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全集.com》第88/543页


呼延豹不待阮香吩咐就挺枪拍马迎上,大喊道:“就让你呼延爷爷看看淄州小儿的把戏!”

黑北屏大怒,催动马匹,冲向呼延豹。

二人刀枪并举,杀得难解难分,双方鼓手都奋起平生之力擂鼓助威,军士也都呐喊,都指望自己的主将胜出。

两人打了四五十回合都不分胜负,呼延豹焦躁,想道:这厮刀法纯熟,破绽极少,不想奇招恐怕难以胜他,卖个破绽,转头就走,却悄悄取下弓箭意图射他。黑北屏久战不下呼延豹,也有些急躁,悄悄掣出流星锤,见呼延豹败走正和心意,拍马赶上,正要打去,不料呼延豹猛地在马上一侧身,张弓搭箭,直射黑北屏面门,黑北屏一惊,急忙闪避,流星锤却也打得歪了。无巧不巧,呼延豹的箭射落了黑北屏的头盔,黑北屏的锤也打落了呼延豹的头盔,双方都吓出一身冷汗。几乎同时,双方阵营都鸣金收兵。两人互相怒视一眼,各自回营。

靖难军大营,阮香道:“从今天的交战情况来看这个黑北屏很有些本事,我看他带的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要攻下飞云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天幸淄州只派出了他这么点儿人马,我们就吃掉这一支部队,攻下飞云关。”

呼延豹道:“我再和他打去,今天要不是鸣金,我就揪下这个家伙的狗头来。”

宁雁道:“呼延队长不必急躁,要胜他不难,我们只需设计赚他远离城池,埋伏下大军,不愁捉不住他。”

杨影道:“这个淄州将军好像肚子里有些货色,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吴忧道:“这就要想办法先降低他的警惕性了。这样,咱们从明日起,和他交战,只许败,不许胜,务必骄其心,等到时机成熟,敌人只要马虎大意,咱们就可以把他诱入圈套。”

众将应诺。

次日,靖难军又来攻城,黑北屏仍然带着五千士兵出击。黑北屏照旧向阮香军发出挑战,这一次是杨影应战,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杨影拨马就走,黑北屏停马不赶,耀武扬威道:“灵州就没有一个敢于一战的将领了吗?”淄州兵大笑喧哗。呼延豹愤愤出阵,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呼延豹调转马头,回头就走,黑北屏防他弓箭,没有追赶,接着是纳兰庆,交手二十几个回合也败下阵来。黑北屏依然不追。

双方从日出打到日中,黑北屏连斗多将,毫无疲惫之色,阮香军众将轮番上阵,或者几回合,或者十几回合,都败下阵来。一上午功夫,黑北屏换了两匹马,看看日中,黑北屏笑道:“灵州猛将不过尔尔!有种就吃完饭再打过。”

灵州也收兵回营。下午灵州又是一番车轮战,黑北屏又一次回阵换马的时候,部将杨波提醒道:“黑哥,我看今天灵州兵好像有诈,他们的将领一直不肯用全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末将愿意替将军打这一阵。”

黑北屏道:“我也发现了,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车轮战消耗我的体力,不过我岂是体力不济的人,不用你出战,我就让他们看看我淄州人的实力。”

果然一下午功夫,黑北屏力斗灵州众将,毫不力怯。眼看天色将晚,黑北屏大喊道:“灵州鼠辈,可敢夜战?”

呼延豹道:“夜战便夜战,你这么急着送死,我正好给你送终。”阮香吩咐士兵点起火把,看两人夜战。这一次呼延豹毫不相让,和黑北屏硬碰硬,刀枪交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两人拼到一百回合,呼延豹力怯,道:“呸呸,震得大爷手都麻了,有种来追大爷啊。”掉头就跑。

黑北屏大怒,拍马就追,后边杨波见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走远了,怕黑北屏有什么闪失,挥军进攻,想接应黑北屏。

阮香见黑北屏上当,不禁大喜,命令齐信、钱才所部变换阵形,将冲过来的淄州军团团围住。又命杨影、纳兰庆、班高各自率领部队截断淄州军的退路,阮香亲自率领近卫队挡住了黑北屏回城的道路。

