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传奇全集.com》第63/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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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决战
明月山顶挂着一轮血红的弯月，明月城里坐着眼睛赤红的明月王。如果说有真正的孤家寡人，那么就是他，人间的帝王称孤道寡，至少还有亲人，而他，所有的亲人都已离他而去。
他经常往返于真假明月山之间，而现在，那座曾经由常武修建起来的假明月山已经被幽主占领，那面巨大的铜镜也已被捣碎。明月王没想到首先起来反叛自己的，是幽主这个老鬼。
现在他才发现，杀子之恨已经在这个老家伙心里埋藏了多久多深。他更没有想到，神犁紫驹会与幽主约定，一齐反叛。幽主向假明月山发动进攻之日，正是坤明界的远征军向明月山进发之日。
神犁紫驹未死时，远征军就已得到命令，定于九月初一向明月山进发，而这一天，也正是大眼睛的忌日，也正是幽主发兵之日。于是，坤明界和泰煞界所有的生力军都涌向了明月王。
此刻他正坐在明月宫里高高的宝座上，出神地望着王座旁那个小小的摇篮。自明月奴将天骄从他怀里抱去之后，他就再也没听到过他们的任何消息。他在心里叹息一声，三界中如果真的还有谁能躲开自己的眼线，那就一定是自己的女儿。
除非她死了，不然应该连她也躲不开漫天撒网的追踪的，但她究竟死未死？谁也不知道。明月王看着摇篮，看了很久，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凤冰儿，想起了明月奴很小很小的时候。
眼线来报，打断了他的思绪：虽然远征军被阻在山脚下好几天了，但刚刚幽主率领泰煞界大军越过了假明月山，抵达了城下，与远征军汇合了。现在那老鬼正在城外叫战。
明月王冷笑，哼，就凭他也敢来叫战？他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果然，城外的沙地上，九大域主将幽主围在垓心，正在向城头叫骂。明月王一出现在城墙上，下面立刻起了一阵骚动，这两年“明月令”的名头太响了，所到之处无不是引起战战兢兢。而“明月令”的唯一签发者，就是这白衣胜雪的明月王。
明月王如刀的目光盯着幽主那个小小的影子，哼道：“老鬼，你当真老不死，要跑来送死了？”幽主道：“你杀我儿，我恨不能将你寝皮食肉！”明月王道：“你儿子是天骄杀的，天骄都已死了，你还待怎样？”
幽主恨恨道：“天骄杀我儿，你杀天骄，我就要杀了你，方才解恨！”明月王冷冷一笑：“好么，有志气，那你来。”幽主道：“要杀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明月王道：“那更好，都叫出来，一块上！”
幽主嘿嘿一笑，一拍手，一阵号角声想起，阵甲里响起了一阵骚动，幽主喝道：“肃静！放他们进来！”只见三人走出，正是无咎和殷茹、句明政。明月王盯着无咎良久，叹道：“好，叶无咎你果然也来了，没让我失望！”
无咎注视着他已明显苍老的容颜，冷冷道：“不敢让你失望。”突然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我也不敢让你失望，明月王！”几条人影从空中降落，正是古皇、匏樽客和尚星、阿慊。不一会儿，跟着他们降落的又有七彩魔。
明月王冷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逐一扫过，冷哼一声，不说话。无咎见古皇突然到来，吃了一惊：“你怎么出来了？”古皇微笑道：“你以为你那破咒语真能困住老夫一辈子么？”
无咎道：“我不信。一定是有人从中捣了什么鬼！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解除那咒阵！”青指魔嘻嘻笑道：“叶无咎，这次你可就错啦！”无咎道：“哼。”青指魔笑道：“你知道焚山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无咎不语，殷茹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
青指魔叹道：“唉，本来还想吊一吊你们的胃口的，既然美人儿让我快说，那我哪还敢吞吞吐吐呢，这是非说不可了！”绿瞳魔道：“你不快说让我来快说吧！”青指魔道：“放屁，我都说了要快说的了，怎么还让你来说？”绿瞳魔嘻嘻笑道：“那你还不说？”青指魔道：“我正要说的，你来打什么岔！”绿瞳魔笑道：“那你说，你快说。”青指魔哼道：“我现在又不想说了。”绿瞳魔笑道：“那还是让我来说。”青指魔道：“不行。”
古皇听他们夹缠不清，喝道：“吵什么！叶无咎，告诉你也无妨，那大日晷倒了，你们焚山彻底完了！”青指魔叫道：“咦，古皇，你起个什么劲，美人儿说了，让我来说的！”古皇看也不看他。
无咎惊道：“你说什么？”古皇道：“那日晷倒啦，焚山完啦！”无咎身形晃了一晃，殷茹连忙扶住他。古皇见他低着头呆呆的，转头向明月王道：“老伙计，咱俩今天可得算一算总账啦！”明月王冷笑道：“好么，我也正有此意。”
只听无咎喃喃道：“日与月偕亡，日与月偕亡，我早该想到的，初生于玄，复归于暗，无明浇浇，乾坤之道。我早该想到的。。。。”句明政道：“叶无咎，你又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话了？”
无咎站直了身子，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像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他的表情变得坚毅无比，缓缓道：“千百年来，乾坤失序，太阳独爱东方，尤其钟于焚山，明月独照明月山，天破无人补，野兽横行，战乱不断，看来这一切在今天。。。。”
句明政见他话语中断，忍不住问道：“这一切在今天怎的？”无咎沉默，过来良久，像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在今天做个了结。”了结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明月王心里打了个激灵。
他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众人，最后在殷茹脸上停住。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凤冰儿，一个多美的名字，一个多美的人，一个多美的故事，都像云烟一样飘忽不定了。
明月王看着城下无数的生灵，突然觉得厌倦无比，一股极其累的感觉钻入他的心灵深处，不，应该说是从他心灵深处突然冒出来，攫住了他的灵魂。这感觉自问自答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
明月王的身形突然动了，像一道影子那样从无咎和句明政之间飘过，句明政叫道：“啊，殷茹姐姐被他掳去了！”无咎身随意动，追上明月王，一掌向他背后击落，明月王突然回身，“啪！”地轻轻一响，两人对了一掌。
这一掌并不威力惊人，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将在这一掌中得到重新安排，明月王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纸鸢般向城下跌落。无咎站在墙头，看着那血红的弯月，看得似乎入了迷，他发现这弯月开始褪去狰狞，重新走向明亮皎洁。
只听城下殷茹轻轻啊地一声，无咎看时，只见明月王靠着城墙，古皇和幽主双掌正向他头顶拍落。幽主狞笑道：“明月王，你还我儿子命来吧！”与古皇左右进攻，头上又有无咎掠阵，明月王的出路完全被封死。
他轻叹一声，将殷茹挡在身后，闭目等死。突听“啪啪！”两响，似乎是有人替自己挡下了这两掌，睁眼看时，古皇和幽主各退开老远，扶着城墙瞪着无咎。幽主恨恨道：“叶无咎，你又搞什么鬼？”
无咎还未来得及说话，明月王冲天而起，飞身上了城头，将手一挥，一道万丈光芒在明月城上空升起，升到高空，变成八个赤红的字：明月所临，万代为尊。幽主见了大惊，叫道：“终极明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