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全集.com》第32/698页


“孤不是要听卿等说这些无用的话。”朱锦扫了扫众人,点将着。“陈绳武,你来说。”

“臣以为,陈总制使所言狡兔三窟甚有道理,闽粤五郡之地或可以算是一窟,东宁也算得上一窟,琼州虽然偏僻,但若能经营得法或可以说一窟,至于吕宋则过于偏远,再加上不宜树敌过多,所以臣以为可暂缓施行。”

此言一出,一部分不愿意跨海远征的镇将们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但朱锦却没有被陈绳武糊弄过去,反而进一步逼问着:“那卿以为北上舟山可行否?”

陈绳武已经从陈永华的私信中知道了这封奏折的来历,对于郑克臧的建议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接受,因此只是老调重弹着:“取舟山威胁浙直清军后路未尝不可,然为耿精忠火中取栗却还要商榷。”

朱锦听罢,不置可否的点点,随即把目光转向冯锡范。“冯卿的见解呢?”

“臣以为,海南可占不可守,”冯锡范就事论事着。“琼雷之间海峡甚窄,且四处可以登岸,水军再多也不足持,所以臣意为,陈总制使所谓取琼州之说不过是为了攫取人口以实东宁,并非专意为本藩寻后退之处。至于所言议和之后,本藩三面被围,无法寸进,而一旦进逼耿藩,其必降清一说虽有几分道理,然畏惧北虏兵威却也不假。所谓北取舟山、南下吕宋,也无非是为了避与北虏交兵而所寻的籍口。”

“但确实不应与耿藩冲突,致其重新降清。”柯平突然插了一嘴。“臣以为新附各军未必顺从,即便顺从也未必敢于北虏交兵,不如南调吕宋使之战吕宋夷,战罢留守之,再遣家眷入台,方可绝心腹之患。”

“臣觉得虽未必需远征吕宋,”尽管细微方面还有差异,但这次洪磊倒和柯平站到了同一阵营里。“然与尚藩和议之后,本藩一时再无战事,当可以从容整编新附各军,整顿良莠,才不至于日后养虎成患。”

“两位大人这么一说,臣倒同意出兵舟山。”冯锡范眼珠一转,突然修改了自己的初衷。“碣石镇水师苗之秀虽然已经投向本藩,然毕竟与尚之信等藕断丝连,不若遣其北上舟山,若是不从,也可以使其取太平(注:即玉环)县旧地,使之在助战耿精忠部攻取温台的同时为本藩在北面寻一处落脚地。”

处置新附军也是郑克臧所提出的,前次已经被陈绳武想办法搁置,所以现在一听又要旧话重提,他忙劝止道:“若苗之秀不从,且新附各军惶恐引起纷乱又该如何处置?”

“那就更应该将各部官兵眷属悉数迁往台湾。”柯平斩金截铁的说着,此刻他的脸上充满着莫名的杀意。“凡不从拖延者,必是心中有鬼之辈,当立时裁撤,若是还有异动,应调藩中精兵剿灭以绝后患。”

“那岂不是永绝了后来者投靠之途,不妥,不妥,实在不妥。”陈绳武急急摇头。“如今耿藩已露颓势,说不得其藩下各将正准备归顺本藩,要是行临渊驱鱼向丛驱雀之策,焉不知是将其推向清廷一边了?”

“这?”陈绳武这招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用得好,一下子把几人给问住了,不得已柯平强辩着。“陈赞画所言耿藩将士欲归降本藩之语,不过多为揣测之词,王上不可相信。”

“那耿藩降清就不是揣测了吗?”陈绳武反诘着,尽管他是陈永华的侄子,但若行事上与其叔叔划清界限,说不定朱锦高兴的成分还居多呢。“谋逆乃十恶大罪,清廷断不会轻易释之,耿精忠当不致如此不智!”

随着争辩再度趋于白热化,没被卷入争吵的低品文官们在一边窃窃私语着:“还是莫与之(耿藩)起龌龊为好。”

镇将们却想着更大的地盘和战功,腆着肚子驳斥道:“耿藩不过手下败将,难道尔等是怕他们不成!”

