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第436/1925页
很快的,王斗所有人马车辆都进入营内,卢象升亲自查看各车辆的粮草,他脸上满是欢喜与惊叹,特别看到那些马肉,更是大喜。忽然他觉得粮草有点少,似乎不足一万几千人一月之食。杨国柱等人也看出这个问题。
他询问王斗,王斗道:“督臣不必忧虑,末将在保定府某地中,还储藏有一批粮草,约有数千石,合计起来,大军食用一个月,决对没有丝毫问题。”
卢象升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摇了摇头,瞪了王斗一眼:“你的随便出境走走,走得还真远。”
王斗左顾而言他,道:“督臣。将士们饥寒日久,还是将粮草发下去吧。”
方才卢象升与王斗之言,杨国柱,虎大威,王朴等人都是听到耳中。这二人的话,有点……那王斗……这事暂时不管,随后各人听到王斗之言后,却都是紧张起来,卢象升沉吟道:“王斗,这些粮草……”
王斗抱拳施礼道:“一切请凭卢督臣与杨军门指派。”
杨国柱沉声道:“督臣,王将军千里运粮,他本部的官军,自然需先留足一个月的粮草,那些肉食。也应大部归他麾下才是。”
卢象升缓缓点头,杨国柱的提议合情合理,王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卢象升道:“自该如此,这些粮草,本督便分发下去,定公平分派,不会短了各镇将士的衣食口粮。”
……
“分粮了,分粮了。”
宣大三镇将士一万多人。扎下的营盘可说巨大,直有连绵看不到边的感觉。不过此时这巨大的营盘内遍地都是欢声笑语,各镇中负责粮草的将官,领着自己营中的军将。兴高采烈地将一袋袋粮米扛回去。
饥饿这么久,终于到了今天,可以痛快地吃顿饱饭了。还有大量的马肉,今天也可以痛痛快快地大口吃肉。
“来来来,这位兄弟,您扛好了。”
钟调阳负责军中粮草物资。他指挥部下辎兵们,不断发拔着车马中的粮草。虽然自己军中粮草不断减少,不过那些指挥的辎兵们,个个还是意气风发,看着那些感激涕零的友军们,他们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王斗军中将士都知道大人在保定府,真定府等地囤积了大批的粮草,到了这些地方,大伙肯定不会饿肚子。一面各人又感慨将军的明见万里,未卜先知,早早的,就囤积了这么多的粮食,让大军没有饥寒之忧。
看着络绎不绝,密密麻麻的各镇搬粮将士,他们脸上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情,卢象升叹道:“惭愧,跟随本督这么久,将士们今日才得以饱餐一顿。”
此时己近中午,各镇官兵搬粮回去后,立时迫不及待的生火造饭,营盘各地腾起了袅袅的炊烟,随风飘来了一阵阵饭菜及肉食的香味。各地不时腾起阵阵欢笑,等众将士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鲜美的肉汤,甚至大块的马肉后,很多人都是怔怔地流下泪来。
在卢象升的中军大帐内,三镇总兵及各人亲将,都是围坐帐中,他们顾不上说话,个个狼吞虎咽,帐内呈现一片奇异的咀嚼声。
王斗坐在杨国柱的下首上侧,他慢慢吃着口中的饭,缓缓嚼着马肉,偶尔喝口肉汤。又不时抬头静静打量帐中各人的吃像。他前面的杨国柱,头埋下后就没有抬起过。看看身旁的郭英贤,双手抓着一块肥腻巨大的肉块,只恨自己吃得太慢。还有宣府参将张岩,己经没有丝毫沉稳的样子,咬牙切齿,红着眼,只是与一块巨肉作着搏斗,不时还用袖子擦一下流下的鼻涕。
对面的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双手湿漉漉的各抓着一块肉,左咬一口,右啃一口,吃得不亦乐乎。他的头盔己经取下,不时有几根发丝飘到脸前,王斗看他潇洒地后甩头发己经几十次了。
己经没人顾得上在卢象升面前装斯文,包括卢象升自己一样都是狼吞虎咽,他为父守孝,没有吃肉,不过香甜的高梁米饭,眨眼间就有四、五碗下肚,案上摆的茶水,也飞快地换了一壶。
他下首的杨廷麟啃着一块肥腻的马肉,吃得满嘴都是油,一边自言自语:“怪事,老夫往日怎不觉得这马肉竟是如此美味。”
帐内吧唧吧唧的咀嚼怪声响了良久,各人总算才恢复了一点神气,有了大明高级将官的样子。
卢象升朗声一笑,举壶倒了杯茶,站起身来道:“今日王将军千里来援,带来了军中急需的粮草,又新近大捷,斩首六百七十余级,大涨我军心士气。来,众将。让我们举杯王将军干一杯。”
帐中各人都忙倒了一杯茶,轰然而起,大声道:“为督臣贺,为王将军贺。”
众人一饮而尽。
卢象升哈哈大笑。坐了下来,他目光炯炯环顾众人:“现我军中粮草充足,待将士休养数日,我全军万余将士便献血誓师,寻奴主力作战。痛击敌寇。”
众人齐声大吼道:“杀敌报国,痛击敌寇。”
王斗也随众人吼了几声,然后坐了下来。
不过他观各人大吼的背后,却隐隐各有心思,当然是心存畏惧之心,毕竟清兵势大,而且威名赫赫,这上万军士与清兵硬碰硬,怕宣大各将官背后存有看法。
而且此时各将官阀化日益明显,强敌面前。很多人都有保存实力的心思。就算虎大威,杨国柱这种历史上忠义双全的人物,不可避免也有这样的想法。对这些将官,领军文官的控制力己经不断下降,以卢象升在宣大的威望,其实也存在这个问题。更重要的,他的督标营被陈新甲抽去一大半,余下的天威军数百人,却是这一万多人中实力最弱的一方。
果然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很快起身道:“督臣,奴贼势大。我万余将士与奴相比,还是兵力太过弱小,此时与奴决战,是否还早了一些?”
卢象升皱了皱眉。确实他现在对各镇总兵,往往只能以忠义激励,却不敢过份严责,怕激出意外变故。
他温言道:“王总兵,奴贼肆虐大明各地,百姓早盼望王师于倒悬。挫虏之凶锋,结束这掳焚祸害之苦。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当不惜万死以报国恩,岂能畏惧虏骑势大而不敢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