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雾都生存手札全集.net》第13/60页
屋里的温度正好,只是不怎么通风,可能是主人忘记关掉空调,风蕾踩在地毯上就感觉到有暖意袭来传遍四肢,几盏高挂的水晶吊灯都未亮起,倒是外面枯山水的庭院里有光暗淡,她将用来掩饰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将空调关掉又倒了杯温水,走去庭院。
外面虽然是庭院但却有玻璃隔绝空气,几米长的丝绒帘子被拉开在两旁,一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人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观。他静立如画,干净皙白的肤色被庭院里撒落的光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浓眉乌黑如翠羽,双眼平静看着远处,鼻梁高挺,削薄的唇微抿,唇色嫣然如海棠。
“屋里的空调一直没关,喝点水补充水分。”风蕾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看着姜恩锦的背影。
“那失踪的五个人还是没有找到吗?”他转过身,坐了下来。
“行动一直受到限制,唐武荣的人去寻找回来有没有给予答复,只是作为失踪来算。”
“那个男人真是只是异能者吗?”姜恩锦握住手里的瓷杯,他眼底深沉,“他要去了大批的药剂,那种药物只有异能者能承受,它们的流向到底是何处?”风蕾在这期间一言不发,直到看见姜恩锦将一个试剂管放在桌子上,那里面有几滴鲜血。她记得这是昨天姜恩锦让她趁人不注意从那些守卫身上提取的样本。
“还以为自己上了年纪耳朵都背了,现下的事实证明了先前猜测的一切。”姜恩锦看着那支试剂管,突然开玩笑道。倒是一向沉稳不惊的风蕾听到他这样说,内心猛地一撞,她秀眉紧蹙,久久不能说话,她完全没想到站在外面的那群人是这样的危险。
“那先生此时的打算是?”她问。
“……去看看药剂的效果这个理由应该成立吧,阿蕾?”姜恩锦似乎早已经打算这样做,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却看见风蕾一脸警备严谨,姜恩锦颀长挺拔的个子高出风蕾一个脑袋,他微微一笑,拍了拍风蕾的肩示意她放轻松:“又不是出去打仗,不需要把刀挂在脸上,免得我们还没出门又被赶回来了呢!”
风蕾见姜恩锦那如墨笔描绘的眉带有温润的笑意舒展,她即使心坚如铁也慢慢融化,思索片刻她也只得是点了点头,马上调整自己的状态,既然是先生的决定,她一致不反对,她的责任是保护他的安全。
…………
这个狭小的帐篷里面挤满了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关铁心将遮住外面视线的布帘子拉拢,自己盘腿坐在这个不能容下两个人的地铺中,这里唯一的一床棉被让她用脚踹在一边,原因是在这终日不见阳光潮湿的地方连棉被也被沾染上浓郁的臭味。
除了这里酸臭潮湿的味道让她鼻子很不舒服之外,她觉得其他的都能勉强过。既不用时刻担心感染者找麻烦,又不用到处奔波劳累找食物,最重要的是这里伙食很好,两餐虽然不管饱但却很丰富。这里的负责人对新人管得很严,不能方便行动她行动,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她大多在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看这本邻床那个同龄女孩子给她的一本小说。
一本文艺青春疼痛小说,看着文中的你虐我虐的人物她整个人揪住衣袖暗自擦眼泪鼻涕。她这时才知道爱情小宇宙爆发比病毒来得猛烈!这种在她人生字典里缺少的一页青春并不是她这种单身狗能懂得的。
“22号帐负责人在哪里!”戴着面罩的男人扯着嗓子叫道。
