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舞缤纷天下》第37/98页


  马安静了下来,车蓬早已不见了,灰尘散去后,车里的情形自然一览无余了。叶小含正紧紧地扶住洛战衣,着急地问:“洛大哥,你没事吧?”
  洛战衣因为马车的震荡,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勉强坐了起来,虚弱地说:“我……没事。”
  万东山脸色变了,龙五、龙六脸色变了,三个人不知所措地互看一眼,慌忙单膝跪地:“属下不知星主在此,冲撞之处,还望恕过!”
  龙九听到万东山说话,才惊醒过来,忙也跪了下去:“属下该死!”
  洛战衣无力地说:“你们起来……”说到这里,眼前突然一阵发黑,竟晕了过去。
  “星主!”
  紫衣女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万东山四人根本不知道洛战衣和关山歌在一起。既然这样,她猛地腾身向前,一道耀眼的金光也随之罩向洛战衣。可是突然间,四件不同的兵器截在了金光前面,那是一条蟒鞭、一柄长枪、一柄大刀、再加两个铁锤。
  挥出蟒鞭的是万东山,劈出长刀的是龙五、刺出长枪的是龙六、丢出链子锤的是龙九。
  紫衣女武功虽然高强,但仍没把握同时对付四个人,只得后退到石家三兄弟身前,低声道:“他们四人交给你们了,务必拦住他们。”
  万东山知道洛战衣必是身负重伤,但这时候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询问。万东山当机立断:“关山歌,你只管带着星主先走。”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关山歌是火院主命令捉拿的要犯了,一切以星主安全为先。
  “是!”关山歌毫不迟疑地甩鞭猛抽马股,马车“噌”的一声就从他们身边窜了出去。
  紫衣女和石君三人刚要出手阻拦,但突然间,紫衣女眼前灰影一闪,一条蟒鞭已带着丝丝风声裂空而至。同时,一柄长刀砍向了石君,一支长枪扎向了石潇,两个铁锤砸向了石湘。
  紫衣女没有躲闪,一转身手中软剑已迎向了蟒鞭,剑与鞭缠在了一起。紫衣女顺势一扯,手中软剑立即将蟒鞭拉了过来,万东山不愿弃鞭,只得身不由主地被带到紫衣女身前,并一掌拍向紫衣女。紫衣女也是左掌迎上,双掌相交,紫衣女却一击而退,并借着万东山的掌力飞跃出十几丈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关山歌的马车后面,手中软剑罩向洛战衣背后。
  关山歌回头一看,情急地大喝一声:“小心!”顺手将手中的马鞭抽过去,但紫衣女左手一伸就准确地抓住了马鞭,并用力将关山歌扯下了奔跑的马车,右手剑却丝毫没停,继续向马车上的人袭去。关山歌就地一滚,幸好没有受伤,眼见洛战衣要伤在紫衣女手中,慌忙追了过去。
  就在紫衣女临近洛战衣的时候,突然感到背脊一寒,一道兵器破风声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紫衣女果断地放弃这次攻击,侧身一躲,一柄长枪几乎沿着她的鬓边擦过。对面的叶小含及时地低下身子,长枪“嗖”的一声从她头上飞过,“夺”的一声斜扎进了路旁的大树上。
  原来是龙六见洛战衣危险,再也顾不得石潇,用力将手中长枪掷出,竟一掷十几丈尤不减威力。但自己却被趁机而来的石潇以棋盘扫中左肩。石潇的棋盘乃是磁铁所铸,这一扫何其沉重,龙六被扫出五六步后才勉强止住身形,吐出一口鲜血,马上又回头迎击石潇。
  这时,万东山已经追了过来,手中蟒鞭又向紫衣女而来。关山歌也重新跳上了马车,继续催马赶车。
  紫衣女见马车越去越远,自己几人却全被缠住,不由又气又急,现在洛战衣受伤,是夺回“它”的最后机会,若等洛战衣复原再会合朱潜,那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紫衣女又撒出了“七彩长虹”,万东山一时不察被迷雾笼罩,刹那间,眼前除了五光十色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但万东山立即察觉到,彩色迷离中透出了一抹寒光,临敌经验丰富的他及时地闪在一旁,才没被那一剑穿心而过。
  紫衣女一剑没能伤到万东山,立即丢下他再向洛战衣追去。龙九却丢下了石湘,挥舞着链子锤向紫衣女身后扑来。只顾追赶洛战衣的紫衣女,差一点儿被龙九的铁锤击中,幸好她察觉及时,猛地一旋身,便使得铁锤击空并返回龙九手中。
