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特殊和谐技巧全集Zei8.net》第34/67页


  说罢,见好就收的明疏影便提着裙子,一溜烟地跑了。
  君宁天目送那灵动的身影翩然远去,片刻后转身离开。
  翌日,刑府的大门已然由专人把守,只许特定的几人进出,府内更是没了往日的温馨祥和,只缘一家六口人已有四口被送去了阴暗潮湿的天牢。
  明疏影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君宁天为何非得把两个连毒(和谐)药为何物都不晓得的孩子也关进去。她很想前去探望,却又碍于种种原因而不能为之。
  诚然,与其绞尽脑汁改善刑家人所在牢房的条件,不如从源头上入手,想法子让夏荷供出真凶。
  明疏影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天牢。不过,碍于她是个“傻”的,不能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前往,只能乔装打扮了,把脸遮严实了再去。
  当然,改头换面之后再想进入天牢,她便须得经过摄政王的允许,让他暗中替她安排。
  听罢女子的这一番请求,君宁天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明疏影认为,那夏荷连死都不怕,未必会挨不住他的严刑拷打。况且,是先帝对不住她赵家在先,如今赵家仅剩这一名遗孤,他们却还要这般对她,真真是叫人寒透了心。
  “皇上仅凭她一面之词,便认定她赵家是清白的吗?”岂料男子闻言竟是来了这么一句,令女子不免稍稍一愣。
  “不说别的,就看先帝对你们君家做过的事,便可见一斑。”愣怔过后,明疏影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的依据,“再者,先帝的为人处世,饶是朕这个痴傻了十几年的女儿,也是有所耳闻的。”
  说罢,一国之君已定睛凝视着男子的眉眼,后者与她对视了片刻,面无涟漪地移开了视线。
  “可那赵姑娘胆敢对皇上下手,皇上就一点儿都不忌恨?”
  “是吃了一惊没错,也确实有些后怕,但朕事后想想,实际上,她对朕并无杀意,无非是受了幕后主使的指使,才铤而走险罢了。”
  所以,她必须尽快揪出那幕后黑手,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女子望着别处,若有所思,君宁天则陷入沉默,不知所思何事。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沉声道:“但她到底是做了弑君犯上之事。”
  话音落下,明疏影回神眸光一转,重新与男子四目相接,面色从容地说:“的确如此,所以,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相信,摄政王会给予她最公正的审判。”
  她顿了顿,又莞尔一笑,曰:“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摄政王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好好同她谈一谈,以便尽快捉拿真凶。”
  “皇上就这么有把握,能让她开口?”
  “反正朕是觉得,鞭子和棍子是没法叫她低头的。比起那些骇人的死物,朕这两层活络的嘴皮子不是更有希望吗?”
  话未说完,女子已然扬着秀眉,冲男子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君宁天看着她这自信却不自负的模样,最终答应了她的要求。
  

