要道路,怀州军几次试图通过小规模部队渗透都无功而返。而夏季的暴雨,难行的山道有效阻碍了大部队的行动。纳兰庆趁机组织两城百姓和民兵抢修两城城防。

到方略接手时,城防工程已经完成了大半。方略一点儿都不敢放松。一方面他派遣大量斥候不停地侦察怀州军的动向,另一方面他把城外那五千部队也调了回来,参与城防整修。阮香又调拨了一批淄州战俘过来给他使用。在两城军民的努力下,不久,城防各项工事基本完备,但是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难关还在等着方略――护城河里的水太浅。虽然在雨季中已经有针对性地积攒了不少雨水,但是随着护城河的拓宽加深,再加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下过雨了,护城河的水越来越浅。最要命的是两城周围都没有比较大的河流,而最近的一条大河离城又太远。方略计算了一下,要挖一条运河把水引过来的话至少要五万劳力连续干半年,现在怀州军入侵在即,情况也不容许动这么大的工程。

方略为没有水而苦恼,只好贴出榜文布告,如果谁能够解决水源问题,重赏。

这一日,手下士兵来报,有一老者揭了榜文,说能解决灵州军的难处。

方略大喜道:“快快让他进来……不,我亲自去迎接。”

方略迎出府来,就见到一个老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有仙人之姿。方略恭敬地将老人迎入厅堂,分宾主落座,道:“听说老丈揭了榜文,请教先生尊姓大名?不知道有何良策解决护城河水的问题?”

老人轻捋长须,呵呵笑道:“老朽久已不入世,本名早已忘记,有个别号叫听月,将军这样称呼老朽就好了。老朽跟灵州颇有渊源,灵州有难自然义不容辞,为灵州纾难也是分内之事。要说这取水一事,并非什么难事,内行人做来很容易,外行人不知道,所以才无从下手。”

方略奇道:“我这里工匠齐全,各种人才都有,老丈是说哪一行的外行呢?”

听月摇头道:“我说的不是普通的行当,不知道将军可曾听说过风水师这种行当?”

方略道:“略有耳闻,知之不详。”

听月道:“风水师精通堪舆之术,相地术是必修的科目,因此说到对地理的了解,没有比风水师更加擅长了。老朽恰恰就是一个风水师。”

方略道:“虽然这样说,但是周围的地方我已经细细探察过,并没有可以用的水源啊?”

听月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一般人只懂得探察地面的形势,风水师通过特殊的方法则可以探察到地面以下的部分。我们可以探察地下水脉的规模和流向。”

方略大喜道:“我也曾多次在城外各处打井,希望寻找到地下水源,但是因为没有高人指点,都失败了,现在有先生之助,真是天佑灵州。”

听月道:“原本在百年前,有一条大河叫做灵水,自东莱和西莱两城之间流过,灵州之名也来源于这条河流。两城之所以挨得这样近,就是因为两城都是靠着灵水来建造的,当时被称为双子城。后来灵水逐渐萎缩,在五十年前彻底干涸,两城才连在了一起。其实河并没有像人们认为的那样消失,它只是从地上转入了地下而已。”

方略拱手道:“还请先生不辞辛苦,找出这地下河河道。”

接下来几天,灵州军在这位听月老人的指点下,在几个地方掘地,很快就发现了那条地下河,将河水引出,灌入护城河的壕沟,至此两城防御体系才算完全建立起来。

方略欲重赏那听月老人,老人坚辞不受,飘然而去。

怀州军自从九月中旬就停止了对东莱和西莱的骚扰性攻击,这也使得方略有时间完成城防工程。方略该庆幸,因为怀州军并不是不想攻击,只是因为内部发生了激烈的分歧,导致了进攻计划迟迟不能进行。

事实上究竟是否对灵州用兵的争论由来已久,从乐城落入了怀州军的手里那一天起,怀州就开始了这种争论。

刘向的重要谋士田矫不同意向灵州派兵,他甚至不同意占领乐城,张静斋明显不怀好意,从张静斋手里接收乐城,无疑会遭人非议,灵州无罪而被张静斋所灭,天下人都心向灵州,如果怀州接受了乐城,无疑会被人指责为张静斋的同伙,也等于默认了张静斋的侵略行为,这将让怀州的声望大打折扣。

另一派声势大得多,刘向视之为友的许德民,将军井麟,谋士林清泉、百里慕等都支持趁灵州战乱进攻灵州,趁机扩大地盘,这也代表了怀州军方主流的观点。田矫势单力薄,却毫不退让,仍然据理力争。

刘向感到难以决断,问计于老师刘梦苇。刘梦苇一反平时对政事模棱两可的态度,明确表示了支持田矫。这让刘向更加犹豫。后来,一方面迫于主战派的压力,另一方面刘向自己也不想错过这个进入灵州的机会,怀州先是派出民政官员进驻乐城,最后终于向乐城派兵。井麟、林清泉、百里慕先后到达乐城。尽管进占了乐城,刘向可不像淄州郝萌那样急切,郝萌和苏中交手的时候,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他不止是想隔岸观火准备坐收渔人之利那么简单,他还想看看天下人的反应,不出他的预料,对于急不可耐进入灵州的郝萌,多数人不抱什么同情,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苏中的败亡,阮香军的崛起,他都看在了眼里,他没有动。刘向就像一头豹子在仔细观察自己的猎物,他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尽管乐城众将屡屡请战,刘向仍然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阮香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个小姨子早就死在张静斋手里了呢。他既没有出兵助阮香一臂之力,也没有在阮香背后插上一刀,田矫和刘梦苇的意见仍然回荡在他的耳边,刘向是个很重视名声的人,被天下人唾骂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但是他也没那么大度,帮助阮香取得灵州,这种方案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虽然阮香早就名声在外,声威赫赫,刘向没想到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逐苏中,退淄州,纵横捭阖,叱咤风云,势力也由小到大,急速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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