这熟悉的男音这两天在关铁心脑海里自动生成了一个闹铃,像炊事员的嗓门直冲她的神经。关铁心立马把书一扔,翻身穿衣穿鞋,一溜烟跑出去排队领盒饭,她的速度算是最快的,但却自觉的留出几个空位,这帐篷里的人都不敢站到那个空位上。
因为那里已经有人预定好,也可以说被人占了。
在这地下安定区,大部分人都是分等级而活,实力越强的人得到的优待更多,一个小官小卒也能压得死人。就比如说每个帐篷里面有一个负责人,她的任务是从上面领来物资分发给众人,伙食也得经她的手。别看轻这小小的负责人,她也是被一伙人拥护起来的,自己发财当官当然忘不了手下的一伙人,众人也不敢轻易去挑衅她们,免得惹怒这群螃蟹招来祸端。
“抢什么抢,编号牌拿出来给我看!”说话的女人言语凶悍,她生得高挑强壮,双手抱肩守在两个分发食物的人旁边。她就是这个帐篷的负责人,关铁心听她身边的人都称呼她一声梅姐。
被呵斥的妇女慢慢从兜里拿出编号牌,她的手上似乎有烫伤以至于降低了她的速度。
“没牌子吗?那还吃什么饭?滚开滚开!”于梅身边的几个人相视一笑,都知道于梅的意思。其中一个胖女人扫手将那个妇女推向一边,也不知是不是那个女人的身体太过柔弱,她踉跄几步倒在地上,分发食物的女人看她倒下皆是冷笑,不只是她们,排队的人也是爱理不理。
关铁心站在人群中,她邻床的那个女孩子低下头揪住她的衣袖,不敢言语。
倒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脸对着于梅一群人,凌乱污秽的发丝中露出一双有着凶恶怨恨神情的眼。
于梅一眯眼,她倒没有发火,她放下手慢悠悠走向那个女人面前,低下头一把揭下她脸上的口罩狠狠扔在地上,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
“你的手臂都溃烂了吧?”她一脚踩在那个女人的手臂上,女人紧咬住唇不让痛呼声泄露,她不想自己的苟延残喘惹来她们的笑声。于梅加重了几分力,紧贴的裤腿显现出她长久锻炼的肌肉,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作为负责人的资本就是她是个练家子,关铁心从她身上移过视线,没决定做出其他打算。
“于梅,你早就打算……这样做了吧?”倒在地上的女人从嘴里狠狠咬重这段话,她没想到这个曾经的好姐妹对她处处算计,克扣她的食物和水,让她的心腹暗地整她使她整个手臂被严重烫伤,她自己本想着咬咬牙就忍过去,却没想到现在她终于还是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是啊!因为我讨厌你那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你就慢慢和那些感染者为伍,或许那日我们还能见面呢!”于梅在她耳边这样说道。
“22号负责人在哪里?”外面又是那个传信的男人在大吼。这边的于梅听到这声音,连忙敛去脸上的冷笑,换上一副善意讨好的模样,转身出了帐篷。而这个女人则是被于梅几个心腹拖出了帐,既然于梅不让她留下,那等她回来决定要让这碍眼的女人消失在她视线。
“什么事情这么急,她们都出去了?”关铁心细声问身后的女孩子。她身后的女孩子是个典型的文艺女,她五官清秀眼角有颗明显的痣,这让关铁心第一次见到她就想起薛桃子,她的脸很白净唯独多了一颗眼角的痣,关铁心记得这个女孩子曾向自己说了名字,好像叫……池小芙。
池小芙也朝门外看去,听见细微的讨论声,她欣喜地猜测道:“难道是被点到要去参加今晚的地下擂台赛?只这种情况大家才会出去的。实在是太好了,又将会有一批幸运者被选中。到时候他们就不用生活在这最底层,可能能有更多吃饭的机会,……或许还可以出去看见阳光!”
参加擂台赛去获得阳光?关铁心有些苦笑,她却不知道怎么告诉池小芙说那天上已经很久没有了太阳的踪迹了吗?但她还是忍不下心去捅破这层现实的薄纸,不过现在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地下安定区的擂台赛。
?
