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为王》第1737/1924页


但现在燕国已经投靠赵国,不大可能会为了庇护陈氏余孽而得罪赵侯,这个猜测短时间内难以证实,最后还是冉求拍了板,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加强海岸防御,从最东边的不夜到之罘,再到黄邑、夜邑,乃至于邶殿、临淄,一时间,无踪迹可寻的陈恒似乎无处不在看,随时可能在齐国某个海滩登陆。

第一次,来自海上的威胁摆在赵国面前,冉求和赵伊心中,首次产生了“以海为疆”的念头。

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们只能一起写信给赵侯,坦言自己把陈恒跟丢了,为此向他请罪……

“陈恒携五百壮士、八千百姓,于腄邑之罘山浮海而去?”

十一月下旬,已经回到邺城的赵无恤终于知道了这个消息。

“嘿,这陈恒真是属兔子的,当真能逃。”

赵无恤放下信件,思索起来,没想到陈恒竟然有如此胆量,在陆上呆不下去了,居然敢遁海而逃,这需要极大的气魄。

那么,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赵无恤的眼光比冉求、赵伊等人看得更远,结合陈恒留下的蛛丝马迹,他的目光跳出了齐国、燕国的局限,投向了另外三处地方,这时代寻常地图上根本没有囊括进来的地方。

辽东,朝鲜,日本!

……

PS:《孟子·梁惠王下》记载,齐景公曾对晏子说:“吾欲观于转附朝儛,遵海而南,放于琅邪”。“转附”就是之罘,春秋之时,齐国人已经开辟了一条从之罘到琅琊的航线。

第1107章海外有载

右手抱着两岁的儿子赵偃,左手蘸着茶水,赵无恤在黑色的案几上画了一副只有他才知道的“东北亚地图”……日本、朝鲜、辽东乃至于大半个东北都在其中。

看着那些扭来扭去的线条,小赵偃眨巴着眼睛,想要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抓。

但他却被季嬴制止了,再度成为人母的季嬴从无恤手中将他接了过来,交接十分默契。

无恤感谢地看了季嬴一眼,季嬴还以微笑,她最知道了,无恤思考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了他会写写画画一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天赋异禀吧,不过季嬴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他父亲这般聪明,太聪明了,就会为更多的事劳神烦心。

不过赵偃的眼睛依然在好奇地盯着图案,想知道父亲在做什么。

赵无恤在用排除法确定陈恒的取向。

“日本是不可能的。”

猜测刚刚开始,他就已经排除了一个可能。

春秋时期,中原人对日本列岛还没什么概念,只是在一些神神叨叨的燕齐方术士口中说着关于东海之外“扶桑”的故事,除此之外就再无了解。赵无恤根据后世知识知道,现在的日本还是一个仅有虾夷人土著的荒凉岛屿,文明的种子还有待数百年后东亚大陆的人过去传播,这才有了弥生文化和“倭国”的诞生。

总之它现在是一片如同新大陆的处女地,原始而蒙昧,海洋的隔绝是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若是想要凭借现在的航海技术过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齐国、燕国、吴国、越国已经开始了对海洋的探索,但仅仅是沿着海岸线航行,直接横渡汪洋绝无可能。更别说东海素来波涛汹涌,别说是春秋了,就算到了唐宋,渡海去日本也是件风险极大的事情,除非陈恒真有天命,不然带去的人基本都得喂鱼,或者活活饿死。

当然,若是沿着朝鲜半岛缓缓南下,再渡过对马海峡,也许有一点机会,可若是如此,陈恒直接在朝鲜半岛登陆就完了,何苦要万里迢迢地东渡扶桑?

所以赵无恤直接把日本擦去了。

可能性较高的,还有朝鲜和辽东。

……

临漳的石渠阁已经把诸侯的书籍都收录得差不多了,其中许多都是珍贵的竹简,不乏殷周的秘史。赵无恤让人查过,典史里记载,殷商末期有“三仁”,比干、微子启和箕子。箕子是帝辛的叔父,在周武王灭商后背封在朝鲜。

不过根据与殷商关系匪浅的赵氏家史记载,箕子是在殷商灭亡前,眼看大势已去,便带着一部分商民向北迁徙,想要回到他们来的地方,也就是遥远的燕亳之地——殷商的发展是一个逐渐南迁的过程,燕毫之地是先商文化的发祥地,但殷商的族系源头要一直追溯到有戎氏,有戎氏的先世又与曾经辉煌一时的红山文化息息相关。

殷商来于北方,也归于北方。在燕山南北有许多殷商的子姓方国,比如一直对他们忠心耿耿的孤竹国,他们接待了箕子,并让他及其族人定居在孤竹以东的辽河流域。

然而周人并没有放弃向北征伐,随着召公北征,整个燕毫地区包括孤竹国都向周人臣服,箕子只能继续渡过辽水向东迁徙,抵达了遥远的朝鲜,周人势力难以抵达的地方,建立了殷商遗民的方国:箕子朝鲜。

故而所谓的“周天子封箕子于朝鲜”,只是周人承认一种既成事实罢了,从始至终,周朝从未放松对箕子朝鲜的警惕,箕子的后人必须在燕国为质,长此以往,形成了燕国的大夫箕氏一族。

不过随着戎狄的日渐侵袭,燕国对辽西的控制日渐丧失,连孤竹国也向他们发动了进攻,若非齐桓公征山戎、斩孤竹,只怕燕国已经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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