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全集》第443/505页


本来应该是一桩很严重的情敌决斗事件,可因为提出者是云凤弦,却让人在气怒之外,最大的感觉,偏偏是好笑。惊鸿皱了皱眉头,然后道:“好!”

古奕霖只是怔了一怔,这一次,他用尽心思,才逃脱了炎烈皇帝的眼线,再次来到惊鸿的住所。

原本他只是好奇云凤弦提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惊鸿会有什么反应?以云凤弦的身手,偏要找惊鸿挑战,便若蚊子向大象挑战一般,有哪个大象会正经八百接受蚊子的约战?他原以为以惊鸿的骄傲自负,根本懒得理会云凤弦的胡闹才是,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么干净利落。

云凤弦的念头,无论多么荒唐,也无论他如何不解,纵然他不赞成,但也一定尊重。所以,古奕霖只略略沉默了一会,才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去把先生的回话转达给他便是。”

他从容告辞之后,转身走出厅堂。

适时天高云淡,微风徐来,阳光灿烂温暖得不可思议。

古奕霖想到云凤弦能从深深禁宫中脱身出来,想到只要大婚一过,也许云凤弦就能返回故土,心情忽然异常地轻松愉快起来,他情不自禁抬起头,望着朗朗碧空,不由微微一笑。

他,凤弦终于要离开这座让人疯狂的囚笼。

整整十天了,云凤弦居住的行宫大门坎就没清净过。什么皇亲国戚,什么一品大臣,什么三朝元老,总之有头有脸,身份地位高得非得要风灵陛下亲自接见的炎烈国贵人就像约好了一样,挨个儿的上门来拜见。而且每个人都特别热情、特别好客、特别懂礼仪、特别关怀远来的客人,每个人光就今天天气怎么样这种无聊问题,都可以慢吞吞和你谈上两三个时辰,然后再慢吞吞告辞。

可怜云凤弦,抱着不能让风灵国丢脸失礼的决心,不得不以皇帝的全副武装接见客人,而揖让进退、对答礼仪更有十二分的帝王讲究,半句话错不得,半个动作少不得,累得她几乎是痛不欲生。

历朝历代,为了表示皇帝的威严,可以承受天佑,可以慑服诸方,皇家的服饰最为讲究,最为繁复,麻烦到连皇帝自己有时候都会忍无可忍。所以普通的君王,在朝会、大典和其他正式场合之外,一般穿的也不过是家常便装,就算是接见臣子,相熟一些的心腹大臣,见面也是很随便的。只是,在接见外国的高贵人物时,相关的礼仪穿着,自是一点也不能少。

而历来,也从不会有哪个皇帝像云凤弦这样,在别的国家,连续十天,不停地接见异国高贵人物。

云凤弦虽然在风灵国皇宫当过一阵子皇帝,但真正穿全套的正规皇帝礼服只有两次,一次是大朝会,一次是古凝寒和云昱风的大婚,两次持续时间都不长。除此之外,她的穿着一直很轻便,就连大猎这个成人仪式,也因为要骑马射猎,所以穿着也尽量方便轻快。

因此,云凤弦还从来不曾受过这种繁文缛节的罪呢!

每天客来如云,个个都是高贵无比,人人都要亲自接待,十几层的衣服穿在身上,又重又厚又热,身上的环佩饰物,繁乱而麻烦,头上的代表皇家威严的十二串玉珠,叮叮当当,乱七八糟,看东西都极度不方便,一套穿下来,身上重了几十斤,还得面带笑容,跟着客人说今天天气非常好,真是越来越清凉。

身上的汗却一层层湿透衣服,累得人只想就地趴下,还得不给风灵国丢面子,艰苦地满脸堆上笑容,继续看似从容地坚持下去。这样的苦,撑一两个时辰没问题,忍三四个时辰也无妨,就算五六个时辰,云凤弦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也就干了。但痛苦的是,整整十天,每天除了给她三个时辰睡觉之外,再无半点自由时间,必须不停地面带微笑,迎来送往,云凤弦几乎怀疑自己已经改行卖笑去了。

而这样的活罪,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她。算起来,古奕霖算是众人之中,最能应付这些官样文章、繁杂礼仪的人了,可是,这连日的大会宾客,也看得古奕霖倒吸一口冷气,无比庆幸自己皇后身份未被揭穿,否则只怕云凤弦在前厅会客,他就得在后园跟一帮炎烈国的妇人日日周旋了。

严恕宽根本就是在推波助澜,以努力打击云凤弦为乐。

倒是莫火离比较有良心,看着略有不忍。

而年丰等目前仍未看穿云凤弦真面目的士兵,虽然心中替云凤弦难过着急,却也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所以,云凤弦能做的,就只到在极为有限的空闲时间里,摊手摊脚躺在床上,咬牙切齿,诅咒卫景辰这杀人不见血的恶毒手段了。

“这是最狠毒的精神折磨,这是最恶毒的慢性谋杀。”云凤弦毫无风度地趴在温暖的被子上,连手指都没力气动弹一下了,只能咬牙切齿,眼神狰狞地发出恶毒的咒骂。

古奕霖坐在床头,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为云凤弦探着醉疼的肩背,轻柔的内力催入体内,为云凤弦略解辛劳。

可惜,这样的幸福时光短暂到了极点,叫门声已无情地响起。

云凤弦惨叫抱头:“我不在,房里没有人。”

古奕霖轻轻笑笑,站起身,亲自去打开了门。

门外严恕宽板着一张一丝不苟的脸,从从容容道:“据报,庆王的车驾最慢半柱香后就要到达,陛下请起身迎接。”

“我不去。”云凤弦死命抱着床柱子,“就说,我病了,只剩下半口气了,没法接待客人了,请他好来好去。”

严恕宽淡淡道:“陛下既有此意,微臣自当转达,相信炎烈陛下关怀我主,闻得此讯,会派出宫中最好的大医,给圣上开出下满黄莲和巴豆的药方,并且一日五次地盯着圣上喝下去。”

云凤弦全身一哆嗦,现在的她一点不怀疑,卫景辰真的会使出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来的。

就连古奕霖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了,轻声道:“严大人,就没有别的法子好推脱一下吗,大家都明白,这分明是炎烈皇帝要整治她。”

对于古奕霖,严恕宽倒不便无礼,应声道:“的确不是没别的法子可推脱,但是我们不应该推脱,正是因为炎烈皇帝要整她,所以才应当让炎烈皇帝整个高兴。”

古奕霖一惊:“什么?”

“炎烈费了如许心机,才把陛下抓到手,结果几乎没有换到什么,就必须要将陛下放回去,这么一股闷气不发作出来,如何能够甘心。我们让他整治一番,炎烈皇帝的气出够了,笑笑也就放行了,我们若连这点事也不让他如意,他要真是一咬牙、一狠心,拼着翻脸,不但是陛下难以脱身,便是我们所有人,也只得葬身在此。”

这一番分析确实极有道理,就连古奕霖也不能说不对。只是看着严恕宽那张公正无私,不带半点个人情绪的脸,古奕霖还是忍不住怀疑,云凤弦肯定是在某方面,一不小心,把严恕宽给得罪得大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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