☆、暗箱操纵
? 池小芙猜测的没错,来人告诉她们的消息就是准备参加今天晚上的地下擂台赛。这一消息刚在帐篷里传开,所有人皆是露出喜意,大家都蠢蠢欲动并将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拿了出来。
这容纳上千人的地下安定区不见天日,唯一让所有人兴奋的事就是每夜的地下擂台赛。这场公开的比赛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他们的领导人酷爱这种近身的热血搏斗,二是通过这比赛筛选出外出参战的人员。被选出来的人不分男女年龄,只要你在赛场上获胜,就有机会迈出这最底层的区域,或者是去地面上。
晚饭过后于梅就集结22号帐的所有人员往擂台场出发,关铁心跟在池小芙的后面,将兜帽抬高可以看见和她们一同的人流密集,像黑色逆流的地下河往上走,据说今天晚上被抽中五个帐篷的人,人数约两百。
地下安定区比关铁心想象中还有宽阔,在途中她听到不远处有施工建筑的声响便猜测这里还在扩建。所谓的擂台赛场自然不是正规的比赛现场,关铁心绕了一个大弯才看见入口处,这个曾经的地下商场有很多商铺被推翻,砌成了一个同心圆的场地,他们全部在内圆里,抬头望向上面看见观望台上留着许多座位,那些是今晚不参战的观众所坐的地方。
原来全部的观众已经就位,等到今夜的预参赛者全部站在这个空荡的圈围之中,所有人都高呼起来,一阵一阵的震耳欲聋的叫声充斥在整个封闭的空间,持久不褪。
内圆中砌高的擂台四面有红色的缆绳,穹顶十来盏强烈的聚光灯全部照在那里,雪白的光晕撒在平台上留有已经干涸的血迹,惨淡而死寂。
台上并没有身穿燕尾服头发梳得油亮的裁判员,可能是主观赛区的那位“观众”并不打算让没有拼尽全力的人活下来,关铁心想到这里又看池小芙此刻没有脱离兴奋的脸。不知道她真的是否已经抱着以命相拼的决定?
这个擂台赛几乎没有规则,每天晚上的比赛没有场数限制,从开始到结尾一共用三个小时,这期间五个帐篷内的人可以选择自主参加,虽说是这样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踊跃,他们基本上只能看着那些幸运儿离开帐篷而眼红心嫉,而不会真正去拼命。
“你要上台比赛的时候提前叫我一声啊!”关铁心拍拍池小芙的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原本以为这所谓的地下擂台赛是所谓的各种真汉子格斗相互较量,没想到这里的领导者这样低趣味,毫无抵抗能力的老人女人拼命厮打有什么看头?不过要是于梅参加,她或许有些兴趣。
池小芙看着关铁心已经迈出一步打算离开去人群后面坐着,她突然被关铁心这淡漠的言语打击到,她自己没有想到她准备去参加这种死战比赛,但关铁心非但没有鼓励给她打气,却这样说。
“……我……我已经决定了第一个上场。我已经看过这种比赛几次了,本是决定要去尝试,但是却因为前面的人死去而退缩,所以我已经决定马上就去,不犹豫了!你要来看吗?或者……把我的尸体拖下来也好!”池小芙一把手拉住关铁心的衣袖,她低着头声音低哑,咬牙说完这段话。
关铁心听她这样一说,看着她咬紧的银牙和她不相符合颤抖的双肩,关铁心紧抿的唇线泛白,她也没有说什么,就看见池小芙已经推开了众人往台上去。对的,关铁心在池小芙一表明自己要去参加擂台赛的决心,她就叹了一口气,毕竟这种事并不是用嘴巴说就能办到的,何况她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有心也无力!留在这地下安定区她或许还可能活下去,但这种拼命的事让她去做简直是找死的节奏,所以关铁心装作漠不关心是因为她很不赞成池小芙的决定。
观众席上一口大钟被一个男人拉响,面无表情的男人俯视下面擂台赛上站着的两个人,准备比赛倒计时。原来这里是有裁判员,只不过他的存在只是宣布开始结束和参赛人员的生死。
钟声阵阵将沉思的关铁心拉回的现实,她站在人群中,远远看着擂台上,强化的五感让她如临现场,将池小芙对面的对手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个身材佝偻的瘦高男人,两只眼睛突兀的可怕紧紧盯住对面的池小芙,这个男人在地下也是犹豫半天到底上不上,但当他看见对面人群中走出的是一个女孩子,他眼疾手快连忙冲上去,既然只是个姑娘家他在体力上就压过了她,不管后面的比试,他获胜的机率绝对很大。
池小芙紧紧捏住拳头,在这比赛之前她的心率一直直线上升,面颊憋得通红,她也暗自告诉自己,对方的身材并不算高大,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经常蹲在家里的男人,体质虚弱不算强悍。
“既然已经选出了人来,那就开始吧!”裁判员大喝一声,拉响大钟。所以的观众皆是惊声尖叫,擂台上的两人也是将精神力提高到最佳状态,将蓄足的力气延伸到后蹬的大腿和高抬的双臂,四眼相对,剑拔弩张,危险一触即发。
两个不会近身搏斗又没有武器的人相撞在一起,都是用尽蛮力扭打在一起,池小芙身体高挑瘦弱,那男人除了在力量方面占优势,其他的两人也是打成平手。关铁心不知道周围这些人的喊劲怎么那么大,这完全算是大街上为纷争的打闹,只是这里没有警察管制,是赌上丧命的危险。
男人前进的腿有些瘸拐,池小芙都留意了几眼发现他似乎是个跛子,于是她便找到这个突破口,对准了他的脚弯踢去。男人被踢中,身体一偏毫无防备摔得在地,他恼怒的瞪着池小芙,池小芙开始是被他右眼的白翳吓到,看着他准备爬起来反击,她连忙爬上去,扭打中用手去掐他脖子。
“你这个臭.婊.子!”那男人一脚踹在她腹部,翻身将她压在地上,半弓起身用脚狠狠踢她的身体,池小芙吓得惊叫,拼命用手挥挡,无意抽中男人的脸。他吃痛地龇牙,忽地从兜里拿出折刀,折刀不长致伤不致命,但若是划到动脉也是会死亡。他用刀扎向池小芙挥动的手,刀锋带出鲜血,池小芙看清他手里的刀,惊恐地往后退。
“这要命的比赛没有不准带武器的规定吧?”他捏住刀看着池小芙笑,一步一步靠近,低哑的嗓子又继续说话,“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杀人啊?小妹妹,我可是从监狱里面趁乱逃出来到这里来的!”