  “你走不了的!”石湘再向龙九抓来。紫衣女趁机飞身而去,直跃出十几丈外,然后竟用自己的右脚点了左脚一下,人就又飞射而出,眨眼间就逼近了马车,这种轻功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龙九急了,竟对石湘的一抓视而不见,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链子锤豁地一轮,就飞了出去,带着“呜呜”的破空之声,砸向了紫衣女。石湘因为龙九轮锤的声势惊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等龙九锤丢出去后,才趁机扑上,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肩胛骨。
  紫衣女听到身后风声向自己而来,便迅速地往右闪避,链子锤自然就会从身边飞向前边的马车。她却没有想到,那链子锤竟是旋转而来,这时竟在半空一折,又轮向了紫衣女。紫衣女吃惊之下,连忙躲闪,但仍是被铁锤从肩上擦了过去,带起鲜血淋漓的一大片肉,连肩骨都露了出来。
  紫衣女痛得闷哼一声,石君脸色为之一变,连忙丢下龙五,飞身过来,担忧地问:“你怎么样?”也顾不得大敌当前便拿出伤药,撕下衣襟,要为她包扎伤口。
  万东山已经从迷雾中奔出,气急败坏地挥鞭扫向紫衣女和石君。石湘抓住龙九的手一紧,大声道:“你们还要不要他的命?”
  万东山和龙五、龙六一看龙九被擒,被迫停止了攻击。
  紫衣女忍痛上前给了龙九一巴掌。龙九目光冒火地看着她,刚要扑上去,肩上却传来一阵巨痛,石湘的右手一用力,他的肩已经冒了血。
  紫衣女根本不让石君包扎,她用剑指着龙九:“说,洛战衣去哪了?”
  龙九只是狠狠地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紫衣女冷笑:“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她转向万东山三个人:“只要你们告诉我,洛战衣现在被关山歌带到了什么地方,我立即放了他。”
  万东山咬着牙:“你认为我们可能说吗?”
  石湘冷冷地说:“你们当然可以不说,但这人怕要没命了!”
  龙五悲哀地看着龙九,龙六也握紧了手,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龙九突然哈哈大笑:“你们大错特错了!我苍龙铁骑岂会受人威胁!”话说着,龙九的双掌已经运足功力拍向了石湘,他竟毫不顾惜自身的生死。
  石君大叫:“三弟,快躲!”
  但石湘因为离龙九太近,况且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已是囊中之物的龙九会反击,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龙九的双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前胸上。石湘只觉胸口一痛,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后跌了几步,就扑倒在了地面上。
  石君和石潇同时扑了过去,“三弟!三弟!”
  伤了石湘的龙九竟又扑向了紫衣女,紫衣女毫不迟疑地用长剑刺穿了龙九身体,鲜血泉涌而出。龙九扑倒在地之前,却一口咬在她的大腿上。紫衣女痛极之下,连连扎了他好几剑,但龙九死也不肯松口。
  万东山和龙五龙六就在龙九说话时,发动了攻击。龙五一刀就砍在石君身上,若非石君躲避及时,非被一刀劈成两半不可。龙六一掌拍在石潇背上,虽然击中,但因龙六右臂受伤,所以功力打了折扣,石潇才逃过一劫,但也受了重伤。万东山则一鞭抽向了紫衣女,紫衣女一脚踢开已奄奄一息的龙九,才闪过了万东山一鞭。
  龙五龙六皆是眼中含泪,疯狂般地攻击着石君、石潇和紫衣女三人。石君石潇已经受伤,更因石湘生死不明无心恋战。紫衣女也发觉情形对自己非常不利,一剑逼退了万东山,立即撤身:“我们走!”
  石潇打出十几颗棋子,分别击向龙五和龙六,趁二人闪身躲避之时,抱起石湘转身跃上了马背。
  龙五龙六本要追去,却被万东山拦下:“不要追了!我们快看看龙九。”
  其实,万东山心里明白,自己四人的武功其实弱于紫衣女四人,若非龙九拼死伤了紫衣女和石湘,胜负真的很难说。
  但此时的龙九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他焦急而又吃力地说:“通知……火院主……调兵……保护……星主……”嘴里吐出最后一个“主”字之后,才气绝身亡。
  “九弟!”
