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暗夜·血幽灵全集.net》第24/59页


  【1】
  晨起,我贪恋着床不愿意起来。我卷着被子,下意识地觉知着光线黯淡的四周,天色还早的自我催眠。
  忽地,脑海里涌现出无数寒流,瞬间激活了所有感官细胞。
  你妹,这一千零一种死法是什么鬼!
  ……
  比起第一天,我进步很大,已然达到一睁眼就回忆起血殿的境界。是啊,全靠褚尼杜了,当你揉眼睛的时候不经意抚上额头,褚尼杜式思想教育片就开始随机播放,完全不带花屏卡碟地将细枝末节的地方呈现给你。
  走的时候西亚没让我带任何东西,包括换洗的衣物,他们说用不着。
  我的疑问在睁眼便看见的那一摞黑袍、?\靴、黑袜等等黑色衣物时得到解决,我穿戴好,显然身上的这件袍子不大合身,宽了许多。
  褚尼杜打量一遭:“很合适。”
  呐?您确定不是因为光线不好需要再看一下嘛喂,给我变小点啊……
  最后我像一个黑筒子跟着褚尼杜出门了,这件大袍子将我身上所有的女性曲线遮的一丝不剩,褚尼杜说是他连夜出门找镇上的裁缝按照昨天穿回来的那件做出来的,可是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脸绿人家不高兴了随随便便裁了两三刀就扔给你的吗?
  沉默。
  黑水上,褚尼杜长长的黑影立在那里,有那么一刻他停下了划桨的动作,出神地呆在那里。
  小舟停在了广阔的水面上,四野寂静。
  好久他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桨声拍水。
  徐徐缓缓,却再未断过。
  我本想问他什么,可是即便是如此细微的月色下,他那一双哀伤的眼睛却是想藏也藏不住,开了口或许更为尴尬。
  至于他,似乎并未觉得我看穿了什么,大概是自信夜色浓重,可以隐去一切情绪。
  我心里泛起淡淡的哀伤,不知什么时候哼了起来,似曾听闻却复闻所未闻的曲调,淡淡的,轻轻的,若有哀愁。
  那首歌,我的声音都是很安静的,静静地融入黑夜,等到我发觉自己出声,褚尼杜正看向我,眉间的隆起已经平复。
  我哼着,直到抵岸。
  “血殿里可别蚊子叫了。”
  他说完,放下船桨先我离去。
  “……”
  【2】
  我跟在褚尼杜的身后走了大半内城城道,远处的血殿极目可视,不安的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角落里一束凌厉的目光追来,我定了定,与褚尼杜拉开了距离。
  没多远褚尼杜也停下了脚步,回望我。
  “林?”
  闻声,我复又跟了上去。
  一边回头探看,一边走,不多时脖子上那抹寒意也消失了。
  我自知那是血族的本能,该是有危险临近。
  沉沉地叹了口气,早已自知难逃玛丽一脉被灭的不幸,只是如今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真的被盯上的话?
  我心里的落寞和无助更深了,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置于胸前,暗自发力,终是无力。
  褚尼杜的脚步声停在了我身侧,大手包住了我虚握的拳头。
  “等到黑夜褪去,被黑夜禁锢的灵魂就会获得自由,那一天会来的。”
  我侧看他,褚尼杜却早已不再看我,但是握着我的手却没有放松的迹象,他的话好深奥的样子。
  【3】
  宽阔的宫殿,盛大的开场。
  音乐和人声渐渐静下,似是有声音命令一般,但没有。
  衣衫簌簌的摩擦声持续了大约一刻钟。
  仪式开始了。
  从各处送来的新生儿和各自的导师站定,十四对人影匀称地分成两队立于血殿戍卫之间,自虚空的王座下无虚席的分布着王族人士以及长老会。
  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害怕。
  不安。
  厌憎。
  ……
  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微微倾头,那宽大的帽子就盖住了大半视线。
  褚尼杜很少说话,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去模仿他,模仿他的谦卑、他的事不关己,他的静。
  一分一秒,他都是那样,好像这些就是他的魂灵。
  我不信。
  仿佛从我被冠上萨维托之姓时就注定是注目的中心,即便是褚尼杜刻意捡了队尾安置我依然躲不过来人的挑衅。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长长的队列停在我的跟前。
  那手上的赤月烙印,是微泊利家族的图腾。
  我早已因为他的突袭躺在了地上,一切来的太突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胸口剧痛着,而他手上拧着的是我的黑袍。
  “西亚一定是疯了,竟然初拥了这样一个怪物。”
  他大笑着,双手不停地有着动作,几秒之内,抱头、捂嘴、托腮、抚摸身体……生生地让那副俊美的脸变得狰狞,像一个疯子。
  我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上内衬的黑衣束带在他的手下一根一根的断开。
  我没有反抗,在令人窒息的场合下我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耳畔一直是他怪物一般的狞笑和碎语。
  “你是西亚的,西亚的,西亚的……”
  直到一个掠影突至,那人眉心扎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倒在了我的身旁。
  疯子的嘴角仍旧诡异地上扬着,狂喜的脸上不协调地紧闭着双眼,微微颤动。
  我抬眸顺着那滴落的血珠的手看上去,居高临下地,大大的黑影下维塔长老阴冷着脸。
  他对着旁边的侍卫摆摆手,那个疯子被抬走了。
  维塔长老:“还不把袍子穿起来,是想不敬王族吗?”
  褚尼杜说过,在血城里能够袒露身体的只有作为长老和王族的主上们,任何暴露肌体的行为都是对上述人士的不尊,是被处以死刑最轻易的罪名。
  我僵硬着手脚捡起地上的袍子,颤抖着穿戴好。
  直到仪式结束,身体才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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