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一棍》第2/284页


对想不通的事,张炭应对的方法是:暂时拦下了,不想了。

也许,过些时日,再回想这事的时候,已不成为问题了。

他不知道这方法也正是王小石应对问题的办法。

王小石应付解决不了的难题时,就把它写下来,记下来,放到抽屉里去,过些时日,再拿出问题来审察,发现大多数的问题,已给解决了。

给什么解决的?

光阴。

岁月。

时间。

所以说,岁月虽然无情,但却有义。

张炭一直要等到“金风细雨楼”里的风风雨雨告一段落之后:白愁飞丧生。

苏梦枕死。

张炭却不重视这个:他讨厌白愁飞。

他巴不得他死。

他敬重苏梦枕。

但他跟苏梦枕却没什么感情。

你对一个很知名也颇敬重的人物,生死反而不像身边亲友来得震憾;是以,人天天几乎都得悉自己所知的人物夭逝,但都不如得知自己所熟的人殁亡来得感伤。

张炭对苏梦枕就是这样子。

等到局面一受(王子石)控后,他即行向唐七昧和温宝说了一声,马上打马而去。

去?

去什么地方?

他也不知。

他只知有个地方(不远处)有个人(熟悉的人)在呼唤他。

他就去那儿。

孤树。

寂桥。

星灿烂。

在这风大雪小的寒夜里,河床隐约铺雪,酒旗远处招曳,还有暧昧温昵的梅香。

到了这儿,心底里头那一种呼唤之声,可是更断续而急切了。

(谁在唤我?)(是谁在唤我?)张炭在发现那呼唤声竟似来自他内的同时,正好发现桥墩那儿匍伏着一个人影。

他没有细虑。

立即过去。

――就像惟恐错过了一场千里姻缘,万年约誓一样。

于是他就真的见到曾在他生命里十分特殊的人物:一个女子。

一个曾在“甜山”老林里因特别的因缘际会而致一度“连为一体”的女子?。

无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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