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迎全集Zei8.com》第191/369页


立春这番话说的是真的,不是自个儿想了来压李老妪的,前几日张常生过来村里,说是受了大少爷之名来问自己几个问题,另外还说了立冬之事,本来程员外不在乎那几两银子,给了也就给了,别人家闺女的确是落水了的。只是后来立冬回来了,在附近几个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程庄离得也不是很远,自然就听到了些言语。

也就有那好事的人将这些言语给传进了程府里头,重重因缘,程员外也便知道立冬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心里便是有些恼了,恼李大成当初闹的众人皆知,这会子人回来了却不上门去告知一声。程员外当真是要遣人过来兴师问罪的。

“立夏,你过来”,立春朝着立夏喊道。要说这世上有一样东西能令得李老妪没辙的话,那准是立夏,立夏就是李老妪的命,拿捏住了立夏,便是拿捏住了李老妪。李老妪铁定是无法容忍立夏对自己听东听西的。

立夏看看立春,立春正拿了右手在左手胳膊上轻轻摩挲着。立夏又看看李老妪,李老妪正一脸气鼓鼓的瞧着自己。一时,立夏左右为难,心一横,往着立春身边站去。

“立夏,过来”,李老妪重重喊到。

立夏摇头,阿婆是舍不得打自己的,而立春,这个自己从来没喊过一声二姐的人,却是实打实的会使了蛇来吓唬自己。孰轻孰重,立夏分得清。

李老妪看着立春得意的笑容,气得直发抖。

“你个死丫头,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你整日带着她们姐妹几个跟一混小子厮混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要带了立夏去那浑浊污泥里头淌,你莫非还想教坏立夏……你娘……去死……”,李老妪口不择言的站在院门口骂开了。

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立春气得血往脑门上冲,这李老妪实在太过可恶,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恶人就得恶人磨。清了清嗓子,立春开口到“我是不是李大成生的,李大成是不是你生的,立冬立秋是不是李大成生的,李大成又是不是你生的,既然都是你生的,那贱人是不是你,睡在烂泥巴里头的是不是你,你这般骂我们,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是,你不是东西,你就是个又老又丑满口糟牙茬子还带着口臭的老太而已”

“你让我去死,我什么要去死,你都没死,我怎么死,你这么老,要死也是你死在前面”,立春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原来骂人的感觉是如此畅快,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恶魔一旦动了,原来每个人的嘴巴都能变成刀子嘴。原来,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菜,既然你这么想吃,你可以拿去吃,只是,从今日起,家里的那两块菜地却是要归我看管栽种的,你若不答应,从今日起,这个家就这么散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立夏,你也别在这待了,走”,李老妪现在唯一在乎的也只有立夏而已,而立夏现在明显是怕着自己的,拿捏住了立夏,不怕李老妪不低头。

立夏看了李老妪一眼,低头跟在立春身后走出了院子,任凭李老妪身后叫着只作不知。

“小白眼狼”,立春看着立夏斥到。立夏白了立春一眼,敢怒不敢言。

到得天黑,也没见着李老妪跟过来喊立夏回家,立春心里反倒有些失落,这李老妪何时这么大度了,连着立夏也不顾了。

“立春,立冬,立夏,赶紧随我回家”,这边厢,立春立冬还有付清立夏正跟着凤儿两姐妹在桌上吃着饭,立秋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

“立秋,正好,你也坐下一起吃吧”,立春往边上让了让。

“不吃了,赶紧回去,阿婆,阿婆她晚上舀水的时候崴了一下,便倒地不起了,爹急急忙忙的去镇上请大夫去了,娘让我来喊你们几个回去”,立秋才说完,立夏便从炕上往着地上跳,穿起鞋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立春愕然,这……这难道是因为自己那会回骂了她一顿,不定是给自己气坏了吧。当下也不在多耽搁,跟着立秋立冬就往家走。

李氏站在床边急得走来走去,小草在地上自顾的爬行着,李老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头丧气。床上的李老妪闭着眼,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立夏坐在床边紧拉着李老妪的手。

立春跟在立秋立冬身后

走进了房里,李氏只看了立春姐妹三人一眼也没有说话。只小草见着三个姐姐进来了,忙屁颠屁颠的爬了过来要立秋抱。打立春进房里,立夏就狠狠的瞪着立春,在立夏心里,自是以为李老妪之所以如此,是被立春给气着了。

