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全集已完结》第234/525页


听到杜登春的问话,那人刚才还和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小哥是外地人,最好还是不要胡乱打听的为好。”

杜登春不解的问道:“小弟只是好奇而已,这么多粮食怎么从城里运到城外,怎么,难道这也有什么忌讳吗?”

“哈哈,你以为是粮食,果然读书人五谷不分,小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好奇为好,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让人产生误会,当心小命。”



第一百三十五章钦使

登春还想再问时,夏完淳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襟,杜登)|的离开,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道:“存古,你干吗不让我问下去?”

“九高,你没见那汉子已经起疑了吗,再问不但不会有结果,还有可能将我们暴露。”

“怕什么,我们有皇上的钦命在身,皇上让我们明查暗访,暴露了大不了由暗访改为明查,谁还敢对付我们不成?”

此时杜登春一腔热血,恨不得马上就将盐政之事查个水落石出,向皇帝报告,生怕晚了被别人抢先。

夏侯淳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盐政之事朝廷又不是第一次巡查,以往都是无疾而终,必定受到盐商或者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阻挠,甚至可能当地官府也参与其中,若是把招牌一亮对方就会老老实实的,那早已轮不到他们来查了。

“我们有朝廷大义,明着对付我们虽然不敢,可是派上数十人保护却有可能,到时我们还怎么查?”

夏完淳的话让杜登春哑然,半响才道:“那我们怎么办?”

“别急,我们到淮安才一日,先找一个客栈住下来,慢慢再查访不迟。”

“慢慢查访,存古,虽然皇上没有限定时日,可若是让别人抢先查清上报,我们岂不是白来一场。”

“不会白来一场。”夏完淳自信的道:“盐政败坏非一年两年,而是数十年积累之功,真若有人能短时间查清,我夏存古只会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们查的越细致越好。”

“那好吧,听你的。”杜登春无奈的道。

两人很快寻到一家客栈住下。这间客栈不大。胜在干净精致。只是价钱有点让人咋舌。一间不大地客房每日食宿费用高达半枚银币。杜登春饷银一月是八枚银币。夏完淳是十二枚。以他们现在地薪水。两人加起来才刚刚够付房费。略有胜余。

住下之后。杜登春有点愤愤不平:“就这个破店。一天要半枚银币。若是在松江。这样地店半枚银币至少可以住三天。简直是抢钱。”

杜登春地父亲杜麟征是崇祯四年进士。与夏完淳地父亲夏允彝同是几社六子之一。家中有良田数百亩。每年可收租税五六百石左右。家道只能说殷实。谈不上富裕。对于半枚银币地房钱有点耿耿于怀。

“算了。这已是好了。前面几家更贵。一间上房一天就要二枚银币。我们还真住不起。我身上还有四枚金币、七枚银币。你身上带了多少?”

杜登春有点难为情地道:“我身上只有一枚金币。三枚银币。”

夏完淳稍有一点意外地打量了杜登春一眼。现在是弘光二年地七月。他们从家中回到军营已经过了二个多月。军营中除了每月二天休假外根本没有什么花费。他们领了差事出来时又预支了三个月地饷银。每个人身上有五个月地薪饷。这一路过来都是夏完淳花钱。他只不过才花了十三枚银币。而杜登春地军饷虽然比夏完淳要少。可是五个月也有四十枚银币。如今他身上只值十三枚。真不懂杜登春比自己还超一倍地钱花到哪里去了。

只是碍于好友的面子,夏完淳不好询问,道:“这样算来,我们现在刚好有六十枚银币,够付四个月房费,好在客栈还提供免费的伙食,除去其他开销和回去路费,应付三个月没有问题,我们就以三个月为期,要在三个月得到结果,若是三个月还调查不出问题,我们搬出客栈露宿街头也要继续调查下去。”

杜登春张了张嘴,他原先想最多一个月就回去,这三个月预支的薪俸其本上是他们这次差使的补偿,若是真要在这里住上三个月,朝廷补偿的钱要全搭进去不算,来往的路费还要自己垫付,只是想想毕竟是夏完淳出了大头,杜登春也无法可说:“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

接下来,二人每天早出晚归,时常在街上,码头来往奔走,计算淮安每天盐货的进出量,打听淮安各个盐商和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情况。

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设在扬州,都转运使为从三品高官,历来是天下有数的肥缺,淮安运盐使司衙门由一位同知负责,为正四品,比都转运使低一级,以往一些官员争不到都转运使,宁愿降一级也愿意争都转运盐使司同知之职,可见这个同知的诱惑力。

如今淮安都转运盐使司同知姓田名鲁生,天启二年间进士,田鲁生原本只是都转运盐使司的一名判官,从六品,他走的

监秉笔太监卢九德的门路,弘光朝成立不久,卢九德TT9T镇,拥立福王为帝,一时灸手可热,田鲁生一咬牙,将多年攒下的家当都拿了出来,给卢九德送上十万两雪花银,一下子边升数级,换得了这转运盐使司同知的职位。

如今田鲁生正坐在自家花园中,悠闲的中听着台上两名女伶尹尹呀呀的唱戏,自从当上淮安都转运盐使司同知以来,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变是发福起来,原本精瘦的身体象吹气球一样,体重比起二年前至少重了一半,若是两年没有与他见过面之人,哪怕是最熟的朋友也肯定不敢一下子相认。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中蹑手蹑脚的来到田鲁生耳边,低声在田鲁生面前道:“老爷,知府衙门今天来了两名陌生人,即线人讲,好象是从朝廷派下来清理盐务之人。”

“朝廷派人来了,真不清闲。”田鲁生眉头轻皱,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有的只是不耐烦,虽然当上了盐使司同知,他却没有忘本,这两年,每年都向卢九德送去五万两银子,有当朝的秉笔太监做靠山,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人拿下。

“老爷,以往朝廷派人过来,老爷早就知道了,这次却一点风声也没有露,若不是我们在知府衙门安排了人,现在还要蒙在鼓里,老爷,还是小心一点好。”

“哼,许鸿远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有银子连享受都不会,本官送给他的银子竟然全部用来修筑城墙,偏要与本官作对,真是碍事。”田鲁生气恼的道。

“老爷消消气,许鸿远虽然与老爷同级,不过,老爷远有卢公公撑腰,近有淮安伯照拂,要碾死许鸿远就象是碾死一次蚂蚁,若不是淮安伯顾念着与许鸿远有守土之情,许鸿远不死也被撵走了。”

淮安伯指的是总兵刘肇基,多锋南下时,刘肇基死守淮安十余日,挫了清军锐气,为后来羽林卫在马头庄全歼多铎大军立下功勋,战后因功授予刘肇基淮安的爵位,留刘肇基依然镇守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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