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耀大唐》第4/193页


名望这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是在古代却是比钱要重要多了,甚至在有的时候连钱都买不来,多积累一些自然是有益无害。
而最主要的是,李显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亲王,上有太子李弘,太子之下还有潞王李贤,在表面上看又很少对政务有兴趣,诗书也不怎么读,年纪又小,这才不会惹起武后的猜疑,这才使得武后对他搞所谓累积名望这种小把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显自然乐得在武后眼中形成的这种形象,继续以行孝为名,展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就在搬入王府之后的第二天,李显便只率领少数亲随,急匆匆的赶往百里外的少林寺。
而这时,蒙得圣上恩赦的玄奘早已从长安搬来了少林寺。虽然和李显之间合作关系居多,师徒之义只是表面,玄奘对于李显能够解决他的大难题,还是较为感激的,所以也率领弟子们,加入了少林方丈智善迎接的队伍中。
虽然这一次不是御驾前来,可毕竟李显是亲王,再加上洛州牧这个名义上的洛阳一郡最高长官的名头,由不得少林方丈不亲自迎接。
“老僧智善见过大王。”
“方丈大师何须多礼?小王乃是玄奘法师座下弟子,份属大师晚辈,大师如此,可是折煞了后生晚辈了。”李显见少林方丈雪白长髯,慈眉善目,一副得道高僧的形象,根本没有一丝的俗气,也不由得心生好感,再加上这一次有所求,自然不敢坦然受礼,连忙还礼,温和的说道。
“老僧谢过大王。”智善丝毫没有因为李显的一番话而短了礼数,面色平静如水,又对李显合十,这才将李显和玄奘让进方丈室,不过李显的那些侍从们却都被阻在方丈室之外了。尽管这些侍从们心中不情愿,可是却也不敢在少林寺撒野,毕竟这里受到过先皇太宗文皇帝的敕封,而且特意下旨,允许寺内拥有五百人的僧兵武装,在这里蛮横胡来,不仅会受到僧兵们的教训,回去之后也不免受到圣上的惩戒。
在三人落座之后,智善命人献上煎好的茶水请李显和玄奘品尝。
“啊,这是什么茶啊?简直是难以下咽。”李显本来以为这应该是后世所喝到的那种带着清香的茶水,那茶叶既然是对方珍藏,至少应该是西湖龙井、碧螺春、铁观音那般的极品,最不济也应该是一杯清淡的菊花茶吧?可是没想到这所谓的好茶竟然是略带着茶叶涩香味道的大杂烩,其中还包含着姜、花椒的麻辣味,大枣、桂皮的甜香味、橘皮、薄荷的清凉味、酥酪的奶香味等等,这种奇怪的味道令他根本难以下咽,如若不是碍着两位高僧在一旁,说不准早就一口吐出去了,即便是现在没有吐出去,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的难看。
而两位高僧的面色虽然依旧从容,可是眼中的戏谑之色却是让有心人看起来很是明显。
“玄奘也就罢了,毕竟是本王的师傅,可那少林方丈都一把年纪了,跟本王又不熟,为何竟然会对我如此戏弄?”李显不由得心中疑惑,可是看一看面前的两位高僧,见他们的神情又不完全是戏弄,一时竟然没有了主张。
这时候却听得智善大师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大王应该是对此茶感到不适应吧?需知这界域之事百味杂陈,有时恰如这茶一般,饮尽人间百味,方知佛道无上啊。”
说完之后,便见智善大师缓缓喝上一口茶,好似回味一般。
李显听了方丈的话,似是有所悟,可他一时却拉不下这个面子,上来就被对方摆了一道,轻易就败下了这一阵,以后再有什么脸面出言相求呢?
“不行,我一定要找回颜面,反败为胜。”李显略微想了想,便开口问道:“敢问方丈大师,我寺中之茶皆是如此哉?”