黑北屏追了一阵呼延豹,呼延豹七折八拐,很快就消失了踪影,黑北屏猛然醒悟到自己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急忙往回赶,不料路边忽然伸出无数挠钩,将黑北屏的坐骑钩倒,黑北屏发现情况不妙,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弃了长刀,拔出佩剑,砍断了两边伸过来的挠钩,奋力一跳,竟然被他跳到了埋伏士兵的背后,他不敢恋战,急忙向着飞云关的方向狂奔。听得后边马蹄声急,知道追兵已经骑马赶来。好一个黑北屏,他听真了追兵的位置,在追兵刚追到背后的时候,奋力一个后空翻,正好躲过了追兵的射来的箭矢和砍来兵器,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追得最靠前的骑兵的马上,正好坐在了那个骑兵的背后,那个骑兵一惊,他来不及抽出近身格斗的短兵刃,只好就势往前一扑,翻下马背,居然在间不容发的一点儿时间里逃脱了黑北屏的掌握。黑北屏不禁感叹,灵州一个普通骑兵的反应也这般快捷,怪不得以善战而闻名呢。

不过前面又出现的阻截士兵和后边的追兵的脚步让他无暇多想,急忙催马向前。眼看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灵州士兵,黑北屏不禁凄然想道:我命休矣。不过前面的士兵队伍忽然被冲乱了,原来是杨波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来接应他了。黑北屏看着浑身浴血的杨波,心中一阵感动,这份忠诚,在淄州军中已经很少见了。

这一仗打到天明,淄州军的抵抗很顽强,最终随着黑北屏和杨波逃回城里的不过几百人,人人带伤。黑北屏和杨波也都受了伤。他们不敢再出战,紧闭城门,摆出一副坚守的架式来。

没有捉住黑北屏让灵州军后悔不已,见淄州军缩在关里不再出战,阮香无奈,只得指挥灵州军开始攻城。一时间城上城下矢石如雨,灵州军的英勇和黑北屏领导下的淄州军的顽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最锋利的长矛遇到了最坚固的盾牌,究竟是矛更利还是盾更厚?双方都在咬牙坚持着。

十二月初五,靖难军攻城第三日,飞云关巍峨的城墙伤痕累累,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修补过的痕迹,被鲜血染红的城头上依然飘扬着淄州的旗帜。三天里,灵州军想了各种办法攻城:攀登云梯,黑北屏命射火箭,云梯皆着火,正在攀爬云梯的灵州士兵烧死者甚多;灵州兵又造冲车,被淄州军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飞打,冲车尽数打折,灵州军又挖掘地道,黑北屏命令在城中掘重壕横截,灵州军只好无功而返……

三天来,灵州军想尽了各种办法,有几次已经攻上了城头,无奈没挡住淄州军的拼死反扑,后继部队被截断,最终又被淄州军赶下来。淄州军焕发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城墙上层层叠叠都是交战双方的尸体。灵州军攻城一刻不停,淄州军都来不及把尸体运走,幸好已经进入冬季,天气十分寒冷,尸体一时之间也坏不了。黑北屏三天没有合眼,一直坚守在城头,和士兵们共同作战。他用嘶哑的嗓音不停地鼓励那些疲劳的士兵。

灵州大营,呼延豹脑袋上被城上的滚木擂石砸了一个大包,现在怒气冲天地在发火:“郡主,我们是不是换一条路线进攻?我的手下已经伤亡了整整两个大队的士兵了,他们都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再这样打下去,弟兄们撑不住啊。”也难怪呼延豹抱怨,他的支队这三天都是负责主攻的部队,伤亡也最惨重,但是士兵们的英勇并没有换来应有的胜利,整整两个大队的伤亡,呼延豹自从开始打仗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惨重的损失呢。

吴忧也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攻下飞云关,我军元气大伤,也无力北进了。”

宁雁急匆匆走进来道:“郡主大喜了!”

阮香问道:“什么喜事?”

宁雁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日就可以拿下飞云关。”

阮香急道:“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宁雁道:“为将者必须知道天时,据我观察,今夜将有大雨雪,到时候敌人视线被阻隔,火箭、滚油等防守有效武器失灵,正好可以攻进城内。”

阮香道:“好!命令部队停止攻城,回来休整,等夜里再攻城。”

灵州军潮水般的攻势终于退去,黑北屏一直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杨波来到他的身边,“黑哥,我们的箭矢、滚木擂石都剩的不多了。”

黑北屏惊道:“用得这样快?原来不是储备了将近一年的用量么?”

杨波苦笑道:“刺史郝大人觉得飞云关用不了这么多,一个多月前就把大半物资给调走了,说是要防守淄州城。而且灵州城的攻势之强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防守器械的损耗相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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