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全集.com》第115/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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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女的注意力稍微轉向了這邊，夜明續道：

「有一天，哲學家遇到了上帝。

上帝對哲學家說：『我是天主，你的父，我是全能者，你能說得出口的事，我沒有做不到的，這些對我來說都輕而易舉。』

哲學家對上帝說：『好，萬能的上帝，就請你將所有藍色的事物變成紅色，所有紅色的事物變成藍色。』

上帝說：『讓顏色顛倒過來！』於是藍色變成了紅色，紅色變成了藍色，波蘭與聖馬利諾的掌旗官因此一陣錯亂。

哲學家又對上帝說：『你想讓我印象深刻，不如創造方形的圓。』……」

「這不就是著名的全能悖論(Omnipotence_paradox)嗎？」神裂興味索然的道：「這樣的變體還有很多，比如創造『搬不動的石頭』、『內角和不是180°的三角形』。甚至早在公元6世紀，偽狄奧尼修斯(Pseudo－Dionysiu_the_Areopagite)就把《使徒行傳》中記載的聖保羅和以呂馬(Elmyas)『上帝能否否定自己』的辯論與之印證過。這些懷疑者違反了『不可試驗神』的規條，一隻腳業已步入異端，作為十字教徒還真笑不出來。」

「哼，好一句『不可試驗神』。」芭德薇冷笑道：「這是愚忠的你們對邏輯上的根本矛盾視而不見。」

「……在我們的教義裡，神是完全全能的，祂的能力凌駕人類言語所能表述、思維所能想像，像妳這樣被不信支配的凡人，又如何領會『全能』的真意呢。」

「妳那是笛卡爾(Descartes)跟維根斯坦*的論述吧。」芭德薇好整以閒的道：「照妳的說法，『真善美』的神也能夠在凡人的理解層面上說謊了。」

「不，既然神是全能的，那他也能夠做任何事情，使得諾言維持真實。那麼，即使祂做了對立的行動，也不算是說謊。」恍惚在說「妳还太嫩了」一樣，神裂朝芭德薇眨巴著眼睛。

「這……」芭德薇果然語塞。

在神裂的雙面真理說(Dialetheism)下，一個人能同時持有一支無堅不摧的矛，與一面甚麼東西都摧毀不了的盾。

似乎選錯話題了呢，這不一下子造成信仰觀的對立了嗎？抑或這兩人壓根是水火不容？

「等下，故事還沒有說完。」夜明很鬱悶，趕緊舉手叫道。

兩女齊唰唰轉過頭來，叱道：「說！」

顯然她們是要拿夜明接下來的言語攻擊對方的論點。

夜明搜索枯腸，靈機一觸，道：

「上帝說：『要有方形的圓。』

於是有了方形的圓。

哲學家說：『我甚麼都沒有看到。』

上帝卻對哲學家說：『我的孩子，你得閉著眼去看。』」

「……」

聽到這裡，劍拔弩張的神裂與芭德薇呆住了。

三秒鐘後。

芭德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神裂雖然還是緊抿著雙唇，嘴角卻出現了一絲弧度。

「呼～」夜明跟馬克都在暗裡鬆了口氣。看來危機再次消弘了。

第四十八章——to_be_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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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維根斯坦(Ludwig_Wittgenstein)：出生於奧地利，後入英國籍。語言哲學的奠基人，他的著作《邏輯哲學論叢》(Tractatus)，試圖建立這類「全能悖論」是徒勞的，因為人類沒有對全能的日常經驗，甚至一個經驗與有限的語言是否與「全能」相關都無法判斷。他在《邏輯哲學論叢》說：「如果我們說不出來，就最好保持沉默。」維根斯坦對於「全能悖論」的論述對20世紀以來的哲學家和神學家有很大影響，英國哲學家黛維?菲利普就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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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最高的一瞬(下)

第四十九章——最高的一瞬(下)——Bifr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