这回反倒轮到智善诧异了,他连想都不想,便笑着说道:“莫说是敝寺,便是我大唐各处,皆是此等口味,不过饮茶之风皆在江南,我北方今又佛寺之中流传,当然,江东凡俗之中,彼等达官贵人、名士贵胄饮茶之时,亦有加兑猪羊油的。”
“噗……”李显听了方丈所言,终于忍不住江口中尚未下咽的那一口茶水(具体说来应该可以叫茶浆了)喷了出来,又咳嗽了几声,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方才小王一时失礼,还望方丈大师勿要见怪,只是小王实在奇怪,一杯清茶如何不好?为何偏要搞出这等杂味?”
这一回不仅仅是智善,连玄奘都忍不住诧异了,两位高僧异口同声地问道:“何为清茶?”
说句实话,他们所饮的“茶浆”虽然有助于提神,但是在内心里也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浓浓的混杂味,自然是期待着有一种既能提神,又能适合口感的新品问世。
李显闻言一怔,看来自己刚才竟然是失于计较了,定然是后世的清茶在此时还未出现,所以连这两位见多识广的高僧都没有听过清茶这种名头,不过这反倒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来了,如果自己能够把后世的清茶搞出来,不仅可以借此在上流社会中扬名,更是自己拜入少林门下的一个机会。
好在李显前世虽然是一个盗墓贼,却又偏偏好古风附庸风雅,对于茶道也是略有研究,虽然对于真正的茶道大师连个皮毛都算不上,可现在却足够拿来应付面前的这两位高僧了。
不过李显却不急于将自己的绝技拿出来,略微想了想,便笑着对方丈说道:“小王亦只是偶有所想罢了,倒是可以勉强一试,不过小王如若侥幸成功,而所制只茶能够勉强入得二位之口,不知方丈大师可否允诺小王一事?”
虽然智善不敢小瞧李显,可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儿,纵使聪慧,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再加上他认为,以李显的身份地位,能够有什么大事来求自己?左不过是做些法事,念些经文而已,所以只是略一思索,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而在一旁的玄奘自然知道此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智善这一次肯定是中了李显的圈套,可李显毕竟是自己的弟子,所作所为又没有破坏他们之间的协定,所以并没有出言提醒,只是略有同情地望了智善一眼。
李显见智善答应了下来,倒也没有客气,向对方要了茶饼等用具,来到了烧水房,开始了他的煎茶工作。
只见李显将茶饼掰碎,放到坛子中,然后在火上进行烘烤,待得烤干之后又用药碾将茶饼碾碎,之后有用细箩将碾碎后的茶叶筛一遍,只留下了细如粉状的茶叶。
“如此一来这茶叶岂不是被融进水中么,我等岂不是要将茶饮入腹中?然而我等无病无灾,为何竟然以茶入药?”智善大师看这里先这一系列的动作,满脑子的疑团,却也不好打扰李显,只好将询问的目光看向玄奘。
“大师何必如此,只是看下去,自然便知。”其实玄奘也不知道李显要做什么,但是却比智善镇定一些,听了对方所言,只是淡淡的说道。
智善见状,别无他法,只好静等李显接下来的表演。
只见李显亲自往鍑中注水,然后开始烧水,待得初沸之后便加了一点盐,然后二沸,舀出一瓢沸水待用,此时加入茶粉,等到三沸便将方才舀出的那一瓢沸水注入,立刻指挥一旁侍立的僧人将茶水离火。
如此一来,茶水算是煎好了,李显又将茶水分到三个早已准备好的盏中,并命僧人将三盏茶水端至方丈室,然后打开盖子,笑着说道:“茶已煎好,两位大师,请。”
两位高僧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端起茶盏,便闻得一股馥郁的清香直沁心脾,尝一口,顿觉舌口生香,齐声赞道:“果然好茶。”
“呵呵,承蒙两位谬赞,小王实在是愧不敢当,不过小王既然侥幸成功,之前所言尚请方丈大师兑现。”李显也不矫情,对着智善大师合十行礼,然后淡淡笑着说道。


第7章 方丈的考验(一)
“大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智善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了这一对师徒的算计,但也没有准备耍赖,见李显这么说,也便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呵呵,方丈大师果然是信人,少林寺传承百年,岂是幸至?”李显首先给智善大师戴了一顶高帽,可见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一丝的得意,便知这位高僧对于事件的毁誉名利之事看得极淡,对其敬意顿时更重了几分。
“昔年我太宗皇帝平定洛阳王充(即王世充,同样是因为避太宗之讳,故省去中间的“世”字),久攻不下,多亏贵寺昙宗大师等十三位高僧仗义相助,生擒王仁则,这才令百姓少了战乱之苦,正因如此,太宗文皇帝对贵寺大加封赏,奈何贵寺高僧视名利如粪土,昙宗大师更是弃大将军之位如弊履,此等高风亮节,我辈俗人衷心钦佩……”
尽管对方已经不在乎名利,李显却依然厚着脸皮继续戴高帽:“咳咳,方丈大师当明白,我大唐颇尚武风,猛将勇士层出不绝,四夷宾服,万国来朝,然而当此之时,高丽蛮夷小国,不服王化,致令我大唐刀兵再起,涂炭生灵,小王虽然年幼,当为圣上分忧,勤练武艺,平定蛮夷小国,建我大唐盛业,还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小王钦慕少林乃天下武学正宗,诸位大师拳拳报国之心,还请方丈大师能于闲暇之际,指点小王武艺,如此一来,非但小王感激,便是当今圣上、我朝百姓亦当为贵寺忠勇击节称叹,届时贵寺声名传扬天下,我佛门大兴,信徒如云,岂非万代之幸哉?”
