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梧情事》第13/158页
“从今以后,你就是净焕。我青竹门首席大弟子。净画排行十九,以后,各师姐妹要互相帮助爱护,紧遵门规,为我门发扬光大。”悟因师太的声音依旧沉沉灭灭,听在景欢耳里却是炸雷般。倒,还是着了老尼姑的道!
八 鞭子教训
景欢,不,应该说是净焕没再反抗,只眼睁睁地看着一缕缕黑发从眼前飘落,在半空中跳跃着些优美的弧线,然后华丽丽地落在青砖地地上。大殿很寂静,她甚至清楚听见了满头乌发落在地上的哽咽声。
终于剔完了,师父放下剃刀说:“如今仪式已完,净秋你们都来拜见大师姐吧。”
净焕面无表情地看着,为首的一个站起来向她走来,大约十五六岁,苗条的身姿,妖艳的五官,一头黑发鼓鼓地塞在显得窄小的青帽里,看似走的很慢,却是一眨眼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嘴角轻挑,笑靥渐现,左边嘴角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我是净秋,拜见……净焕大师姐。”声音里的迟疑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甘心,“在师姐来之前,净秋是师父的长徒,不过以后还得靠师姐多多教诲。”
净焕甜甜一笑,“好说好说,师妹不必客气。”
于是净焕又见了一堆的师妹,从头到尾,整整十七个,年纪她最小,辈分她却最高,最小的九师妹也五岁了。十八个师妹,见下来,净焕刚安定的心又提了起来,十七个女孩子,或大或小,或胖或瘦,或美或娇,或甜或秀,或羞涩或爽朗,或高贵或洒脱,无一不是美丽女子。
拜见完毕,便是净秋负责帮净焕讲青竹门这些人事。悟字辈除了师父悟因,还有师叔悟尘,悟前,悟忘,悟远四位,另三位只序了辈,负责洒扫厨房等杂事的人。悟尘师太专门负责外联事物,悟前师太负责教众师姐妹武功,悟远师太擅长药理,悟忘师太不会武功,她负责教导弟子琴棋书画等方面。
再说徒弟。净焕,大师妹净秋,三师妹净冬,新入门的净画,是师父悟因的徒弟;四到七师妹净天,净蓝,净冰,净玉是悟尘师叔的徒弟;八到十一师妹净清,净静,净有,净修是悟前师叔的徒弟;十二到十四师妹净心,净露,净瓶是悟师叔的徒弟;十五到十八师妹净琴,净棋,净诗,净书是悟忘师叔的徒弟。
青竹庵有正殿大悟殿,每日卯初一刻庵里众人都必须到那里念经打坐一个时辰;中殿是大悲殿,是师父师叔们每日念经打坐之处,左边掌门师父的寝房,右边是几位师叔的;第三重院子是大醒殿,若师姐妹犯了错误,便在那里面壁思过;各院两侧都还有小院,她们师姐妹就住在大醒殿左右两侧的小院中;后边还有这里最高的建筑,三层高的藏经阁;藏经阁后面是一个极为宽大的空院子,便是庵里的练武场。
净秋介绍完毕,便一声不吭地看着净焕,净焕理解她的小想法,但是却不敢动声色,见她如何动作。
果然,气氛沉寂了一会,净秋便柔柔地站起来,恭敬地对净焕说:“师姐,用早膳的时间到了,我们去膳房吧。”
净焕摸了摸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肚皮,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营养早餐,却是一碗白米清粥,一叠腌白菜,净画首先就嚷了起来,小手拍着桌子,“不吃不吃!”
净焕左右看看,一长排的桌子坐满了灰色衣帽的尼姑,大家都静默着一声不语,对净画的吵闹充耳不闻,净焕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净画耳边哄道:“喝粥有营养,可好喝了。”
“不喝不喝……”净画嘴已经开始瘪了,“我要母妃,不吃米!我要回回……”
两岁多的孩子说起话来已经很清晰,这次净焕终于听清楚是“母妃”而不是木灰,她的心一凛,如果那清冷的男子等人寻找的是净画,当然是王公贵族之家,那娘的仇……净焕陷入忧虑中。
“师姐,可以吗?”净秋的声音将净焕从沉思中惊醒。
“啊?”净焕茫然应了一声,又听净秋问了一遍,她也没再问就茫然地点头。
于是净秋便笑盈盈地走过来,牵起净画的手温柔地说:“十九师妹,我带你回家找母妃,好不好?”
净画高兴地雀跃,“真的?我想母妃了!”
净秋便笑着牵起净画的手离开长桌,净焕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扫了一眼众小尼姑,大多数都低眉敛目,一副无视一切的模样,只有对面的净修对净焕眨了眨眼,眼睛里似乎传递着什么情绪。
净焕还未分清暗藏的是什么,就听见“啪”一声篾条响,于是净画尖利的哭声就传了进来。
净焕腾地站起来,向门外跑去,看到的却是让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净画趴在地上,白花花的小屁股露在外面,净秋一脸笑意,用手里的细篾条抽到着那白嫩的肌肤,嘴里温柔地问道:“净画师妹,你还想见什么人吗?”
净画哇哇大哭着,刚想爬起来,又被净秋一篾条抽的趴了下去。
“你住手!”净焕不由大喝一声。
净秋果然住手了,恭敬地垂手向净焕道:“大师姐,你不是已经全权处理净画的事交给师妹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净焕恼怒地要扶起净画。
“刚才师姐亲口答应的,师姐若忘记了,就问问师父吧。”
“净焕,做大师姐的第一步就是要诚守信诺,你答应过净秋的事,不要随便再插手。”
净焕扶净画的手骤然停住,慢慢直起身子,原来这样!于是她只有点头,“……那净秋师妹继续管教净画吧!”
净秋娇媚一笑,又重新举起手里的篾条,狠狠地抽了下去,“净画师妹,你想喝粥吗?”
净画依旧在撕心裂肺地哭着,嘴里哭嚷着什么,净秋并不着急,抽一条问一句,净焕看着她的手画着一条条优美的曲线,每一条下去又似抽在自己的心口上。
净焕知道,她们在教训净画的同时,也在警告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