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案》第204/250页
他们下了楼，很快就看到了张先生的那辆车。
车子看起来很完好，车牌也在，并没有剐蹭或者撞车的痕迹。谢纪白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和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车子一模一样。他转到车尾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处血迹，现在血迹已经不是鲜红色了，已经开始发黑。
唐信走过来，让人把后备箱打开，装尸体的透明塑料箱子已经被搬走了，后备箱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些很少的血迹了。
唐信问：“车里检查过了吗？”
B组的人说：“取证检查过了，方向盘上有那个被分尸的死者的指纹，其他就没有发现了，车里很干净，血迹也是死者的。”
B组的人还拿了照片给他们看，取证的时候他们拍了不少照片，都很清晰。大家看到好几张后备箱的特写，那个装满了分尸尸体的塑料箱子就摆在后备箱正中间。
箱子是透明的，不过并不像玻璃透明度那么好，有点发乌，让里面的东西有一种朦胧的感觉。
从照片上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看就能看到透明箱子里死者的半张脸和一只血糊糊的手臂。
这视觉冲击的确有点大，看起来诡异极了，让人脊背生寒。
死者死的时候，似乎受到了惊吓，眼睛大睁着，满脸都是恐惧的样子。似乎只瞧那一双眼睛，就能说明他当时惊恐万分的处境了。
谢纪白看了一眼照片，身边的唐信就把照片拿走了，说：“我现在去看一眼尸体。”
“我跟你去。”谢纪白说。
唐信赶紧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可以和毕队继续谈一下案子。”
唐信难得这么大方，不过也是没办法，照片上的尸体已经很狰狞了，他怕谢纪白看到会受不了。
“我没有关系的。”谢纪白说，他似乎知道唐信在想什么。
唐信刚要再说话，那边的毕队也开口了，说：“我正好也要去看一眼尸体。”
这一下子，唐信没办法了，只好三个人一起上了楼。
负责这具尸体的法医是个年轻的女孩，杨法医刚才接到毕队的电话，一直就在等他们了，她在电梯门口等着，瞧见谢纪白唐信和毕队下了电梯，似乎有点激动。
毕队问：“尸体在哪里？”
杨法医说：“就在里面，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跟着杨法医进去，杨法医一路走得时候频频回头，目光有点兴奋的在唐信身上打量。
唐信倒是很自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杨法医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走在唐信的身边，问：“你就是唐法医了吗？”
唐信点了点头。
杨法医高兴的说：“我之前就听说过你了，很高兴见到你。”
唐信淡淡的笑了一下。
几个人进到里面，杨法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验尸，尸体已经被从透明塑料箱子里搬出来了，一块一块的摆在验尸台上。
谢纪白一进去，顿时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儿，看到验尸台上的一块一块的尸体的时候，胃里就不太好受了。
“小白，没事吧。”唐信握住他的手说。
“没事。”谢纪白说。
“不要勉强。”毕队回头说了一声。
谢纪白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唐信戴上手套，往验尸台旁边走过去了。
他围着验尸台转了一圈，说：“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杨法医摇头，说：“还没有，还没来得及。”
唐信皱眉说：“出血量少，尸体颜色不正常，看起来在分尸之前，尸体被冷藏过了。”
“冷藏过了？”谢纪白说：“这是什么用意？”
唐信摇了摇头，说：“目前还不清楚，可能性比较多。比如凶手想要干扰我们找到死者的死亡时间。还有可能，凶手只是希望切割尸体的时候，比较好切一点吧。”
他这话说完，大家都打了个冷战。
不过唐信也不是在胡说八道，死者被凶手分尸，尸体被切得真的很整齐，大小块都几乎差不多，而且还整齐的码放在了塑料箱子里。这些都说明，凶手很注意细节。尸体冷冻后再分割，出血量会大大减少，不容易弄得乱七八糟的。
唐信说：“除此之外，就要等进一步验尸之后再说了。”
三个人走出来，感觉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唐信走在最后，还在跟杨法医说话。
毕队和谢纪白走在前面，谢纪白去按了电梯，等着电梯上来。
毕队站在他身边，说：“你好像和以前，变了很多。”
谢纪白侧头看他，说：“是吗。”
毕队点头，说：“是因为唐法医吗？”
毕队这么坦白的问出来，谢纪白有点不太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
毕队没有再谈这个问题，说：“你们打算下一步去查什么？”
谢纪白说：“我想去一趟张先生的公司，再了解一下情况。”
毕队点头，说：“那我带人继续调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嗯。”谢纪白点头。
电梯很快来了，唐信和谢纪白上了电梯，准备回办公室去。
毕队没有跟他们一起下去，让他们先走。
说实在的，毕队没有想到，谢纪白的变化那么大。他跟谢纪白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那个时候谢纪白虽然看起来温和，但是绝对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类型，坚强的外表下面简直不堪一击。毕队不爱说话，不过作为搭档来说，他们也曾经出生入死过，当然会担心谢纪白。
然而只是一段时间之后，毕队突然发现，谢纪白真的变了很多。
谢纪白和唐信上了电梯，唐信问：“我们去张先生的公司？”
谢纪白点头，说：“先回办公室一趟，然后就去。”
“好。”唐信说。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说完了之后就没再开口了。谢纪白看着电梯显示上跳动的数字，有点漫不经心的说：“杨法医好像对你很有好感的样子。”
“是吗？”唐信笑着转头瞧他，说：“小白吃醋了吗？”
谢纪白看了他一眼，说：“你们好像也有很多共同语言？”
唐信这回笑的更开心了，说：“关于怎么解剖尸体的共同语言吗？”
他说着伸手搂住谢纪白的腰，低头在他耳边吻了一下，说：“我发现小白你越来越可爱了。”
电梯很快就到了，唐信想要动手动脚也没有这个时间，不过看着谢纪白吃醋的样子，唐信的确很开心，这说明自己在谢纪白心中的分量似乎已经不轻了。
谢纪白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了，因为唐信一脸很亢奋，打了鸡血的样子。谢纪白的确是吃醋了，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仔细想想，他发现自己和唐信的共同语言真的不怎么多。唐信懂的很多，然而那些学术性的东西，谢纪白完全不懂，他们没办法交流那些。
两个人在一起谈的最多的就是案子，那是工作相关的话题。然后……
谢纪白本来觉得第二个话题是吃什么晚饭，但是他再一想，觉得不太对。
他们除了工作的事情之外，似乎最多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的。他完全不知道唐信为什么有那么大的精神头，动不动就升旗，总是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谢纪白有的时候很想问问唐信，这符不符合科学常识，他总觉得唐信每天都在兴奋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