“娘,阿婆这是……?”,立冬轻声问道。

“阿婆她腿骨折了”,李氏的话是回着立冬的,眼神却瞟向了立春,这丫头快天黑的时候和她阿婆吵了一架,她阿婆要真是因着这个而气得跌倒的……唉,四个丫头,怎的就这个丫头是个不好相与的。

李老妪的房里有股子异味,说不出来是什么味,很不好闻,立春到李老妪房里的次数很少很少,基本没事是肯定不来的。从听着李氏说李老妪只是骨折了,立春心里松了口气,虽说自己是不待见李老妪的,可也不想看着已是垂暮之年的李老妪死于非命。

第一百零七十四章 翻身的资本

因着李老妪的腿折,立春三姐妹的日子终于是短暂性的安静了下来,之所以说是短暂性,无非是因着李老妪的腿折只是一时的,等她腿骨什么时候长好了,便又会生龙活虎的以蹂躏立春姐妹几个为余生的终极乐趣。

说恨李老妪吧,立春的确是恨的,最恨的时候恨得不李老妪哪日突然得了病暴毙。可偏偏立春又是个心慈的,就眼下,李老妪整日里躺卧在床上,一副风烛残年颓败的模样,立春的心里又是恨不起来。当然,要让立春凑上前去关心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李老妪做下令人寒心的事情太多太多,立春顶多是让立冬从院子里的小菜地里摘了几次小青菜送到那边去而已。

院里就一小畦的菜地,长势颇好。早些时候,立春在菜地的一角撒上了一些丝瓜种子,到着现在,已是在院里四周墙角移栽了丝瓜苗,插上了长长的木棍子,丝瓜蔓已经开始搭着棍子往上爬了。

菜地里还撒了些南瓜种子,立春是想要好好的多种些南瓜的,南瓜可以当主食充饥,又能喂猪,现下虽是没有猪可养,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养,养了猪可以吃肉也可以卖肉,猪的粪便又可以土肥,相互得利。原本打算将南瓜种子撒在后山的山脚下,怕就怕种瓜后山下,草盛瓜苗稀,更怕着村人私自拔了南瓜蔓,这才只打算在院里种了,至少在自己没有过多的种子之前,是不准备将南瓜种到外面去的。

这些种子是立春从张常生那得到的,镇上兴许也有卖的,既然有人送了过来,能省便省些。对于张常生,在某一次他到村里来的时候,立春正正经经同他磕了头行了礼,这义父义女之名分算是正大光明的了。

懒懒的骑坐在大蛇身上,昨日因着和立秋她们移栽各色蔬果瓜苗。白日里就有了些劳累。到晚上,姐妹三人又一处闲聊,立春还要教着立秋立冬识字,到着今日早上起来便没有多少的精神。

人间四月芳菲,山里春光无穷尽。一路而过,各色植物疯狂的拔节生长,幽深的林子也一改往日的苍茫寂静,各色鸟儿灵活的在树间穿梭跳跃。最明媚的当属树林间的各色山花,有那禾雀花的藤蔓或粗如蟒蛇或细如电缆的绕着某棵大树攀沿而上,飞挂于大树之间。上面挂着一串一串花朵,远些看过去就好似一群群禾雀振翅欲飞。

立春虽认识这禾雀花。却并不知道这禾雀花的秉性,开始见着时只觉得好看,便使了小青去想法子弄下了两朵花儿来,却是不曾想到,这禾雀花的花瓣被碰伤居然会流出红色汁液,活似就像受伤的禾雀在流血一样。花儿虽好看,可摘下来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花朵便变成了褐色。犹如一只禾雀的尸体。花虽好看,闻着却是有股子腐烂的味道,立春自摘了一次后,之后上山再也不去碰触禾雀花。

光紫、黄芩、萱草、石蒜、满山红等等山中花朵千般种,立春喜爱是喜爱,可上山的目的是唯一性的,此时山中的兰花有些早开的已是在尽情绽开着芳姿,说起来,立春算得是个掠夺者。兰花本是幽静的独自生长于山林之间孤芳自赏,无需他人锦上添花,安安静静的花开花落不须他人来打扰。若是可以,立春当真也不愿意做这卖兰的营生,兰花是清高而又孤傲的,沾染了铜臭,自己是罪过了。

立春心里有一个美好的期望,但得一园花、一园果、一园蔬,只供观赏不与人采摘。期望是美好,却是要从现实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眼下,先要紧着日常生计,然后才开始去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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