  龙五龙六同时跪倒在尘埃中。
第三十一章 长相思  
  一夜杏雨向小楼。
  杏雨楼在黄冈县虽说不上家喻户晓,但只要是男人,就一定知道杏雨楼。
  杏雨楼的庭院都很精致,而且屋宇绵延远去,占地颇广。这时是正午,庭院里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人走动。
  绕过几棵石榴树,便看到房檐一角,原来石榴树后藏着一间房屋。这个房间布置得也很雅致,窗前一个书桌上摆着纸砚,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东面置放着一张藤木卧塌,旁边一个精巧的立柜上还摆放着一盆宽叶吊兰,看起来相当讲究。
  屋内静寂极了,偶尔窗外传来一两声鸟啼,阳光透过窗隙射在书桌前洛战衣的脸上。他正在看着一个绣着牡丹花的薄被,这是从镖箱里取出来的,装它的镖箱也被万东山拿来这里,就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紫衣女临去之时丢下了镖箱,可见她要的东西确实已不在里面。
  可是,无论怎么看,洛战衣也看不出这薄被到底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被面只是普通的棉布,没有夹层,绣的花也是普通的牡丹花,不像是藏宝图,也看不出有什么暗语。他甚至已经将薄被拆开来看过,但里面除了棉花还是棉花,而且经不少人验证,那棉花绝对是最最普通不过的棉花,里面绝藏不下什么,更不是吃下去就能增长几十年功力的特殊“棉花”!
  那紫衣女到底要的是什么呢?
  洛战衣想得头疼,索性不再想了,便拿了一本《漱玉集》到庭院中散步。因为叶小含体贴入微的照顾,这半个多月以来,洛战衣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万东山早已暗中派人将这里团团保护起来,若不是洛战衣严令他不许将自己受伤的消息走露,这里怕不成了刀山箭林。
  让他挂心的是一直没有火飞和朱潜等人的消息,而让他痛心的却是龙九的死。当洛战衣看到龙九的尸体时,心里痛极了,也恨极了,他恨自己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否则他决不会留下万东山四人对付紫衣女。紫衣女要什么给她就是,再珍贵的东西也换不回龙九的一条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洛战衣只能下令,将龙九的尸体运回天星院英烈坛厚葬,护棺而去的龙六却传来一个消息,说苍龙院主火云并不在院中,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洛战衣叹息一声,若火云知道自己的亲信苍龙铁骑已去其一,不知会怎样?
  洛战衣停在了一棵石榴树下,手里的诗集中突然掉出一张纸,洛战衣拾了起来,才发现上面写的是李白的《长相思》:“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蕈色寒。孤灯不寐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行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虽然没有落款,但洛战衣知道这一定是诗集的主人关山歌所写,而且看样子,关山歌似在为情所苦。
  洛战衣轻轻摇头,这关山歌的心中似乎有着许多隐密,但他自己不说,别人也无法妄加猜测。
  洛战衣的目光又落在诗上,诗是用小隶书写的,笔划流畅而丰满。突然,洛战衣怔了下,这笔迹怎么……似曾相识,而且越看越眼熟?洛战衣努力回忆着,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院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他不太高兴地抬起了头。他所住的是一间独院,原本是关山歌的住所,外边的人不经允许是不许进入的。
  不过,当洛战衣知道这里其实是一家名叫“杏雨楼”的妓院时,确实吃了一惊,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关山歌的母亲关大娘竟是一个老鸨。怪不得一进夜,外面就喧嚷得厉害,白天反倒是静悄悄的了。但现在不是那些女人休息的时候吗?难道也有“别具一格”的客人专门在白天有兴致吗?
  “哎呦!小色鬼!你不要这样吗?姐姐没功夫跟你玩,快放手啦!”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陪我?我有许多钱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进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洛战衣已然皱眉,真是无耻!不过,这声音怎么带着些许的稚嫩?
  女人在娇笑:“你个小东西,口气倒不小!不过,老娘不喜欢吃嫩草,你还是找别的姑娘吧!反正你不是有钱吗?”
  “不要!她们一见我就都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要……”
  “哎呦!小色狼!你干什么?”女人尖叫起来,“不许你脱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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