☆、蛛丝马迹

  当天下午,透着一股子霉味儿的大牢里少有地掺入了一阵淡雅的香气。一名妙龄女子头戴朦胧的面纱,随着狱卒来到了一间牢房外。
  在那里,明疏影见到了身着囚服的夏荷。她的衣衫上沾了些血,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尚可,不像是受了重刑的模样。
  明疏影略松了口气,见对方只抬头瞧了她一小会儿,便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明疏影也不急着说话,进了牢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倒是令本已不予理会的女子再度抬眼来看。
  “这里脏,别污了姑娘的衣裳。”
  夏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稻草堆里,竟是主动张嘴起了话头,这让明疏影略觉受宠若惊。
  “你不也是个姑娘家,不也在这儿待了十几个时辰了吗。”
  来人故意压低了嗓音说话,那声音,与平日里的傻子皇帝自是有着不小的出入。
  夏荷从没怀疑过女帝的傻样是装的,因此,她只道眼前的女子是摄政王派来的说客,即刻木着脸回道:“姑娘是摄政王的人吧?请你回去转告摄政王,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不会说的。”
  明疏影抿唇不语――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松口。
  “我听说,你原本是十公主身边的侍女。”须臾,她也不接夏荷的话茬,只信手理了理自个儿的衣袖,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启了朱唇,“你从十二岁起便入宫伺候十公主。想不想听听你的主子,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是何反应?”
  夏荷闻言,仍是一副巍然不动的姿态,唯有心底泛起的波澜,令她微不可察地动了眉心。
  “她很震惊,很难过,也很担心。她明知毒杀皇帝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却依旧怀着身子跪到地上,哭着恳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女子那张凄凄楚楚的小脸,夏荷一声不吭地闭了闭眼,整个身子依然纹丝不动。
  “素闻十公主以胆小怕事出名,却为了你这么一个从一开始便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苦苦哀求。”
  是啊,她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又岂会不清楚主子的脾性?确实生来怯懦不假,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纵使害怕得双膝发抖,主子也会鼓足勇气挺身而出。
  正是因为她这般怯弱却又那般温柔,才将自己支离破碎的心一点一点地拼凑,才让自己在这年复一年的相处中明白了,她也只是一个命不由己的可怜人。
  所以,自己不会杀害她,亦不愿连累于她。若不是那个人对天起誓,不但不会让她的身世暴露,还决计不会伤了主子,就算其再如何威逼利诱,她也不会掀起这场风波的。
  不是她忘记了满门抄斩的血海深仇,只是不想伤害那个真心待她的女子。
  可惜到头来,果然还是伤着她了啊。
  “赵姑娘,我们不说那些利益纠葛,就当是看在十公主多年来始终将你视作家人的份上,莫要让她痛苦一辈子,好吗?”
  夏荷默默地听着,仍旧不言不语。她怕自己一旦搭理了对方,便再也按捺不住。
  是以,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终是叫明疏影下定了决心。
  “夏荷,你抬起头来。”
  明疏影冷不防变换了语调,抬手揭开了自个儿的面纱,然后,看着女子面如死水地仰起脸来,霎时变得瞠目结舌。
  “朕用朕的秘密与你交换,如何?”
  两刻钟后,明疏影蒙着面纱走出了天牢。从昏暗的阴影中重归热烈的阳光下,她忽然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望着蓝天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举步回到寝宫,换了一身衣裳,方才去了御书房。
  在那里,君宁天一如往常地批着奏折。见一国之君来了,他倒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眼帘,一语不发地目送其翩然入内。
  这几个月,君臣二人业已习惯了独处,也心照不宣地省去了不少繁冗的礼数。明疏影落座之后,抬眼见对方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忽然就俏皮一笑,问他是不是想知道自己问出了什么。
  君宁天本以为女子会老实交代,没料想,她竟故意卖了个关子,还这般“先发制人”。
  莫名生出一种“被说中了”的错觉,男子冷着脸转移了视线,低头继续去看他的折子。
  明疏影顿时轻笑出声。
  被人揭穿了,就不高兴了――没想到,威风凛凛的摄政王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好吧,朕错了,摄政王赏个脸,听朕说说呗?”
  再次被击中靶心,君宁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脸庞。
  明疏影眼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忍下到了唇边的笑意,故作严肃道:“她虽然没有供出主使,但朕听她言语间的暗示,那好像是个你我都意想不到的人。”
  君宁天听罢,立马用表情回她:说了等于没说。
  明疏影不以为意,接着吐露情报:“而且,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君宁天眉心一动,算是有了点儿积极的反应。
  “一个非朝中官员的神秘人,指使十妹妹的贴身婢女在她眼皮底下加害于朕,在常人看来,这就是在行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了朕,又令朕的妹妹和整个邢家背了黑锅,但细细一思,也许是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欲坐收渔翁之利。”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业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男子,而后者也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面不改色道:“那个从中牟利的人,便是臣吗?”
  “对,一旦事成之后,文武百官之中有人这么想了,摄政王你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君宁天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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