“王上,莫如此事缓议。”看到朱锦脸上的不悦,冯锡范会意的进言着。“还是先等与尚藩议和的结果出来后再说吧。”

“也罢……”

第028章 英圭黎船匠和马原

永历三十年二月底,朱锦与尚可喜父子正式达成和议,尚氏传令提督严自明从撤惠州撤出,将惠州以西及琼崖领地交与明郑,双方分界而守。朱锦随即册封东莞守将张国勋为征虏将军、苗之秀为灭虏将军,调两部及水师五镇章元勋、萧琛等部出兵增援耿部水师。

苗之秀果然抗命不从,后经使者劝说方才表态赴愿与耿藩大将曾养性部联兵,不过需要时间整修老旧船只,朱锦不愿逼迫太急,表示同意。随后,朱锦又派刘国轩镇守惠州,调潮州刘进忠南下琼州征无地百姓入东宁屯种。刘进忠虽然号称领命,然以所部眷属众多,治下又有小部清军为患及浮海所需舟船不足等理由一拖再拖……

消息传回台湾,郑克臧自是感叹万分,历史的轨迹还不是如今翅膀还没长成的他可以轻易煽动的,不过些许的改变已经很不容易了,当量变足以积累到质变的时候,未来就再也不是不可变化的了……

“这位是安大工,这位是谢大工,这位是齐大工。”郑克臧把五个红夷工匠陆续介绍给苏大工,当然还有一位礼部派来的通事。“这位是高通事,苏大匠跟夷人工匠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让他居中翻译。”苏大工瞅着几个穿着花格衬衫打着白色长袜的英圭黎人轻哼了一声,倨傲的点了点头。“你们需要什么,也可以跟船场主事要。”同样的话郑克臧也向英国佬交代着。“若是船场做不了主,你们也可以通过高通事跟余来说。”

“尊敬的殿下。”事实上高通事并不懂古典英语,他只不过能将其中一个叫安德森的工匠说得结结巴巴的荷兰话翻译成同样词不达意的中文而已。“余等的住处、薪水还有平常的饮食希望能够得到保障……”

大致听清楚对方说什么的郑克臧一指远处掩映在竹林中的吊脚楼:“几位的房子都安排好了,只不过没有壁炉,希望几位能习惯,至于饮食,当几位吃过了大明的菜肴,想必英圭黎的土菜和天竺的咖喱饭将再也吃不下去,而薪水嘛?当然要看几位的表现,若是有符合各自薪水的能力的话,这些小钱,余自是不在乎的。”

几个英圭黎人听罢便冲着郑克臧躬身一礼:“请殿下放心,在神的鉴证下,余等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造成最好、最快的游船。”

“那是最好。”郑克臧轻笑起来,当然他可不想要什么游船的。“对了,尔等之中谁会画船图?”这就话甚至连高通事都不会翻,因此郑克臧不得不勉强的用已经忘了差不多的现代英语说了一遍。“结构线图?”

几个英国佬交头接耳了一番,才确定郑克臧所说的是什么:“殿下是准备制作船模吗?”

“也许!”郑克臧模棱两可的答复着。“希望能从几位这里听到好消息。”

但郑克臧注定要失望了,就听安德森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很抱歉,这是只有伦敦等少数本土造船场才掌握的高级技术,需要很高深的制图技能和数学知识,余等还不会。”

“那太可惜了。”郑克臧遗憾的说着。“罢了,高通事,你且带几位英夷工匠先去休息,三日后再来上工,上工后首先让他们完成一艘三百料左右的独桅纵帆船(注:独桅纵帆船比单桅纵帆船的等级要略高一点,其主桅位于船身中部,有两个或多个船首斜帆)。”高通事应了一声,记下郑克臧的要求后,带着几个英国佬退下了,这个时候郑克臧才冲着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苏大工说到。“苏大匠,童子营中可有能入眼的?”

“那群小崽子。”话出了口,苏大工才知道说漏了嘴,要知道,每日来帮工的可都跟郑克臧的年岁一般大小,于是急急改口。“余还没看出谁有这个天分,不过,倒是还有一两个机灵的,只是三天才来一次未免耽误了。”

“若是大匠看的中,余到可以安排他们几个每日来,只不过他们父辈安排子弟入营多半是打着越龙门的心思,是不是愿意转来学习造船,还要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

“是啊,跟上阵杀敌和读书比起来,船匠不过是贱业,所谓大工大匠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苏大工感叹的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心灰意冷。“大公子,余也就那么一说,千万可不要因为小老儿的胡言耽搁了人家孩子。”

“其实余倒不这么看,船匠怎么啦?本藩凭什么保据东宁,关键还是海上舟多,若是没有尔等船匠,又哪来如此浩荡的战船。”郑克臧显然是有感而发,中国为什么会从领先世界落后西方,关键就是因为明清以降,在技术创新上落后了。“再说了,前宋还有伎官之说,要是余……”郑克臧说了一半把话吞了进去,是的,他还不是延平郡王,此时说这话就未免有些僭越。“说不得还请父王赏苏大匠一袭绿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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