智善没想到李显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难题,顿时不由得苦笑着看了玄奘一眼,意思是说:“看你做的好事,竟将老衲置于火炉之上。”
其实李显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高宗向其提出这等要求,甚至是太子李弘提出这等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现在提出这个问题的却是李显,虽然此人乃是高宗最得宠的儿子,却也不足以令他有所意动,因为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推断,李显都不足以成为未来皇权的竞争者,相反,一旦将来李显以少林寺为依凭而争夺帝位,甚至就算将来少林寺没有涉足其中,只凭这一段传艺因果,都会给少林寺带来灭顶之灾。
一方面是只要自己保持中立,就能让少林安稳传承下去,一方面是一不小心就会带来灭顶之灾,两种选择的收益和风险实在悬殊,智善如何不知该如何选择?
至于李显所说的少林声名传扬天下,佛教大兴云云,这也只不过是李显画出的一张大饼而已,以智善大师的智慧,怎能轻易就相信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智善大师之前已经明白无误的答应了李显,如果现在反悔,不仅是玄奘大师会因此而讥笑于他,一旦传扬开来,少林寺的必将名誉扫地,更何况对方乃是皇帝和皇后最得宠的皇子,也是洛州地区名以上的最高长官,虽然没有实权,可是想给少林寺穿个小鞋,那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不过智善大师也不是一般人,这样的难题还是难不倒他的,他只是表面上装作为难,略略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对身边一位侍奉倒茶水的小沙弥说道:“悟能,汝便将汝那一套罗汉拳请周王指教一下。”
李显见那小沙弥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但是相对比较瘦弱,个头也低了将近半头,但是一双眼睛却颇有精神,便知这小沙弥在武学上有一定的根基,可李显却又怎能被一个小沙弥轻易打发了呢?眼看那小沙弥应了一声诺,将茶盘放在一旁,就准备向室外走去,便突然喊了一声:“且慢。”
智善大师见状,自然知道李显有些不满了,但他只是微微一顿,便笑着说道:“大王莫非以为老衲敷衍于你么?呵呵,我这小徒儿虽然只有六岁,学艺却也有三载,基本功甚为扎实,这一套拳法使将下来,法度森严,无懈可击,大王学了去,只需数载功夫,便可徒手搏斗数名壮汉。”
李显却是并不买账,淡淡笑着说道:“大师此言差矣,请恕小王直言,一套罗汉拳本是少林入门拳法,如何能入小王之眼?小王若想学习此等技击之法,我王府之中不乏其人,即便王府人才凋零,宫内亦有不少技击家,何须向一小沙弥苦学哉?小王想要学的,乃是少林百年不传之秘,比如独门内功洗髓经、易筋经,比如少林七十二绝技,本王求学之心甚笃,还望方丈大师成全。”
说完之后,李显对着智善大师深施一礼,然后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静静等待对方的答复。
却不料智善大师闻言竟然面色一变,随即苦笑着说道:“不知大王从何听来此等功法?看来大王窥视我少林久矣,否则焉能了解如此详尽?不瞒大王,我少林传承百年,洗髓经与易筋经倒是存在,只是此等高深内功,需要至少有三十年内功根基方可修习,除此之外,对于资质之要求极为苛刻,于大王根本不合适,莫说是大王,即便是老衲也只是听闻其名,根本无法修习入门第一层。而我少林绝技,如今只有十余门而已,何来七十二之说?而即便是此等十余门绝技,亦需十数年苦修方见大成,其中所受苦楚便是苦行僧亦难以忍受,更何况大王乃天潢贵胄、尽享荣华之身,如何受得这般苦楚?老衲苦苦相劝,实非敝帚自珍,乃是一片好意,还望大王三思。”