池小芙用一只手捂住喷血的伤口,往后退。
“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骗取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然后以见面的名义与她们会面然后杀掉。每当我拿出刀对着她们的脸时,她们就会露出和你现在一样的表情,没事的,没事的!用刀在脖子上轻轻一抹什么就没有了!过来,不要动……”
关铁心站在台下看着池小芙为了躲避那把刀不断往后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马上就要摔下擂台。怎么办?用异能或者跑过去接住她一定会被主观众席上的那位“观众”发现吧?关铁心抬眼看着上面有一个看台,只不过多了一个丝绒帘子,估计里面那位爱好搏斗的异能者正坐在那里。她快速在周围寻找机会,可拥挤的人群丝毫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人流?关铁心一个激灵想到该怎么做。
池小芙大脑被痛感麻木,她一个劲往后退,直到身子一落空她整个人从缆绳中栽下去,她大叫一声向伸手去抓依附物已经来不及了,她身体反转脸朝下,那个男人笑着收回刀想到她脸朝地不摔死也得摔残,哪知道这时下面的人群全部被冲挤上来,池小芙有人体的依附,也只是落到间隙滚在地上,虽然被踢到但也没有重伤。
关铁心听着众人的抱怨他们真以为是被后面的人推上来的就放心了,她迅速找到滚落的池小芙,将她扶起来。池小芙双眼昏花,她惊吓的双脚已经站不稳,只得倚靠在关铁心的身上,关铁心连忙解开自己的发带绑住她的伤口,拍拍她的面让她清醒过来。
“怎么样?”关铁心问她。
“……我。”池小芙眼泪一股劲下坠,她说不出话。
“还要再去尝试吗?”
“关铁心,我想出去……就算现在回头我也在地下安定区待不下去了。”她闭上眼说了这句话。关铁心突然哑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这句直白而发自内心的话让她的眉头缓缓皱起,没有能力的人在拼命,她却这样以那种不知好歹的目光看池小芙,就像以前婶婶看她的神情,她在努力做的事,就算微不足道改变不了事实,别人看不到也只知道嘲笑讥讽。
关铁心没有多说话,她把池小芙扶到上擂台的阶梯,拍了拍她的双肩,微微一笑算作打气。池小芙稳住身体,点了点头,看着一路的阶梯,她到是想走上去,可是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关铁心自然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池小芙的双手,退回来人群中。
“能探测到对方的能力吗?”关铁心在询问系统。
系统听到指令马上快速捕捉有关异能者的脑电波。
“宿主的等级上升,探测的区域也增加,系统将这里反复搜索几次也没有发现异能者的踪迹。宿主若是要利用异能系统并不反对,一般来说低于您能力的感染者和异能者都不会发现您的异常,只是我在这里面探测出监控器在监视全场的动静,还望你留心些。”
这里竟然没有异能者?池小芙说过有领导者每夜坐在观众席上看完演出,而系统却没有探测出,关铁心看着那个正对着的观众席上,那帘子后面没有人吗?真是个混蛋啊!关铁心咒骂一声,下面人命演绎,而对于看戏人来说真的是一场闹剧,想看则看不看则走。