李显自然听得出智善大师话中的善意,可这其中自然也有不着痕迹的推托之意,这种推托之意虽然极淡,李显却是听得明白。
不过李显显然不想放弃眼前的机会,所以便呵呵笑道:“凡事不试过如何才知道合不合适?小王虽然年幼,却也知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语,是故小王既提出愿于少林门下苦修,自也做好了吃苦之准备,如若小王果真无法承受此等苦难,自愿退出便是,之后不管何时,皆不再累及少林,小王愿以此向天立誓,不知方丈大师意下如何?”
智善大师见李显竟然黏上了,自也无可奈何,暗想不如就这样应承下来,不过却不能就这样便传授他上乘武学,先给其设置一些考验,令其知难而退,到时候可就怪不得他了。
智善大师计议已定,便苦笑着说道:“既然大王如此说了,老衲还能有何话可说?自然是遵命了。”
李显闻言顿时大喜,立刻便行礼准备拜师。
却不料智善大师突然用手臂架住李显,不准他行礼,同时还说道:“且慢,请恕老衲无礼,其实老衲还有话说。”
李显见状,之前的狂喜顿时化为乌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双眼睛不善的看着智善大师,但他生性沉稳,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默默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解释。
智善大师突然见李显的眼睛里射出一道摄人的寒芒,竟然感到了一丝没有来由的凛然,后来想想才终于弄明白,此子乃是一个大煞星,虽然杀气还未养成,可是却能够让他感受到一种潜在的危险。
在感到一丝的不自在之下,素来平静如水的智善大师竟然有了一丝的慌乱,强笑着解释道:“大王请息怒,老衲并无他意,因我少林高深功夫对于修习者之要求极为苛刻,老衲接下来会为大王设下三道考验关卡,大王只要通过,便可得授神功,可一旦失败,则意味大王不适合修习此等功夫,如强行修习,恐小则修习不成,蹉跎日月,大则重伤殒命。”
“哦?原来大师是要考较小王啊,如此,小王倒要看一看能不能适合修习贵寺上乘功夫了,如若不能,只能埋怨小王血脉天资不够,需怪大师不得。”李显呵呵一笑,脸上兀自带着一丝诡诈,对着智善大师说道。
“大王此言,老衲诚惶诚恐,大王乃皇子,血统乃我大唐最高贵者,天资之高亦为当代罕见,只是未必适合武学之道,当然,此事老衲亦作不得准,须通过考验方可确定,此乃达摩祖师当年立下之规矩,休说是大王,即便是我禅宗五祖弘忍大师亲至,亦不敢破坏规矩。”
智善大师自然知道李显这话里不怀好意,如果自己顺着他的话说他血统不适合修炼少林武学,那岂不是连天子和皇后都一起骂了吗?至于李显的天资,之前都有过天子亲口称赞,他如果顺口说一句李显天资不好,那岂不是与天子对着干吗?
所以智善只把婉拒李显学习少林武学的原因归结于达摩祖师立下的规矩,这样一来李显要怪就只能怪达摩祖师去,可达摩祖师为禅宗祖师,即便是大唐皇帝都礼敬有加,他李显焉敢胡乱怪罪?这可是得罪天下万千佛子的愚蠢行为。
李显见智善一味的推脱,便知道自己不通过对方所谓的考验,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会让其同意拜师的请求,便昂然说道:“既如此,方丈大师便出题目吧,小王照做便是。”


第8章 方丈的考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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